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夫君秀色可餐 作者:齿白唇红 文案 大耀王朝,一个被穿成筛子的世界 盛阳长公主爱子与恶名昭彰的赵家四小姐订婚了。 殊不知,这段姻缘正是赵四姑娘自己求而得之。 武力值爆表的痴汉女主VS无心机漂亮男主 ~﹡~﹡~﹡~﹡~﹡~﹡~﹡~﹡~﹡~﹡~﹡~﹡~﹡~﹡~﹡~﹡~﹡~﹡~ 本文须知 1、此文1V1,双洁温馨无虐互宠 2、女主三观和逻辑被作者吃了 3、女主还是萝莉的时候就喜欢同样是正太的男主 4、本土女PK穿越女 都有好有坏 5、作者对古代银钱称呼一向理不清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锦瑜,齐暻 ┃ 配角:男配都不是女主的 ┃ 其它:温馨,1V1   ☆、订婚   “冀安侯嫡次子和赵家四小姐订婚了!”   最近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个话题。   冀安侯嫡次子齐暻身份贵重,其母盛阳长公主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父亲又是世袭的冀安侯,齐暻从小就在圣上跟前长大,十分受宠,待遇比皇子也不差分毫。   而赵四小姐赵锦瑜则是赵家三房嫡长女,并不受父母宠爱,明明父母健在,却自小就借住在外祖家,且恶名昭彰,比之其庶妹差之远也。   说来最开始赵锦瑜的名声并非这么坏,甚至称得上是默默无闻,谁知赵四小姐的母亲赵三太太每次出来交际应酬都是闭口不谈赵锦瑜,挂在嘴边乖巧懂礼,孝顺仁义的从来都是赵家二少爷赵琀和庶出的赵五小姐赵翎。   要知道赵三太太可是赵锦瑜的亲生母亲,连她都不说赵锦瑜好话,而是捧着庶子庶女,怎么不能引起众人猜疑迷惑呢?   可见若非赵锦瑜有不妥之处,不然赵三太太也不会提也不提赵锦瑜。   时间一长,赵锦瑜的名声自然也就坏了。   但这个众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婚事,却是由盛阳长公主亲自做主向圣上请旨赐婚,因此人们对赵锦瑜的好奇又更上一层楼,可惜的是,借住在外祖家的赵锦瑜从不出面应酬,   赵晋在接待赐婚圣旨的天使时都呆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嫡长女。   不过赵晋历心思沉稳,呆住不过转瞬,他很快便领旨谢恩,等将宣旨的天使送走后,他想也不想的就让人将赵三太太叫来问话:“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   赵三太太见赵晋面色严肃,只觉得自己又犯了错,嘤嘤的哭了起来。   赵三太太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含情目,肤色白皙,身穿青色绣花长裙,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此刻掩面哭起来,十分漂亮,犹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   这让人怜惜的一幕,却勾不起赵晋的怜惜之心,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无比,他这夫人是爱极了他,很听他的话,可这个性子真让人受不了,尤其是赵晋根本不喜欢这样柔弱的女子。   当初他想赵三太太也是将门虎女,定是个利落爽快的性子,便也没有细细打听就上门求娶,那曾想……   往事不提也罢,赵晋看着还在嘤嘤哭泣的赵太太,不得已只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劝抚道:“好了夫人,为夫不是怪你,你莫要伤心了。我这次叫你来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你,你给我说说锦瑜是怎么一回事吧?”   “锦瑜?”   赵三太太显然也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更不明白锦瑜是何人?她满是疑惑的看着赵晋问道:“夫君,这锦瑜是何人?”   看着赵三太太无辜的样子,赵晋只觉得自己头更疼了,为了避免自己更头疼,他就直接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曾经生了个女儿?”   赵三太太点头。   赵晋又问:“那这个女儿现在何处?”   “老爷说不喜欢她,我便将她安排在了落云院。”赵三太太提到这个显然有些难过,她当初嫁给赵晋三年无子,后来……后来她好不容易怀了孕,那时赵晋外放,她写信给赵晋,却得了一封随便安排的回信,想到这,赵三太太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即为她那可怜的女儿,又为不受丈夫宠爱的自己。   赵晋废了老半天功夫才想起,落云院是自家府上最偏僻的一处院落,常年无人居住,不过就算安置在落云院也好,怎么就跑到岳丈家去了呢?   “那锦瑜怎么又住到岳父家去了。”赵晋就弄不明白了,好好一个女儿,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这下赵三太太总算知道锦瑜就是自己的女儿,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赵晋的问话就戳到了她的心窝子,赵三太太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哭的更伤心了,连声音也断断续续:“母亲……母亲她说我照顾不了锦瑜,便将锦瑜接到身边养着,可我……我明明就安排人照顾瑜儿。”   当初为了锦瑜的事,她还被父亲母亲一顿数落,锦瑜被接走后,她更是伤心难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赵晋问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便对赵三太太挥了挥手道:“夫人,你先回去吧!”   “夫君……”赵三太太温柔的唤了赵晋一声,又含情脉脉的看着赵晋,显然希望和赵晋多说说话。   赵晋却不想再和赵三太太说话,“夫人,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见赵晋主意已定,赵三太太只好失望的离去。   赵晋又命人叫来一直打理家务的周姨娘问话。   周姨娘是赵三太太的陪嫁丫头,长相普通,老实本分,赵晋见赵三太太三年无子,就将周姨娘收做通房丫头,后来生下庶长子赵琀便抬了姨娘,后来赵晋外放回来后,见府里乱成一团,实在不成样子,便让周姨娘开始管家,至那之后,赵府便一直都由周姨娘打理着。   “妾身见过老爷。”周姨娘行了礼。   “四姑娘是怎么回事?”赵晋问道。   周姨娘回想了一下,说道:“回老爷的话,妾身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初老爷带着王姨娘外放做官,那时还是太太在管家。”怕赵晋怪罪自己,周姨娘又补充了一句太太管家后,才继续说道:“老爷离开不久后,太太发现自己怀孕了,别提有多高兴,立马便派人给老爷送信。”   “等等,四姑娘生辰是多少?”赵晋打断了周姨娘的话。   “是九月初六。”周姨娘回道。   九月初六……   赵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那时还在外放的路上,是接到过赵三太太厚厚的一封信,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今天穿了什么,吃了什么,天气怎么样,府上又种了什么花草,便没心思再继续看下去,只随意回了封信,后来赵三太太再来信,他见是大同小异的话,便没再看了。   或许是赵三太太在信中告诉过他,而他因为信太过冗长没看,想到这赵晋轻咳一声说道:“好了,你继续说。”   周姨娘闻言又缓缓说道:“太太生下四小姐后,因为老爷不喜欢便将四小姐安排在落云院,后来李老夫人不知怎么知道四小姐的,她觉得四小姐受了委屈,便将四小姐接回府养在身边,太太为此很伤心,甚至大病了一场,从此府中便不再提四小姐了。而四小姐到将军府不久后,就随着李老将军去边关驻守,好些年都没有回来,因此渐渐的便没有人再知晓府中有位四小姐了。”顿了顿,周姨娘仔细想了想,发现没有遗漏后,说道:“妾身知晓的也就这些了。”   赵晋听完便知不好,要是赵三太太管家,锦瑜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不是他小瞧赵三太太,但凡赵三太太有一点管家能力,他也绝不会叫周姨娘管家的,单看岳母不放心锦瑜养在自家,便知道赵三太太那让人糟心的管家能力,这事说来他还要多谢岳家替自己照看女儿,否则他外放回来,能不能见到女儿还两说。   赵晋想到赵三太太又看了看周姨娘,已经不知道这件事该怪谁了,只好挥手道:“好了,你也退下吧!”   在书房沉思良久后,赵晋终于做了决定。   女儿要嫁的是齐暻,虽说两人也算身份相当,可依着齐暻在圣上跟前受宠程度,女儿就算受了委屈,他也是没办法为女儿出头的,为今之计,他能做的就是多为女儿准备些嫁妆。   而让赵晋担忧不已的女儿赵锦瑜则指挥着下人奴仆将自己的物什收拾好,虽然成亲的日子订在来年开春,但赵锦瑜还是要从外祖家搬回赵府居住,从赵府出嫁。   “小姐,已经按你的吩咐将东西都收拾好了。”燕云是赵锦瑜的大丫鬟,为人仔细小心,赵锦瑜的财务都是交给燕云保管打理。   赵锦瑜身边的下人全都是外祖李家的人,此次回赵家,赵锦瑜自然都要将人一起带上,吩咐燕云继续收拾后,赵瑜带着燕芝、燕如去向外祖母王氏辞行。   到了槐安堂后,还没有等赵锦瑜说话,王氏便搂住赵锦瑜心肝宝贝儿的叫着,好半响后才在赵锦瑜的劝抚下停住。   “心肝宝儿,你这次回赵家可千万要小心才是,你母亲就是个糊涂蛋,好好个闺女不宠着疼着,偏偏去宠那些个贱人。”王氏就赵三太太一个女儿,全家人从小就娇宠着,什么事都替赵三太太打理好,就连赵晋这个女婿也是挑了又挑,才决定把赵三太太嫁个赵晋的。   赵三太太嫁到赵家后称得上是妇德典范,丈夫说什么做什么,让往东不敢往西。   后来赵晋带王姨娘外放,李家怕赵三太太受委屈,准备告赵晋一个宠妾灭妻。   李家要为赵三太太出头,但赵三太太也不知哪里得了这个消息,回娘家苦苦哀求,说她是心甘情愿成全赵晋,求王氏不要怪罪赵晋。   经不住赵三太太的苦苦哀求,李家只得放弃个打算。   可事情还没有完,这赵三太太如魔障了一般,放着嫡亲的女儿不去疼,反而将庶出子女记名养在膝下,对那庶出的子女如春天般温暖,对自己亲生女儿却如严冬般寒冷。   王氏劝了又劝,可赵三太太怕自己因为女儿而惹得赵晋不开心,竟然全然不理会自己的亲生女儿,仍由赵锦瑜自生自灭,王氏没办法,只好把赵瑜接到自己身边养着,也免得被人轻贱了去。   如今看着长大的外孙女又要重新回到那个虎狼窝,王氏如何能够不担心?   “老夫人放心,瑜姐儿如此聪慧的人,又有我们李家护着,哪会叫人欺负了去?!”李三奶奶知道王氏最疼自己的外孙女当即便带了几分讨好的说道。   旁边的李大太太也说道:“正是如此,我们瑜姐儿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若是那姓赵的敢欺负我们家瑜姐儿,我第一个不饶了他。”   李大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但却一个女儿也没,从小就拿赵锦瑜当亲生女儿疼,自然也是不舍得赵锦瑜受欺负。   李大奶奶见自己婆婆如此,不由得苦笑,这瑜姐儿可不是好欺负的,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要是老夫人不放心,不妨将多给瑜姐儿几房得用的下人,若有什么事也好帮衬着瑜姐儿。”   王氏一想也有道理,便又同大太太二太太说起给赵瑜的下人。   于是赵瑜的辞别从早晨一直拖到了下午,而赵府等着接赵瑜的人也生生的跟着等到了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得知赵锦瑜今天回家,赵晋早早的派人在大门口等着。   只是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待下午,仍旧没有见到赵锦瑜的身影,赵晋等的十分着急,连连派人去李府催促,可得到的答案总是四小姐在收拾东西,四小姐在和李老夫人告别。   无奈之下,赵晋只好耐心等着。   就在天色快黑的时候,一队人马自远而近,最前面的是六个骑马的护卫,他们一身银色铠甲,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上去威风凛凛。   接着便是接着便是被众多护卫保护着的马车,最前面那辆马车尤为惹人注意,单是拉车的白马看上去便神骏之极,身姿矫健有力,通体没有一丝杂色,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看起来也颇为不凡。   那辆马车镶金嵌玉,雕梁画栋,车檐则挂着八角宫灯,就连坐在车沿上赶马的小厮也是相貌不俗,一身锦衣。   这样非凡的出场让等候的下人面色惊讶,以为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连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也变得恭敬起来。   马车在赵府面前停下来,随行的仆役放了脚凳后,车上先是下来两个花容月貌的婢女,躬身说道:“小姐,赵府到了。”   接着,一个身量高挑,皮肤雪白,身穿桃红长裙,外罩浅色纱衣的女子从马车里出来,虽然姿容不如身边的两个婢女,但通身气派却是旁边两个美貌婢女赶不上的,甚至在女子身边都有些黯然失色起来。   “我家小姐是府上的四小姐,不知可否代为通传一声赵老爷?”燕云上前问道。   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后,高源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老爷早有吩咐,若是四小姐归家无需通传,请四小姐随我来。”   说完,高源先是让人去告诉赵晋四小姐回来了后,才领着赵锦瑜一行人往玉华堂行去。   赵晋、赵三太太领着众人早已在玉华堂等候多时,一听赵锦瑜回来了,便带了人到院前等着,没多久,便见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   “女儿赵锦瑜见过父亲母亲。”赵锦瑜看见院前的赵晋和赵三太太,行了个大礼,说的话也很恭敬。   赵晋见赵锦瑜容貌出众,举止娴雅,一身衣物配饰也非凡品,心知岳母将自家女儿养的极好。   他看着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赵锦瑜,心情极为复杂,毕竟这个女儿自出生开始他就没有见过,可看着赵锦瑜与自己肖像,又是自己的嫡亲女儿,到底起了几分喜爱之意。   不过赵晋到底十五年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加上赵锦瑜因为肤色极白,看起来就像冰雪堆成一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即使赵晋有心亲近,但也不知道从何入手,最后只好不自在的说道:“房间你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就在远香院,你先去休整一会儿,将东西放好。由于岳母替你准备得用的丫鬟,你母亲只为你准备了些洒扫的婆子,你尽管使唤便是。”   赵晋顿了顿,见赵锦瑜仍旧没有反应,只得呐呐道:“为父替你摆了个晚宴,等会儿让人来叫你,也好让你认识一下兄弟姐妹。”   “是,父亲。”   赵锦瑜应了一声后,见赵晋无事,便跟着高源家的去了远香院。   远香院池水旷朗清澈,夏日荷叶田田,清香远送,故名远香院,是赵府新修建的院子,本来给五小姐赵翎住的,但出了赵锦瑜这事,赵晋便将远香院给了赵锦瑜居住。   “这远香院还不错,虽不如府里的问梅阁,但也勉强能住人。”燕芝打量了一下远香院后说道,她口中的府里自然不是赵府,而是国公府。   “就你话多,还不快快收拾妥帖,好让小姐休息。”燕云训道。   燕芝吐了吐舌便领着从将军府跟来的丫鬟婆子收拾起来,不一会儿将卧房收拾好后,燕云将赵锦瑜请进去休息,自己则带着丫鬟婆子去收拾其他房间,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将院子收拾好。   赵锦瑜端坐在临窗大炕上,看着远处,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方向是落云院,隔壁就是公主府,她就是住在落云院时遇见齐暻的。   想到齐暻,赵锦瑜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整个人如同冰雪初融一样,连窗外的花草都为之失色。   酉时一刻,赵晋遣人来请赵锦瑜去玉华堂,说是她弟弟妹妹已经下课回家。   赵锦瑜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在燕云的服侍下换了身衣服,这才带着丫鬟去了玉华堂。   大耀因为种种原因,男女之防并不如前朝那般严格,甚至称得上是相当松泛,只要男女不私相授受,单独呆在一起即可。   因此现在赵锦瑜回家,赵晋在玉华堂设宴为赵锦瑜接风洗尘,便没有什么避讳,一家人直接就在一起用膳。   赵晋、赵三太太、四个庶弟庶妹以及在一边伺候的三个姨娘,赵锦瑜心想倒是来齐了,一次认全也免得以后再麻烦一次。   因为赵锦瑜不在赵家长大,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顿晚膳气氛很尴尬,全然不若以前的欢声笑语。   好不容易一起用完膳后,赵晋叫赵锦瑜留了下来,说道:“瑜儿,为父替你介绍一下弟弟妹妹,这是你二哥赵琀,记在你母亲名下。”   赵晋手指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朗少年,他的五官与赵晋颇为相似,他拿出早就准备的玉佩送给赵锦瑜,后笑着说道:“四妹妹好。”   赵锦瑜点头,后面的燕云将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并白玉手镯一起给了赵锦瑜的二哥以及弟弟妹妹,然后笑着道:“这是我家小姐给各位少爷小姐的见面礼。”   说完燕云便退到赵锦瑜身后站好。   赵晋见赵锦瑜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有些无奈,但对赵锦瑜心有亏欠,又不好指责,只得加快了介绍道:“粉衣的是你五妹妹赵翎,只比你小一岁,绿衣的是你七妹妹赵翡,小你三岁,至于你八弟叫赵翼,今年七岁。”   最后,三个姨娘也上前分别见过赵锦瑜。   赵三太太从见到赵锦瑜便一直哭着,连眼圈儿都哭红了,此刻见赵锦瑜得到赵晋宠爱,心中也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不疼的,她泪汪汪的想要拉住赵锦瑜,想要仔细看看赵锦瑜有没有受苦。   但赵锦瑜那里会答应,尤其是拉她的人还是赵三太太,她利落的躲开赵三太太伸过来的手,然后说道:“父亲,母亲,我累了,不知可否回去休息?”   虽说是恳求的语气,但话里的不容拒绝,赵晋那里听不出来,他对赵锦瑜本就心怀亏欠,见赵锦瑜不亲近自己和家人,也不责怪,正要点头应允,却被赵三太太抢了个先。   “嘤嘤……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瑜儿,你要怪就怪娘,不要怪你父亲。”赵夫人见赵锦瑜对自己也是冷面以待,又哭了起来。   赵晋一听赵三太太哭,就觉得头痛,顿时什么兴趣都没了,便挥了挥手:“都散了,都散了。”   赵锦瑜刚出了玉华堂,赵翎便跟了上来:“四姐姐,四姐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赵翎觉得很奇怪,她自小在赵府长大,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四姐姐,赵翎脑袋里各种奇怪的想法便冒了出来,比如赵晋年轻风流的时候,留下了赵锦瑜这个孩子,要不就是赵三太太出轨给赵晋带了绿帽?   当然赵翎也只是想想而已,尽管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不严,但也不至于如此,她对自己这个如女神一样高贵气派的姐姐很好奇。   赵翎娇小可爱和她的生母王姨娘很像,此刻微微歪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人的时候,真真让人无法拒绝。   不过……   赵锦瑜可以感觉到赵翎身上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和傲气,在她收集的资料里,这个五妹妹一向是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见赵翎跟上来,赵锦瑜答道:“我一直住在外祖家里,五妹妹没有见过我也很正常。”   “唉……真的吗?那在府里我怎么没听过四姐姐的名字呢?”赵翎继续问道。   “五妹妹没听过也很正常,因为我被父亲母亲厌弃,因而送到外祖家养着。”赵锦瑜才懒得和赵翎说话,便直白的说道。   果然,赵翎瞪大了眼,这个姐姐怎么如此特立独行,她还以为赵锦瑜会泪眼汪汪的说着自己不受宠爱之类的话,她准备再继续追问,但赵锦瑜却不耐烦应酬这些莫名其妙的弟弟妹妹,直接用出轻功回远香院。   赵翎张大了嘴,只见她那未曾谋面的四姐姐三下两下,也不知如何动作的,眨眼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武功……”   赵翎马上兴奋起来,她自穿越过来后,是赵翎三岁的时候,跟着赵晋外放,虽然见过一些拳脚功夫,但赵锦瑜露出的这一手,就将她以前对武功的认知打翻,看着被赵锦瑜留下的燕云几人,赵翎巴巴的看着燕云问道:“四姐姐这是轻功吗?能不能教教我?”   “我家小姐这武功乃是一脉单传,自然不能教给五小姐,还请五小姐见谅。”赵锦瑜走了,但以后要在赵府生活,燕云便不能随心所欲,只好应付着赵翎。   “是吗?”赵翎反问道。   燕云这套说法,自然不信的,她相信只要她和赵锦瑜搞好关系,赵锦瑜一定会教给她武功的。   毕竟穿越怎么能不带光环呢?   接着她也不等燕云回答,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扶云院,她要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自己这位四姐姐,毕竟拜师总要礼物的。 作者有话要说:     ☆、装扮   回到远香院后,赵锦瑜在燕云的服侍下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又坐在梳妆镜前由粉黛替她将一头乌黑的头发编成发辫。   “小姐头发可真好!”粉黛是新来的丫鬟,因为极会梳发,这才被选到赵锦瑜身边伺候。   “那是自然,小姐的头发天生便极为浓密,后天又精心侍奉着,怎么能不好?不过要我说小姐最好的还是这皮肤,虽然小姐练武风吹日晒的很辛苦,但这皮肤却是极好的,日后姑爷见了准会喜欢。”燕香颇为得意的说道,小姐许多保养的方子,可都是她收集来的。   粉黛没有说话,她看着镜子里原本冷着脸的赵锦瑜在听到燕香的话后,嘴角情不自禁的带着一抹浅笑,整个人如同冰雪融化了一般,有种说不出风情,粉黛想了想,还是担心的说道:“小姐,今天在赵府,可否暂时不去,要是……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赵锦瑜嘴边的浅笑瞬间消失,连周身的气息也冷了起来,气氛顿时凝固起来,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燕云、燕香见状,连忙拉着粉黛跪下请罪:“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将粉黛□□好,就送来主子身边伺候。”说完便眼神示意粉黛也快些请罪。   “小姐,奴婢知错,请小姐不要生气。”见平日里待自己极好的燕云燕香满脸惶恐,粉黛也有些慌张的跪了下来,心道小姐可不要怪罪燕云才好。   “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赵锦瑜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齐暻,不宜生气,便道:“下不为例,罚月钱三月。”   “谢小姐宽恕。”燕云、燕香拉着粉黛起身,又重新替赵锦瑜装扮起来。   因为是要去见心上人,即使是夜行衣,上面也以深色的丝线绣上了漂亮繁复的花纹,发辫更是用了暗红色的丝绦编纂而成,精心打扮后,赵锦瑜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极为漂亮,赵锦瑜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真是好颜色。”   看着镜中女子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真真是如同画中美人一般,粉黛由衷的赞叹道。   虽然燕云、燕芝和燕香几个姐姐也很漂亮,可是和小姐比起来,总像是少点什么,只要小姐在,旁人是不会注意燕云燕芝几个姐姐的。   见粉黛赞美不似作假,赵锦瑜顿时高兴了起来,“燕云,赏。”   燕红闻言,便拿出荷包随意抓了几个银瓜子递给粉黛,笑道:“还不快谢谢小姐赏赐。”   粉黛来伺候赵锦瑜之前,就听说赵锦瑜喜怒不定,但出手是极为大方的,只这赏赐便被她罚得月钱要多上不少,当下便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谢谢小姐赏赐。”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若是有人来了的话,你们只管说我身体不舒服,将其拦在门外便是。”赵锦瑜满意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装扮,这是还是她十四岁后,第一次去见齐暻,即使穿着夜行衣,也要展现出她最美丽的一面才行。   “是,小姐。”燕云粉黛应了一声。   赵锦瑜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扮,没发现什么不好之后,身影一晃,屋中那里还有赵锦瑜的影子。   燕云对此习以为常,她将屋中的灯都吹熄了后,便带着粉黛去屋外守着。   “傻丫头,以后可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了,尤其是关于未来姑爷的事情。”燕云叮嘱道。   “是,燕云姐姐,多谢燕云姐姐提点。”粉黛经历过刚才那一次,以后决定小心再小心。   “刚才怎么了?”燕芝一直屋外,有些好奇的问道。   燕云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燕芝叹道:“也不知未来姑爷长什么样,一直都没有见过,小姐也不让我们去看看。”   “长什么样,也不是你敢肖想的,可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燕云认真道。   “我只是随口说说,可不敢多想。”燕芝想到自家小姐的手段,立刻便毛骨悚然了,哪还敢多想。   几个丫鬟说说笑笑一会儿后,便由留了两人值夜,其他人则回屋休息去了。   而赵锦瑜出了远香院后,便朝着落云院而去,那里是赵府的偏僻之处,隔壁就是公主府,赵锦瑜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公主府。   落云院由于偏远窄小,一向都没有人来这里,赵锦瑜到的时候,落云院还是和她在的时候一样,野草都长到了小腿边,整个院落显得破败而又安静。   赵锦瑜怀念的看着破落荒芜的小院,她忘不了当初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齐暻。   赵锦瑜出生的时候,因为赵晋不喜,她便被赵三太太放养在落云院,起先那些下人还因为她是嫡长女还有些顾忌,可后来见赵三太太根本不过问她,连赵晋也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嫡女,便知道她是不得宠的,最开始只是扣下她的月例,后来更是便是衣服饭菜。   再加上赵三太太是不会管家的,底下的人向来阳奉阴违不说,见她不得父母喜欢,便捧高踩低,就连她的奶娘都打骂她,更别提其他下人了。   那时候赵锦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真当自己是那些人口中的下贱胚子,记忆里起从没有一日吃饱穿暖,每日更是被奶娘非打即骂。   那天只有五岁的齐暻从墙头探出半个身子递给她糕点的时候,甜甜的味道,赵锦瑜到现在都还记得。   怀念只是一瞬间,赵锦瑜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她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隔壁的公主府,接着她轻车熟路的在诺大的公主府里面快速的前进着,由于她速度极快,几乎肉眼难见,因此公主府即使守卫森严,但也没有人发现赵锦瑜的踪迹。   赵锦瑜这样熟悉道路,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   事实上,自从赵锦瑜跟着师傅学了武功,有能力瞒着别人进出公主府后,赵锦瑜只要身在京城,便会夜夜都来公主府。   赵锦瑜这般不辞辛苦,每夜都来公主府当然是为了她的未婚夫齐暻。   赵锦瑜喜欢齐暻,自小就喜欢着。   如同入魔一般,齐暻几乎成为赵锦瑜的执念。   从小,赵锦瑜就抱着这样的念头——齐暻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为此赵锦瑜精心谋划,几经周折后,终于得到盛阳长公主的认可,同意她嫁给齐暻,婚期就在来年开春。   想到今后齐暻名正言顺的属于她,赵瑜心中便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赵锦瑜到齐暻的房外时,屋中只有微弱的灯光,如往常一般,齐暻睡的很早,赵锦瑜翻窗进去后点了齐暻的睡穴,然后便痴痴的看着齐暻发了一会儿呆。   齐暻比赵锦瑜小二岁,此刻不过一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他有着遗传自父母的好相貌,漂亮的五官可以看出日后长大必定是个美男子。   现在——   这个日后的美男子此刻还带着婴儿肥,让他的睡容看起来有些娇憨,落在赵锦瑜眼里就分外可爱,她先是轻轻捏了捏齐暻肉肉的脸蛋儿,然后忍不住在齐暻粉嫩的嘴唇上亲吻舔咬,直到齐暻的嘴唇红肿起来,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齐景。   不过今天赵锦瑜来此的目的可不仅如此,想到在风月馆里看到的那些东西,赵锦瑜的嘴唇便往下移去,脖子、胸膛……赵瑜嘴唇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看着齐暻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赵锦瑜满意的笑了笑,最后自己也脱了衣服准备抱着齐暻睡觉。   此刻,夜已深,但赵锦瑜并没有睡意,她将下巴靠在齐暻肩上,看着齐暻漂亮的侧颜,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赵锦瑜心里火辣辣的跳动起来。   齐暻……   她将共度一生的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十五岁,男主十三岁~   ☆、见面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床上少女将少年紧紧抱着,由于两人都长得极为好看,整个画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因为自小习武的原因,赵锦瑜早早的就醒来了,她还是长大后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仔细打量齐暻,只见齐暻眉目精致,皮肤光滑细腻,看在赵锦瑜眼里好看的不得了,就像画中人一样。   说起来齐暻自小娇生惯养,又正是年幼,因此皮肤极好,比刚剥开的鸡蛋也不差到那里去,让赵锦瑜有些爱不释手。   她摸了摸齐暻的脸蛋,又将齐暻的手握在手里。   因为男女的区别,虽然赵锦瑜长齐暻二岁,但齐暻的手已经与赵锦瑜的一般大小,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掌心与指腹有因为练武留下的薄茧,并非一两天就能形成的。   突然,齐暻动了动,赵锦瑜知道齐暻要醒了,便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齐暻睁开眼时,还有些茫茫然,他昨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不知何故被一条大蟒蛇缠住,那大蟒蛇也不吃了自己,反而舔的自己满身都是口水,一脸垂涎的样子,让齐暻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怎么也醒不来。   好不容易挣扎一宿醒来后,齐暻回过神,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由的“啊”了一声。   赵锦瑜早就醒了,她装睡只是想看看齐暻看见他屋里多了一个人会有什么反应,此刻见到齐暻的反应这么可爱,不由得笑出声来。   赵锦瑜笑起来的时候是极为美丽的,如同冰雪初融,齐暻几乎都看呆了,只觉得心如擂鼓,但随即又想起赵锦瑜是在嘲笑自己,自己还看呆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你是谁?怎么闯进我屋里的?”   见到齐暻气鼓鼓的样子,赵锦瑜没忍住捏了捏齐暻的脸蛋,笑着道:“赵锦瑜,我叫赵锦瑜,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了。”顿了顿,赵锦瑜想到外祖母对自己的称呼,为了表示自己对齐暻的爱重,又道:“心肝宝,你可要记清楚了。”   齐暻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少女就是母亲为自己订下的未婚妻,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赵锦瑜叫自己心肝宝,顿时面若朝霞,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你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一个女儿家竟然……竟然闯到男子的闺房,还……还与我一同……”剩下的话,齐暻竟然有些羞的说不出口。   他自小受尽万般宠爱,年纪又小,一些污秽之事别人从不拿到他面前说,曾经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腌臜事,传到盛阳长公主的耳里后,直接便被拖出去杖毙,自此便没有人在齐暻面前说这些事,故而他并不知道房中之事,见到赵锦瑜与自己睡在一起,便以为两人真成了夫妻,见赵锦瑜又有些不知羞耻的说着那些羞人的话,顿时又羞又恼。   赵锦瑜并不知道齐暻心中所想,她对齐暻的话也不以为然,便道:“来年我们就是夫妻了,这并没有好稀奇的。你乖乖再睡一会儿,我今晚再来看你。”   说完,赵锦瑜飞快在齐暻脸上亲了一下,接着身影一晃,整个人便消失在齐暻的面前,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齐暻。   赵锦瑜走后,齐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将这件事瞒了下来,他对母亲的脾气也是了解的,要是他告诉母亲的话,恐怕赵锦瑜就没了性命,以前赵锦瑜是他的未婚妻,可昨夜他们……他们已经真成夫妻了,赵锦瑜不对,他私下说一说也就是了,没得害了赵锦瑜不讨母亲的喜欢。   “少爷,起了吗?”听到屋里有说话声,紫玉敲门问道。   “起了,你们进来服侍吧!”齐暻既然下了决定,便开口说道。   紫玉应了声,便领着小丫鬟进门服侍齐暻洗漱,她刚解开齐暻的衣带,便看见齐暻满身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显眼,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少爷,少爷,你这是……这是……”   念了两声后,紫玉终于回过神来:“桃花快去拿殿下的帖子去请御医,杏花亲自去叶府通知殿下,就说少爷他病了。”   见到紫玉一叠声的吩咐下去,齐暻也蒙了,他问道:“紫玉姐姐,我是怎么了?”   紫玉并一干丫鬟太监也都是经过盛阳长公主精心挑选来服侍儿子的,并不是狐媚之人,盛阳长公主怕自己儿子被带坏,故而这些伺候的人虽然知道些风月之事,但到底只是耳闻,并非亲眼见到,见到齐暻身上的红痕,只道齐暻是过敏,紫玉虽然害怕,但还是安排好,此刻见齐暻恪酢醍懂的双眼,心里一阵难过,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少爷再休息一会人,等殿下来了再说。”   齐暻有些不明所以,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红痕,也吓了一跳,顿时哽咽起来:“紫玉姐姐,我会不会死。”   “少爷不要胡说,我已经去请了御医,过敏只是小毛病,几天就好。”紫玉强硬的将齐暻按回床上,说道:“殿下马上就来了,有她在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齐暻一听,也放下心来,依着紫玉的话躺回床上。   而齐暻过敏的消息如长翅膀了一样,很快就到了盛阳长公主耳里,又传到了宫里,听说自己最疼爱的外甥病了,圣上立马便派了张医正到公主府去替齐暻诊治。   盛阳长公主是最先赶到公主府的,她听了齐暻过敏之后,直接从叶府快马加鞭赶到了公主府。   将马鞭丢给叶昭后,就直冲冲的就到了齐暻房里,见到自己一向生龙活虎的儿子焉了吧唧的躺在床上,顿时心疼起来,又是一叠声的吩咐下去:“快……快拿我的帖子去将张医正和郑御医请来,紫玉去把伺候少爷的人都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伺候少爷的。”   齐暻可是盛阳长公主最最疼爱的儿子,虽然不居长也不占幼,可盛阳长公主偏偏最喜欢这个儿子,但看这诺大的公主府由齐暻一人独住,又怕他不舒服,特特儿又从宫中挑了极会伺候人的宫女太监来伺候齐暻。   紫玉是宫中出来的,见盛阳长公主发怒,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已经派人去请了,但还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的再次让人快马加鞭去请了张医正和郑御医,又将满府的下人都集中在院里,等着盛阳长公主发问。   此时,盛阳长公主自然顾不得审问这些下人,她只是搂着齐暻道:“唉哟,我的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母亲看看!”   齐暻将头埋在盛阳长公主怀里不说话,盛阳长公主见了越发着急,哽咽道:“暻儿不要吓我,快告诉母亲,你是怎么了?”   齐暻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看了叶昭一眼,于是作为贴心驸马加好继父的叶昭会意,将满屋的下人都清了出去,只留自己和长公主在房里。   “母亲,你可不许笑我。”齐暻想到自己身上的红痕,连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都有,顿时要盛阳长公主保证道。   见齐暻要告诉自己,盛阳长公主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母亲怎么会笑话暻儿呢?”   于是齐暻将自己的内衫退了下来。   盛阳长公主和叶昭一看俱是一愣,叶昭道:“阿沁,这不是……”将中间话含糊过去后,叶昭又问:“我没眼花吧?”   他可不敢相信有人敢这样大胆,竟然……竟然敢……   不仅他没有想到,盛阳长公主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呆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不是赵锦瑜来过?”   齐暻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盛阳长公主会这么问,但他既然决定瞒着,便不会说出来。   不过齐暻还没有对盛阳长公主撒过谎,但他又和赵锦瑜有了肌肤之亲,总要对赵锦瑜负责,他并不想母亲对赵锦瑜不满意,忙拉着盛阳长公主的袖子撒娇:“娘,我还没有见过阿瑜,是我自己不小心吃错了东西。”   “……”   看着自己连谎都不会撒的儿子,盛阳长公主和叶昭顿时无语。   最后还是叶昭轻咳一声后道:“暻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会人张医正来看看就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别让你娘担心。”   “嗯。”齐暻乖乖的点头,便闭上眼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唉,我头痛。”出了门,盛阳长公主抚额靠在叶昭身上。   叶昭上前替盛阳长公主按摩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依我看,这赵锦瑜虽然性子有些怪,但对咱们暻儿还是爱护的很嘛。”   不替赵锦瑜还好,一提到赵锦瑜盛阳长公主就觉得头痛,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娶赵锦瑜就更头痛,更别提现在自己的儿子被赵锦瑜轻薄了。   “我苦命的暻儿,怎么就招惹了那个煞星?”盛阳长公主一碰到齐暻的事情,就特别爱掉眼泪,叶昭只好劝了又劝,这才勉强让盛阳长公主停止哭泣。   其实依叶昭看,齐暻虽然很得圣宠,但性子软绵,被宠的太过,不知世事,有赵锦瑜这么个精灵的人来照抚着,未尝不是好事。不过这话,叶昭可不敢当着盛阳长公主的面说出来。   盛阳长公主突然站起来,说道:“不行,我要进宫去见皇弟,看看能不能取消这么亲事,大不了让赵锦瑜挑个更漂亮的男子就是。”   虽然这样让皇弟出尔反尔,有些打自己的脸,但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盛阳长公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撒泼耍赖,皇弟总会允了自己。   让圣上自打脸,叶昭简直不敢想象,他吓了一跳,连忙拉住盛阳长公主道:“阿沁,你别说风就是雨的,我看或许暻儿也喜欢她呢?要不暻儿也不会替她瞒着。”   “也许是暻儿受她威胁呢?”盛阳长公主反问道。   “这……”叶昭本就不善口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便只能道:“还是等暻儿醒来再问问吧。”   盛阳长公主想到赵锦瑜在自己面前的势在必得,揉了揉眉心道:“暂且如此。”   叶昭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   既然齐暻并不是过敏,张医正也就白跑一趟,只是替齐暻诊了个平安脉,至于吻痕,那是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是张医正还没有出公主府大门,就人被拧起衣服领子,他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就听到一个冷入骨髓的声音传到耳里:“说,齐暻生了什么病?可否严重?”   “先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张医正可怜一把年纪还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拧住他的人正是赵锦瑜的护卫。   赵锦瑜看了一眼张医正的老脸,还是让人把张医正放了下来。   “咳咳……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脚的。”身为皇帝心腹,张医正也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比如眼前这位赵小姐。   他是惹不起赵锦瑜,但抱怨几句还是行的。   不过赵锦瑜却不想听他抱怨,她此刻心急如焚,明明她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就生病了,于是张医正再次受到惊吓。   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刀,张医正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马上就要断了,立马道:“赵小姐,烦请先屏退其他人。”   “都退下。”赵锦瑜吩咐后,燕云便带着人退到四周守着。   张医正四下张望一番,见公主府的人并没有注意这边后,又朝着赵锦瑜走了两步,小声道:“这齐二少爷并不是过敏,而是吻痕。”   张医正知道赵锦瑜并非普通闺阁女子,加上他和赵锦瑜关系不错,这齐暻又是赵锦瑜的未婚夫,因此倒是对赵锦瑜直言不讳,他只是希望赵锦瑜能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免得到时候成亲的时候受到刺激。   虽然大耀朝提倡一夫一妻,但仍然有不少人有姨娘通房,这齐二少爷脖子上的痕迹连衣服都遮不住,可想而知有多激烈,张医正虽然是御医,但只用负责皇帝皇后几位皇子以及长公主,家里也只有一个妻子,因此对这隐私之事,想想还是有些脸红的。   不过张医正并不知道齐暻身上的吻痕就是赵锦瑜造成的,故有此一说,见赵锦瑜面无表情,赵医正又补充道:“我的性子,你可是了解的,绝对不是虚假之言。”   “我知道了。”赵锦瑜松了口气,点头道。   那是她留下的印记,赵锦瑜怎么可能不知道。   “……”   看着赵锦瑜仍旧面无表情,张医正有些无语,在他印象里,赵锦瑜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现在看着还是冷冰冰的赵锦瑜顿觉无趣,便告辞了。   赵锦瑜也不急着离开公主府,既然来了,她怎么也得见见未来婆婆。   盛阳长公主一见赵锦瑜就来气,她怒道:“你不知道呆在家里备嫁,来我公主府做什么?”   “儿媳自然是为了来拜见婆婆。”赵锦瑜淡定说道,她只是来宣誓一下主权,顺便告知盛阳长公主,以后齐暻就由她来接手了。   例如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没人来通知她,要不是她自己有人手打听,根本就不会知道齐暻生病了的消息,作为齐暻的妻子,她并不能忍受不知道齐暻的事情。   “还没成亲,先别称我婆婆,本公主当不起你这个称呼。”见赵锦瑜竟然就叫自己婆婆,盛阳长公主怒不可遏,这个脸皮厚的,还没有成亲就对她的暻儿动手动脚,现在更是厚着脸皮到她面前叫她婆婆,她简直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既然殿下这么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赵锦瑜很自然的转换了称呼道:“虽然殿下不与我亲近,可是阿暻确实我未婚夫,将来我与阿暻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今日的事,殿下没有通知我,也就算了,日后若再有此事,还希望殿下能通知我一声。”   赵锦瑜并不在乎盛阳长公主怎么怎么看自己,她在乎的是齐暻,为此她才对盛阳长公主有几分另眼看待,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模样,若不然以她的行事手段,直接安排人进公主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盛阳长公主出身高贵,从小就没有受过气,赵锦瑜这样的态度,自然叫她越发生气,她一拍桌子,气极反笑:“当初我便不同意这门婚事,是皇弟说了你种种好处,我这才会应允,可如今你们还未成婚,你便对我家暻儿……”   说到这,盛阳长公主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殿下息怒,我与阿暻并没有什么,毕竟阿暻还小,我也不想他坏了身子。”说到齐暻,赵锦瑜的脸色柔和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冰冷。   平常不笑的人,笑起来都特别震撼人心,盛阳长公主是见识过赵锦瑜的另一面,此刻见到赵锦瑜带着温柔的笑容,有些不敢置信,但赵锦瑜的话却让盛阳长公主越发怒火中烧:“既然你不想他坏了身子,那你还对他那样。”   “阿暻他不知道的。”赵锦瑜想到今天齐暻的反应,脸上笑意越浓。   赵锦瑜的笑落在盛阳长公主却十分刺眼,她还想说什么,一个身影急急的朝着屋里跑来,这正是叶昭使人去请了齐暻来。   叶昭虽然对婚事有些赞成,但他一个继父对婚事显然不好开口,现在盛阳长公主年纪可不小,能不动怒最好不动怒。   “母亲……”   齐暻一进屋便感觉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扑到盛阳长公主怀里撒娇道:“母亲,是阿瑜惹你不开心了吗?我这便让她给你道歉。”   想到别家婆婆和媳妇不合,因而虐待折磨媳妇,再看看赵锦瑜白白嫩嫩的模样,虽然知道母亲是不会折磨儿媳妇的人,但要是找个借口故意刁难,他也不一定知晓,因此现在能调节便调节开来,毕竟母亲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会记仇的人。   想到这,齐暻便暗暗朝着赵锦瑜递了个眼色。   赵锦瑜见齐暻的模样虽然很想笑,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道歉道:“母亲,是儿媳惹你生气了。”   齐暻见赵锦瑜肯听自己话,又想两人也有了肌肤之亲,便拉着盛阳长公主的衣袖摇晃道:“母亲,你瞧阿瑜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盛阳长公主听着赵锦瑜竟然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厚着脸皮叫自己母亲,而儿子显然也很满意这个媳妇,顿时一口气憋在心里,很想对赵锦瑜发火,但看着齐暻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狠不下心来不给齐暻面子,最后只得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你们俩还没有成亲,以后当谨守分寸,不得逾矩,虽说我朝规矩不如以前那般严,但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   “是,母亲。”齐暻和赵锦瑜齐声应道。   赵锦瑜仍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但齐暻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羞红了大半张脸。   见自己儿子如此没有出息,盛阳长公主轻叹一声道:“暻儿还小,锦瑜你年长暻儿的,以后要多照顾暻儿一些。”   盛阳长公主知道以赵锦瑜的身份地位以及能力,日后等自己百年老去,只有赵锦瑜照顾齐暻的,此时又见齐暻对赵锦瑜颇有意思,只得放软身段说道。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齐暻最得盛阳长公主喜欢,因此连圣上也宠爱有加,为此性子颇为天真,但赵锦瑜则不同,她暗地里替圣上打探消息,管理着隐卫,能在年纪轻轻就到她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没有手段。   盛阳长公主替齐暻担心,自然少不得退让几步。   “这些无需母亲吩咐,儿媳自当尽力而为。”赵锦瑜见盛阳长公主终于退让,也承诺道。   盛阳长公主看了一眼不过十五岁便已经稳重端方的赵锦瑜,再看看仍旧懵懂稚嫩的齐暻,挥了挥手道:“今天暻儿放假,你们就出去玩儿吧,有人问就说我让你们去的。”   既然拦不住,盛阳长公主也只有让两人多去培养培养感情,只盼日后两人一直这样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   得到盛阳长公主的同意,赵锦瑜和齐暻也算过了明路,赵锦瑜当即便让燕云去准备马车,又招过燕如耳语几句。   盛阳长公主和叶昭已经离开,所以屋中除了自发站的远远的丫鬟婆子外,就只有赵锦瑜和齐暻两个人。   想到两个人的关系,齐暻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赵锦瑜揉了揉齐暻的头,柔声说道:“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带你出去玩儿。”   与在张医正和盛阳长公主面前截然不同,赵锦瑜的声音温柔的简直像要滴出水来。   “好。”齐暻小声应道。   看着齐暻红红的耳朵,赵锦瑜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齐暻的耳垂,齐暻挪了挪身子,离赵锦瑜远些。   见齐暻头都快低到胸口上去了,她也就不逗弄齐暻,改握住齐暻的手问道:“那你今天想去哪儿玩?”   感觉到赵锦瑜柔软温暖的手,齐暻的脸色越发的红了起来,他飞快抽出自己的手,说道:“随便去哪里都行。”   赵锦瑜再次握住齐暻的手说道:“那便去秋园游玩,这几日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   齐暻胡乱点了点头,恰在这时,燕云来说马车准备好了,于是齐暻飞也是的朝着公主府外跑去,赵锦瑜跟在紧随其后,虽然脚步看似不缓不慢,但却一点也不必齐暻的速度慢,跟着齐暻上了马车后,赵锦瑜直接挨着齐暻坐下。   齐暻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闻到赵锦瑜身上的香味,脸越发的红了。   赵锦瑜是一个脸皮厚的,见齐暻没有反对,她朝着齐暻方向挪了挪,整个人几乎贴在齐暻身上,双手更是环着齐暻的腰。   赵锦瑜大胆的动作让齐暻顿时紧张的面红耳赤,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的放,他推了推赵锦瑜说道:“你别这样,有人在不好。”   “让她们出去就是。”赵锦瑜先是温柔的对着齐暻说道,转而又看向紫玉,桃花,眼里是赤果果的威胁。   紫玉和桃花目睹齐暻被调戏的过程,她们显然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女主人竟然这样豪放的人,也难怪会有那样的名声,别人都担心小姐的清白,她们却要担心她家少爷的清白,毕竟她家少爷还太小。   看着比赵锦瑜几乎矮了一个头的齐暻,紫玉有些担忧的想,要是赵小姐用强怎么办?   看着木呆呆的紫玉和桃花,燕云燕芝一人一个,直接将紫玉和桃花拖到了另一辆马车身上。   “现在没人了,我们可以挨着坐了吧!”赵锦瑜将下巴搁在齐暻肩上,看着齐暻白里透红的脸,忍不住笑起来,果然齐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可……可是……”感觉到耳边的热气,齐暻结结巴巴的想要说话,却被赵锦瑜打断,她挑眉道:“没什么可是的,难道心肝宝不喜欢?”   “不……不是。”齐暻顿了一下,终于流利的说道:“你还是叫我阿暻好了,我叫你阿瑜。”   “阿暻。”赵锦瑜从善如流的改口。   “嗯。”齐暻轻轻应了声。   赵锦瑜又问了齐暻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吃什么,爱去那里玩之类的,齐暻都一一回答了。   齐暻有些好奇赵锦瑜,便开口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将来咱俩要结为夫妻,身为你的妻子,这些我都要知道才能更好的照顾你啊!”赵锦瑜其实早就知道齐暻的喜好,再问一次,无非是想听齐暻自己说一遍,二来她关心齐暻自然也要齐暻知道才行,她可不是一个愿意默默付出不叫人知晓的人。   齐暻没想到赵锦瑜如此为自己着想,顿时笑弯了眉眼。   赵锦瑜对他,他自然也要对赵锦瑜好才行。   于是,齐暻也开口说道:“阿瑜,你也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赵锦瑜听着齐暻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心道师傅果然不曾骗我,便回道:“我也不挑口,只是爱吃一些甜甜的糕点,衣服是燕云她们几个给我挑的,平日里嘛……”赵锦瑜看了齐暻一眼,凑到齐暻耳边小声说道:“当然是在家里想你啊!”   没想到赵锦瑜会这么说,齐暻顿时面红耳赤,恼道:“你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赵锦瑜觉得齐暻脸红红的真可爱,便在齐暻脸上轻轻咬了一口道:“我也只对你不正经,再说了,我不对你不正经,难道要对其他男子不正经?”   齐暻握住赵锦瑜的手说道:“不许。”说完,又小声补充道:“不过只能在家里对我不正经。”   赵锦瑜忍不住轻笑,“都听你的。”   齐暻见赵锦瑜还是听自己话的,顿时满意的笑了。   马车穿街而过,出了城门,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齐暻和赵锦瑜才乘坐马车到了郊外。   一条河流自秋山蜿蜒而下,河面飘着星星点点的桂花,河岸是修剪整齐的草地,这里景色优美,朝廷便派人在这里圈起来修了秋园,专供名门世家的使用,赵锦瑜和齐暻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河边赏花饮酒,更不时有人弹奏两曲或者大声吟诗一首,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赵锦瑜并没有来过这,但听说过,她四处一望,看见一处人少的地方,便拉着齐暻走了过去。   燕云和紫玉各自带着人很快在草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又摆上矮桌蒲团以及层层的靠垫,最后在矮桌上放满了吃食,便识趣的退到一边,将空间留给齐暻以及赵锦瑜两人。   “阿暻,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虽然时间出来的匆忙,没办法亲自让人准备,但赵锦瑜还是吩咐了人在沿途的酒楼店铺买了许多齐暻喜欢吃的东西。   齐暻早就看见了,桌上赵记红烧鱼唇、凤凰鱼肚,吴记的小豆糕、枣泥糕等,桌上的菜无一不是齐暻喜欢吃的,他心里很是感动,这些就算他刚才告诉赵锦瑜,也是准备不了的,定是赵锦瑜提前让人准备的,便开口询问道:“阿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若是有心,自然不难打听道。”赵锦瑜可不会告诉齐暻,她连他身上有几块痣她都知道。   替齐暻夹了鱼肉放到碗里,赵锦瑜说道:“放心吃,鱼刺我都让人挑干净了。”   齐暻细细品尝起来,竟然觉得比以前还要好吃上不少。   “怎么样?”赵瑜问道。   “很好吃。”齐暻点头。   “那是不是该你喂我了?”也不等齐暻拒绝,赵锦瑜就继续道:“我要吃莲子糕。”   说完,赵锦瑜就微张嘴,等齐暻喂食。   齐暻无法,只得亲手夹了一块莲子糕喂到赵锦瑜嘴边。   赵锦瑜吃的这一块莲子糕甜的腻人,不过她喜欢,于是她又替齐暻夹菜,然后等着齐暻喂食。   好在溪边他们这样腻腻歪歪的情侣不要太少,他们这样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两人这样腻腻歪歪好一阵后,突然一个略带疲倦的声音从齐暻身后传来:“阿暻。” 作者有话要说:     ☆、姐夫   齐暻听到声音后转身一看,正是自己表姐夫董如意,虽然他比董如意小很多,但两人却很是说得来话,因此关系极好。   董如意面容清秀,身体偏瘦,此刻脸色极为苍白,又穿着极为宽带的衣服,风一吹竟然像是要把他吹跑一样。   齐暻见董如意身体不适,脸上还厚厚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便担心的问道:“如意,你怎么了?快来先坐下再说。”   说完,齐暻起身去扶着董如意,紫玉连忙再添了一个蒲团,又摆上碗筷。   董如意坐下后,又偏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后,才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罢了。”   说完,他又指着赵锦瑜说道:“这就是你未婚妻?”   齐暻红着脸点了点头,又替赵锦瑜介绍道:“阿瑜,这是我堂姐福成公主的驸马董如意,平日里对我很是照顾。”   “既然是堂姐的驸马,那我跟着阿暻叫你如意好了。”赵锦瑜自来熟的说道。   董如意点了点头,略带艳羡的说道:“你们俩真好。”   董如意很是羡慕,从眼神他就可以看出赵锦瑜很爱齐暻,而齐暻也未必没有意思,这样才是最好的,当初要不是他一厢情愿,或许……或许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如意,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堂姐……又惹你伤心了。”齐暻看着董如意憔悴的样子很是担心,忍不住说道:“要不我和舅舅说一说,让他管管堂姐。”   “算了,就这样吧。”董如意确实很伤心,最近甚至大病了一场,都说情深不寿,董如意原本不信,可今天御医替他诊脉的时候,暗示他要是再这样下去或许就没了性命,看着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伤心的样子,董如意这才如同梦醒一般,以前是他太不珍惜自己了。   就算公主不爱自己,但自己也不该自暴自弃,害的父母兄长担心。   和齐暻一样,董如意也极受父母兄长的宠爱,他是幼子,又是早产儿,向来体弱多病,小时候险些没养活,后来董太太求了高僧,将董如意当女孩养到十二岁,这才养活董如意,因此全家人都极为疼爱董如意。   齐暻还想再说一些安慰的话,赵锦瑜却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意能看开未必不好。”   对于齐暻的事儿,赵锦瑜是了如指掌的,董如意和福成公主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不少,看着董如意话语之间颇为艳羡她和齐暻的关系,但眼里却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是轻松惬意,这说明,不管董如意还喜不喜欢福成公主,但至少他是真的放下了。   想到这,赵锦瑜看着皱着眉头的齐暻,她不喜欢齐暻为别人烦恼,便凑到齐暻旁边耳语。   董如意看着两人在咬耳朵,模样十分亲密,便真心替齐暻高兴起来。   而齐暻听完赵锦瑜的话后,替董如意难过了起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是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按照赵锦瑜的话问道:“如意,要不我让舅舅给你安排个事,这样忙起来,你也就没空想那些糟心事了。”   董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他因为身体不好,父母也不准他去参加科举,后来尚了公主,因为喜欢公主,更是全心全意讨公主欢心,每日陪着公主游玩逗乐,现在公主既然不需要他了,他虽然伤心,但大病一场后也想开了,到不妨找一个事情来消磨时间。   见董如意答应了,齐暻道:“说好了可不要反悔,我们现在就去。”   说完拉着董如意就要往宫里去,还是赵锦瑜拦住了齐暻:“如意答应了一定不会反悔的,这事也不用急在一时,从秋山到皇宫少说也要一个时辰,你这一来回,还要不要回公主府了。”   赵锦瑜才不愿意为旁人的事情,耽搁自己和齐暻的约会。   “是怪我太心急了。”齐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事原本就是我惹出来的,怎么能怪你?”董如意也知道人家约会的时候自己打扰不好,可是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想来想去也觉得齐暻最合适。果然说完话后,心情畅快许多,就告辞道:“这事,我要先回家去禀过父母,毕竟总要他们答应,否则惹得他们提心吊胆,便是我的不是了。”   “这是应该的,他们答应了你就告诉我,我好进宫去后舅舅说。另外,替我和董伯伯董大哥问个好。”齐暻说道。   董如意点了点头,又和齐暻赵锦瑜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齐暻心有戚戚焉的说道:“如意那么好,怎么堂姐不喜欢他呢?”   “我喜欢你。”赵锦瑜表白道。   齐暻再一次面红耳赤:“这种话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回家以后再说。”   “我都听你的。”赵锦瑜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两人又腻腻歪歪的喂食起来。   或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眼看时辰不早,秋园也没有多少人了,看着齐暻依依不舍的样子,赵锦瑜想到师傅说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再想到齐暻脸红的次数,师傅说过像齐暻这样害羞的少年,作为女子就要主动一些。   于是赵锦瑜说道:“我晚上带你去看戏。”   “好啊!去哪里看?那个戏班子的?”齐暻高兴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保密,不过这几场戏绝对很精彩,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嘛……我先卖个关子。”赵锦瑜神秘一笑后,转而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带你去看。”   听见赵锦瑜这么说,齐暻心里如同被猫爪子挠了几下一样,痒的不得了,他连忙点头同意。   “晚上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在房里等我,到时候我自会带你一起去。”赵锦瑜想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当然要穿师傅口中的情侣装才行。   “好。”齐暻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   如同来时一样,两人乘坐马车回去,不过齐暻自认是男子汉,坚持将赵锦瑜送到赵府后,才乘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赵翎   因为见到传说中的武功,赵翎晚上兴奋的一夜未睡,今天特地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来远香院找昨天突然出现的四姐姐。   “小姐还没有起床,小姐可以等下再来找我家小姐。”燕云自然而然地将赵翎和她的丫鬟拦住,不让她们进入远香院。   “怎么,这位姐姐不向四小姐通报一声?”牡丹是赵翎身边的大丫鬟,深得赵翎宠爱,见赵翎被拦住,便上前问道,并不着痕迹的想要塞个荷包给燕云。   燕云推掉牡丹的荷包,说道:“妹妹不知道,我家小姐最烦别人打扰她睡觉,若是惹了她不高兴,便是我也要受罚的。”   牡丹见燕云不收荷包,又说了几句软话,放低了身段哀求。   燕云软硬不吃,尽职的拦着赵翎一行人。   因为赵翎很受赵晋疼爱,牡丹在府中还没有遇见过这么不开眼的人,见到燕云屡屡拒绝,她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亏得她还特意准备了二两银子。   “那你等四小姐醒来,立马儿便派人来通知我。”赵翎见牡丹好话说尽,燕云也不让她进去,也不通报,她也不欲为难这些婢女,便退了一步。   “若小姐醒来,奴婢定当派人通知五小姐。”燕云应道。   “那可就说好了,一定要叫人通知我。”赵翎不放心的重复一遍。、   “是,奴婢遵命。”燕云屈膝行了一个礼。   看着赵翎身影远去,燕芝道:“她有什么目的?”   “管她什么目的,只要不碍着小姐就好。”燕红才不管这些,她本就不是赵府的人。   赵锦瑜回到赵府后,已经是末时,早就过了赵府的饭点,赵晋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出府后又回来,只道她是身体不适便有些担心,便让人来请赵锦瑜去玉华堂,他关心的问道:“怎么没来用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并没有不舒服,只是不习惯那么多人。”是的,赵府虽然有赵锦瑜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但赵锦瑜并不认为赵府是她的家。   她只是回赵府出嫁而已。   赵晋有些尴尬,但想到女儿才刚回来,又道:“有什么需要的就同周姨娘说,你母亲的性子有些糊涂,但心地还是好的,有什么话听过就是了。还有……”   见赵晋絮絮叨叨个没完,赵锦瑜便有些不耐烦,直接道:“父亲,我回来只是为了出嫁,你我之间维持面子情也就罢了,何必惺惺作态,这样你累我也烦。”   赵晋完全没想到赵瑜会这样说,一时楞在哪里,回过神后怒不可言的一拍桌子道:“谁教你这些的,我是你父亲,关心你是理所因当的,怎么称得上是惺惺作态?”   说完,赵晋看着面无表情对他浑然不惧的赵锦瑜,又颓然坐下,现在赵锦瑜和他也不过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你退下吧。”   赵锦瑜也不在意,她转身便走。   赵翎早就得知赵锦瑜回来的消息,她急匆匆的带着丫鬟婆子到了远香院前面来回踱步,在见到赵锦瑜会来的一瞬间,她高兴的迎了上去:“四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让我等了好一会儿!”   赵锦瑜点点头,回屋后在燕云燕芝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坐在炕上。   由于师傅的原因,赵锦瑜坐在炕上也不像别的女子那样靠着,而是笔直的坐着,见到赵锦瑜这样,赵翎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拿来。”赵翎吩咐道。   牡丹将一个精致美丽的盒子放到了赵翎手上,赵翎接过后,笑着道:“这是我给姐姐的拜师礼,独一无二的礼物,还请姐姐笑纳。”   赵锦瑜没有表态,燕云燕芝也就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动不动的。   赵翎以为赵锦瑜是嫌弃自己的礼物,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赵翎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是一套极为逼真的孔雀首饰。   饶是燕云燕芝跟着赵锦瑜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这套首饰还是让两人有些惊讶,但赵锦瑜仍旧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怎么?姐姐不满意?”赵翎这才正视这个昨天只见了一面的姐姐,只见赵锦瑜端坐在那里,一身浅蓝色绣花长裙,头上随意挽着一只碧玉簪子,竟比她以往见过的王妃一品命妇还要高贵些。   一时之间,赵翎有些呆住,不过很快又兴奋起来,这或许是她拜师所要经过的磨练,于是她吩咐道:“牡丹,你去将我那镂空香囊拿来。”   牡丹犹豫了一会儿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不过赵锦瑜可没那么多时间听赵翎废话,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只说道:“五妹有什么不妨直说,何须浪费时间?”   赵翎一怔,显然没想到赵锦瑜会这么直接,不过她很快就高兴的说道:“妹妹想求姐姐教我武功。”   说完,赵翎尽量睁大眼睛,表现出自己求学若渴的样子。她本就是娃娃脸,这样看上去到让人不舍得拒绝她。   “我不教。”赵锦瑜还以为赵翎想要说什么呢,没想到是这个,直接吩咐燕云道:“送五妹妹出去。”   与其浪费时间陪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闲话,她还不如早点处理完事情,早些去陪齐暻玩才是正理。   燕云屈膝赔礼道:“得罪了,五小姐。”   说完也不等赵翎说话,那些从国公府来的丫鬟婆子便一拥而上,将赵翎抬了出去。   “小姐,这四小姐也太可恶,她可是你的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你?”牡丹和芍药替赵翎整理衣衫,看着赵翎有些狼狈的样子,牡丹抱怨道:“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你何必这样自讨苦吃?”   赵翎根本在意牡丹说什么,她看着远香院心里十分惊叹,没想到四姐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有这种本事,于是赵翎对牡丹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这次姐姐一定是不满意我的礼物,你帮我再想想要送什么礼物给四姐姐,才能让她教我武功。”   “小姐。”牡丹见赵翎越说越兴奋,连忙拉住蹦蹦跳跳的赵翎说道:“小姐,要注意你的形象,你不是常挂在嘴边要当淑女的吗?”   赵翎一听到冷静下来,不过她还是加快了脚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哭泣   “小姐,这五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她不知道咱们大耀的武功向来都是一传一吗?还巴巴的来求小姐。”燕芝想到刚才赵翎眉飞色舞求着赵锦瑜教她武功的样子就觉得不喜,那五小姐以为她是谁呀?凭什么她一说,小姐就非得要教她武功,何况小姐根本就和她不熟。   “下次不要再让她进来了。”赵锦瑜也不喜欢赵翎,应该是说她不喜欢任何一个赵家人。   “是,小姐。”燕芝答道。   “小姐,这是今天需要你处理的事情。”一道黑影突兀的房间出现,他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屋中的婢女对此见怪不怪,仍旧各做各的事情。   燕云走上前,将锦盒打开,里面是颜色不一的折子,燕云熟练的按着折子的颜色分类整理好。   这些折子都是大曜京城以及直辖的一些消息情报,按照颜色来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待赵锦瑜整理后,一些是要呈给皇帝过目,一些趣闻则是可以用邸报直接刊发出去。   这些事并非赵锦瑜一人处理,更多的是她的师傅处理,现在她在学习的过程中,因此她师傅也只挑了一些不着急又有代表性的事情给她处理,等处理完了,也不是直接就能呈给皇帝,而是重新回道她师傅手里,最后再由师傅挑出不足之处,让赵锦瑜改正。   赵锦瑜端坐在书桌前,一本本的翻看,遇到需要她批示的,便用笔另记在纸上,好方便呈给师傅过目指教。   这样的事情赵锦瑜已经是非常习惯了,因此做起来得心应手,虽然这些折子上的事情多而乱,但赵锦瑜仍旧半个时辰就看了一大半。   “小姐,太太说要见你,不知要不要请太太进来?”虽然知道赵锦瑜工作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但赵三太太并不是常人可比,是赵锦瑜的生母。   燕云虽然跟在赵锦瑜身边许久,但也拿捏不清楚赵锦瑜对赵三太太的态度。   要说恨吧,她从来没有见过赵锦瑜又这种情绪。   要说不在意吧,可赵锦瑜又命人注意赵三太太的消息。   故而燕云才有此一问。   “让她进来吧!”赵锦瑜头也不抬的说道。   有了赵锦瑜的吩咐,燕云去将赵三太太请了进来。   “我的瑜儿,这些年可苦了你,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也是有苦衷的,并不是想要放着你不管。天见可怜,自你离开我身边之后,我日日在佛前求你得父亲喜欢,好让我们母女相聚,如今可算重聚了。”说完,赵三太太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赵三太太昨天被赵锦瑜冷面相待后,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是自己得不是,想到赵晋已经待见赵锦瑜,她今天又特意来看赵锦瑜,要和赵锦瑜和好,从此母女不必分离。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赵三太太想要抱抱女儿,她在靠近赵锦瑜之前被燕芝拦住,燕芝是有拳脚功夫的,拦住赵三太太这个娇柔的女子,没有丝毫问题。   “粉黛,去给太太搬个椅子来。”赵锦瑜可不希望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染上赵三太太的味道,因此特意吩咐粉黛去重新搬了一张椅子来。   粉黛早就被燕云燕芝好好交代过赵锦瑜的喜好,当即领命去厢房搬了一张梨花椅来。   “太太请坐。”   见赵锦瑜肯和自己说话,赵三太太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关心自己的,顿时笑容满面的说道:“瑜儿,母亲给你缝了个荷包,你看喜欢不喜欢?”   赵三太太拿出的是一个绣了缠枝牡丹的香包,花纹栩栩如生,并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绣好的,这是赵三太太早就缝制好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拿给赵锦瑜,眼下与女儿重逢,她便拿出来准备送给赵锦瑜。   赵锦瑜抬头看着赵三太太,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但嘴里却说道:“太太这香包还是给二哥吧,我并不需要这些,即使需要,也不想要太太给的,今天让太太进来,也只是告诉太太一句话,二哥才是你亲儿子,而我只是个下贱胚子,或许当初是太太生我的时候抱错了孩子?!”   说到这,赵锦瑜停了下来,她看着赵三太太慢慢红了眼圈,就要哭泣的样子,冷声道:“既然太太可以为了父亲选择将我放在落云院,那么现在我也有了重要的人,希望太太如往常一般,不要来打扰我,这会让我很困扰。太太有二哥不就够了吗?”   她虽然不恨赵三太太,但也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当她得知自己是赵家三房的嫡长女时,求着师傅带她去见一见赵三太太。   她记得很清楚,当赵三太太看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惊慌失措,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赵锦瑜抓住她的衣袖,让人将赵锦瑜带下去,这一切只是怕赵晋知道了,不高兴,从而导致赵三太太也不被赵晋喜欢。   在赵三太太心里,什么人都比不过赵晋,天大地大也不如赵晋大。   但也因此,赵锦瑜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可以放心倚靠的。   赵三太太听到赵锦瑜的话,心如刀绞,痛的厉害。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泛红的眼中落下,赵三太太默默的哭着,她仍旧记得怀着赵锦瑜时候有多么的开心和期待,到最后狠心将赵锦瑜送到落云院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心痛。   看着赵锦瑜眼里的冷漠和困扰,仿佛她真的是一个打扰到她安宁生活的陌生人一样。   赵三太太终于捂着脸哭出声来。。   她的声音低柔婉转,哭泣起来如同杜鹃啼血,让人十分不舍,就连知道赵锦瑜过往的燕云、燕芝等人也心有不忍。   但落在赵锦瑜耳里,却说不出的好听。   她记得师傅带她去天牢看着囚犯审讯,那时候有不少囚犯也发出这种带着绝望的哭声。   正所谓,看着你不高兴了,我也就开心了。   让燕云燕芝不要管赵三太太后,赵锦瑜又开始看着起手中的折子,她才不愿意为赵三太太耽搁时间,她答应了晚上要带着齐暻出去看戏。   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后,赵三太太还在嘤嘤的哭泣,赵锦瑜见赵三太太虽然很哭了很久,但也只是发鬓微乱,眼圈泛红,整个人就像沾着雨点的梨花一样,娇美可人,赵锦瑜还是第一次看见哭这么久,还这么漂亮的人。   在赵三太太的哭声中,赵锦瑜看了看天色,她并没有忘记对齐暻的承诺,便道:“天色不早了,送赵三太太回去休息。”   “是,小姐。”   燕芝燕如不等赵三太太反应,直接就一人一边将赵三太太半扶半拉的送回去。   而燕云和粉黛则服侍着赵锦瑜换衣服,这次赵锦瑜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裙子,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头发则还是由粉黛用同色丝绦辫成发辫。   等打扮妥当,交代一声后,赵锦瑜眨眼就消失在了房中。   燕云粉黛则如昨天一样,将灯熄灭后,守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束发   眼见天色渐黑,想到赵锦瑜说要带自己出去看戏,齐暻很是兴奋,不过他想到赵锦瑜让他不要告诉别人,因此一直的假装如常。   殊不知紫玉桃花杏花早就将齐暻眼里藏也藏不住的笑容看在眼里,心道少爷到真的很喜欢赵锦瑜,否则也不会因为和赵锦瑜出去玩儿一天就这么高兴。   本来以赵锦瑜的名声,紫玉还有些替齐暻担心,但今日见了一面,心知这位赵四小姐还是很在乎自家少爷的。   “好了,少爷快些睡吧!”虽然有些奇怪齐暻今日怎么天都还没有黑就要睡了,但紫玉还是带人服侍齐暻睡下。   “今晚不要点蜡烛,给我放个月光石在房里,要荷花样的。”齐暻吩咐道。   “是。”紫玉应了声,便让人去拿月光石,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少爷不是说月光石太暗了不喜欢吗?怎么今晚突然要用上了。”   月光石极为少见,齐暻因为很得圣上喜欢,便赏赐了几块,只是齐暻一直觉得月光石发出的光太暗了不喜欢,这才一直放在库房里没用。   齐暻当然不可能告诉紫玉真相,他想到赵锦瑜温柔的笑容,漂亮的脸蛋,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又觉得有些害羞,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就像要烧起来一样,他索性将被子往上一拉遮住自己,免得被紫玉发现端倪。   紫玉忙着打理齐暻要穿的衣服,因此到也没有注意。   齐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觉得不那么烫手后,这才重新露出脸来,想到赵锦瑜昨晚是从窗户进来的,便朝窗侧躺,盯着窗户眼睛都不眨一下。   紫玉整理完后,见齐暻还没有睡着,便问道:“少爷,你怎么还不睡,奴婢要熄灯了。”   齐暻恍若未闻,仍旧直直的看着窗户,紫玉越发奇怪,正要上前查看,齐暻却突然吩咐道:“你去把窗户打开。”   紫玉闻言立刻回道:“少爷,现在已经入秋了,打开窗户会着凉的。”   想着赵锦瑜万一因为自己关着窗户而进不来,齐暻便管不了那么多,执意要紫玉把窗户开着,紫玉拗不过齐暻,只得开了窗。   紫玉想了想,又在征得齐暻的同意下,让人抬了屏风在床前挡着。   酉时一刻,赵锦瑜如约到了公主府,见到打开的窗户,赵锦瑜忍不住轻轻一笑便翻窗而入,绕过屏风,赵锦瑜便看见裹着被子,双手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齐暻。   揉了揉齐暻的头后,赵锦瑜道:“穿衣服吧,我们这就出发。”   “你去外面等着。”齐暻说道。   即使他和赵锦瑜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齐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与赵锦瑜坦然相待。   赵锦瑜早就将齐暻全身上下看的一干二净,连他身上有几块痣都知道,自然也无所谓站到外面去,便依着齐暻的话,绕道屏风外去,只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齐暻出来,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还没有换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齐暻没有答,听到齐暻平稳的呼吸声,赵锦瑜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后,里面才传来齐暻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阿瑜,你进来一下。”   赵锦瑜再次走进去,便看见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齐暻,他的衣服穿倒是穿好了,只是衣服上的衣袋盘扣,以及玉饰荷包这些都没有打理好,就连头发也都披在身上,此刻看着齐暻,倒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赵锦瑜看的心生喜欢,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齐暻看不出赵锦瑜的喜怒,怕赵锦瑜嫌弃自己,齐暻小声说道:“平日里都是紫玉桃花她们替我打理,我不会这些。”   齐暻长的好,此刻红着脸,眼睛不停的眨呀眨,看上去真是再可爱不过。   赵锦瑜没忍住捏了捏齐暻的脸后,才开始替齐暻穿衣束发。   “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都由我来为阿暻穿衣束发吧?”赵锦瑜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不容拒绝的。   当然齐暻完全没想到拒绝,他看着镜中赵锦瑜的十指飞快的在自己发中穿梭,全神贯注的样子极为美丽,他不由的认真的说道:“以后就由我来替阿瑜描眉吧!”   赵锦瑜一怔,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齐暻看着镜子里呆呆的赵锦瑜,他有些急了,以为是赵锦瑜怕自己画不好,便道:“阿瑜你放心,我会先找人好好学画眉,绝不会将你画丑的。”   她想起师父说的话,不在意的人,你怎么对他好都是无济于事的,若是在乎你,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的。   或许齐暻现在对她的不是爱,但至少是在乎她的。   看着齐暻着急的样子,赵锦瑜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我信你。”赵锦瑜笑着道。   齐暻见赵锦瑜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暗道他一定要好好学画眉才是,以后早上阿瑜替他束发,他替阿瑜描眉,然后膝边围着两三个小孩叫阿瑜母亲,叫他父亲。   “哈哈……”齐暻想到以后的场景,忍不住傻笑起来。   赵锦瑜看着傻里傻气的齐暻,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这样的齐暻总是让她想起来在落云院唯一快乐的时候。   就在两人的闲聊中,齐暻总算收拾整齐了。   因为赵锦瑜的刻意吩咐,齐暻也是一身深蓝色衣服,两人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又都长得好看,看上去犹如金童玉女一样,极为登对。   “你揽着我的肩。”赵锦瑜站到齐暻身边。   “做……做什么?”齐暻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照做便是,我总不会害你。”赵锦瑜示意齐暻快些,齐暻只好依着赵锦瑜的指示,揽住她的肩。   “啊……”   齐暻惊呼一声后,又极快的捂住自己的嘴,他感觉身体突然腾空,原来他竟然被赵锦瑜抱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环住赵锦瑜的脖子。   “少爷,有什么事吗?”紫玉听到齐暻的惊呼声后,在门外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要睡……”齐暻话还没有说完,赵锦瑜便抱着齐暻跃出窗外,眨眼就消失在了公主府。   紫玉见没什么异常,便也就领着人回了耳房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戏   说是看戏,其实倒不如说是听墙角合适一些。   赵锦瑜正是要带着齐暻去听墙角,她带着齐暻要去的是离公主府只隔了两条街的定国公府。   赵锦瑜带着齐暻如鬼魅一般在大街小巷穿过,竟如同无人之地一般,没有一个人发现。   齐暻被赵锦瑜抱着,不敢乱动,虽然被赵锦瑜以这样的姿态抱着,让他有些赫然,但因为赵锦瑜的速度极快,齐暻不得不闭上眼睛,他感觉到风从耳边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这让他极为喜欢。   片刻过后,齐暻听到赵锦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了,可以睁眼了。”   齐暻睁开眼,便看见赵锦瑜修长白皙的脖子,再往上就是圆润下巴,红红的嘴唇,想到赵锦瑜嘴唇亲在自己脸上的温度,齐暻突然想起赵锦瑜还抱着自己,刚想开口说话,但被赵锦瑜捂住嘴巴。   “不要说话,小心被人听到。”赵锦瑜的声音直接脑海里响起。齐暻这才看到嘴唇翕动,但却没有丝毫发出丝毫声音,齐暻惊讶的看着赵锦瑜,这莫不就是话本里的传音入密?   看着齐暻瞪圆了眼,如同猫儿一样,赵锦瑜忍不住用手指蹭了蹭齐暻的嘴唇,直到齐暻面红耳赤,才遗憾的放开手,解释道:“这就是传音入密,可惜只有极少的人才有天赋学这个。”   齐暻是知道什么叫传音入密的,他听舅舅说过,这世界有极少一群人,他们是脱离常理的存在,好在彼此之间有所制约,不敢乱来,不然的话,怕是天下大乱,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人,齐暻不禁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看着齐暻眼里明显的不能明显的喜欢和崇拜,赵锦瑜心里极为得意,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齐暻的认可,对她来说,比师父难得的夸赞还要让她高兴。   齐暻虽然很想问赵锦瑜是怎么习武的,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冷静下来后,齐暻这才发现他们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他又转而好奇的想赵锦瑜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也没让齐暻等多久,树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齐暻拨开挡眼的树叶子,只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看起来如神仙眷侣一般。   男的齐暻是认识的,是定国公世子杭之辰,女的他就不知道了,只是觉得眼熟,而且在他眼中女子美则美也,但娇娇柔柔,眼中带泪的样子和家里菟丝花一样的李姨娘像极了,虽然面容并不一样,但行为举止却是极为相像。   莫不然这是定国公世子的姨娘?   齐暻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赵锦瑜嘴唇再次翕动:“这女子叫喻羲,是世子夫人的妹妹。”   齐暻再次惊讶的睁大了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下面两人,定国公世子他就不说了,但世子夫人可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而且世子夫人生母早逝,为了这个胞妹,世子夫人硬生生的拖到了十八岁再嫁,为此定国公府还极为不满,这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姐夫,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喻羲泪眼汪汪的看着定国公世子,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慌乱,看的定国公世子心疼极了,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喻羲,柔声安慰道:“羲儿别慌,我会想办法的,总不会叫你难做。”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他的怀抱温暖可靠,喻羲自觉地自己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安稳下来。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后,喻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顿时羞红了脸,说道:“我不会和姐姐抢姐夫的,我愿意和姐姐一起伺候姐夫。”   这样的柔声细语让定国公世子极为受用,他看着喻羲梨花带雨的脸庞,又想起世子夫人明艳漂亮的脸庞,再想起以后姐妹俩一起伺候自己,顿时心猿意马起来,手伸进喻羲衣服里又捏又揉。   喻羲一声娇喘,便倒在定国公世子怀里。   齐暻正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平时一表人才,常得舅舅夸赞的定国公世子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道貌岸然的一面。   突然齐暻眼前一黑,他被赵锦瑜捂住了眼睛。   “阿瑜,放开我,让我看看。”赵齐暻想要扳开赵锦瑜的手,却郁闷的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力气根本比不过赵锦瑜,只好略带撒娇的说道:“好阿瑜,让我看看嘛!就一会儿,一会儿。”   赵锦瑜可不想自家心肝宝被教坏了,立场很是鉴定的说道:“你还小,这些看不得。”   齐暻又哀求了几句,结果赵锦瑜不断没听,反而还把齐暻的穴道也点了,让齐暻看不见听不成。   黑暗中,齐暻的感官变得敏感起来,少女柔软的手与独有的香味都让齐暻面红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锦瑜放开齐暻解了他的穴道后,齐暻往定国公世子和喻羲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人已经分开,不过还深情凝视着。   “姐夫……姐夫,你一定要快些想办法,要是迟了就遮不住,我怕……”喻羲用帕子拭了拭眼泪,有些不舍的看着杭之辰,说道:“姐夫,我已经在姐姐这里住了小半个月,再不回家,父亲母亲要担心我,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看着一行清泪从喻羲漂亮的眼中流下,杭之辰拉过喻羲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他爱怜的摸了摸喻羲的脸,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歇着,不要担心,我这就与你姐姐说去,她嫁入我杭家三年无子,我便是取个贵妾她也不能说什么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姐夫,我等你消息。”喻羲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而留在原地的杭之辰站在原地良久,脸色变幻不停,最后他长出一口气后,朝着桑院走去,那正是世子居住的院子。   “没想到这定国公世子竟然是这样一个的人,以前我看他仪表非凡,文武双全,还当他是个好的,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与妻妹勾搭在了一起。”齐暻很是愤愤不平,当初他父亲就是这样惹得母亲伤心,没想到这个杭之辰也是。   “你呀!”赵锦瑜点了点齐暻的额头说道:“真是表情都写在脸上,靠近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齐暻果真靠近了些问道:“什么秘密?”   赵锦瑜小声在齐暻耳边说了几句。   齐暻听了之后,脸色变来变去,煞是有趣,赵锦瑜看了好半响后,才说道:“所以你以后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说完,赵锦瑜又抱着齐暻朝着桑院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   赵锦瑜抱着齐暻到了桑院后,趁着无人注意翻身到了走廊的横梁上。   齐暻怕被人听到自己说话,双手放在嘴边围成喇叭状,然后凑到赵锦瑜耳边道:“世子夫人是不是太丑了或者是母老虎啊?怎么世子会和妻妹搅在一起。”   齐暻知道有姐夫取了妻子的嫡妹或者庶妹当了继室或者贵妾,但那也是妻子死了或者是成亲之后妻子三年无子之类的,可现在杭之辰竟然和妻妹婚前私通,还……   齐暻想到赵锦瑜告诉他的话,齐暻有些咋舌杭之辰和喻羲的大胆。   “世子夫人明艳动人,温柔贤惠,能出的厅堂,入得厨房,是难得的好妻子。”赵锦瑜嘴唇张合,齐暻便听到了赵锦瑜的话,想到赵锦瑜神出鬼没的本事,齐暻无理由的相信赵锦瑜说的是真的。   齐暻还想多问一些关于世子夫人的问题,屋中就传来世子夫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说什么,杭之辰你再说一次?”喻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夫君刚才告诉她,他和她妹妹在一起了。   “我和羲儿是真心相爱的,我要纳她为贵妾。”杭之辰看着喻窈愤怒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想到喻羲的双眼含泪看着自己的样子,那种全心全意的恋慕,那种眼里心里只有他的专注,都让杭之辰身心得到极大满足,他狠了狠心说道:“我和她已经在一起了,就是你想的那种在一起。”   喻窈怒斥道:“杭之辰,我妹妹才十四岁,还没有及笄,是不是你骗了她?”   喻窈与杭之辰青梅竹马,得知杭之辰和自己妹妹搅在一起的时候,喻窈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她还那么小,喻窈记得自己出嫁那天,妹妹拉着自己衣服不要自己走的样子。   见杭之辰不答话,喻窈推了推杭之辰,拔高了声音问道:“你说呀?是不是你骗了她,她才十四岁能懂什么?”   “是,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你。”杭之辰面带愧色的说道:“但我真心爱着羲儿,想要给她幸福。   啪’喻窈狠狠的扇了杭之辰一巴掌,怒道:“你滚,你马上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杭之辰第一次被人扇巴掌,他怒不可遏,指着喻窈道:“我不打女人,喻窈,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管你同不同意,羲儿我是娶定了。”   说完,杭之辰一挥衣袖就离开了。   杭之辰一离开,喻窈便崩溃的哭了起来,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明明昨天杭之辰还那么温柔,怎么今天就什么都不一样呢?   “少奶奶,你没事吧?”看着世子怒气匆匆的离开,喻窈的丫鬟奶妈连忙进屋。   “绿枝,去把二小姐请来,我有事要问问她。”说完,喻窈又让其他丫鬟退出去,只留了奶妈赵嬷嬷在。   “妈妈,妈妈要是……要是妹妹她是自愿的怎么办?”对着奶大自己的奶娘,喻窈说出了一直不敢想的事情。   听了喻窈的话,赵嬷嬷先是一惊,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但看着哭的伤心的喻窈,赵嬷嬷连忙安慰道:“窈娘别担心,二小姐乖巧懂事,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喻窈却不敢抱有希望,连一直温柔的夫君都……   喻窈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里面喻窈哭的伤心,外面的齐暻也听得目瞪口呆。   看着齐暻呆呆的样子,赵锦瑜捏了捏齐暻的脸蛋,笑着问道:“怎么样?这场戏精彩吧!”   齐暻下意识的点点头。   先是姐夫和妻妹私会,做些你情我愿的事情,再来指责妻子,   齐暻还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情,好半天还没有会过神来。   “接下来,世子夫人的妹妹要来了,想必会更精彩。”赵锦瑜目前负责京城的情报系统,知道定国公府和喻府隔得并不远,要不了多久,喻羲就会来了。   还有更精彩的……   齐暻觉得世子夫人很可怜,但又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赵锦瑜看不过齐暻纠结的样子,说道:“世子夫人可没你想的那么柔弱,别担心,嗯?”   齐暻红着脸点了点头,就不再凑到赵锦瑜耳边说话。   果然,如赵锦瑜说的那样,没多久,喻羲就匆匆来了,一进屋她就跪倒喻羲腿边,流着泪说道:“姐姐,姐姐,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怪姐夫,是我不好,你要生气就打我骂我吧!我绝不会丝毫不情愿。”   由于刚才喻窈遣散了下人,屋中就只剩喻窈和赵嬷嬷,喻羲进来又直接跪倒喻窈的脚边哀哀哭泣,并没有人顾得上关门。   齐暻这才看清楚世子夫人的样子,果真如赵锦瑜说的明艳动人,不过或许由于自小就管事的原因,她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让她看上去有几分英气,与她柔弱的妹妹截然不同。   “你……你……”喻窈指着喻羲好半天说不出话,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要呼吸不过来一样。   赵嬷嬷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递给喻窈一杯水,又拍着喻窈的背,替她顺气。   喻羲见姐姐被自己气着,也吓住了,她面色苍白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怪我。”   若说丈夫的背叛让喻窈伤心,可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的背叛却喻窈心力交瘁,她端坐着的身子软了下去,无力的靠在榻上。   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喻羲和面色苍白的喻窈,齐暻突然觉得失了兴致,便移了目光,想让赵锦瑜带他离开,屋中突然响起巴掌声,齐暻赶紧朝着屋中看去,只见喻羲不知怎的撞在桌子上,然后跌倒在地,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喻窈看着自己的手很是惊讶,她虽然很用力,但只是打了一个耳光,怎么就将妹妹打到了呢?   喻羲感觉自己肚子抽痛,像是有什么从身下流出,她怔怔的看着浅蓝色的裙子慢慢晕染出一大片血迹,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喻窈,痛苦的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再怎么样,我也罪不至死,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样待我?我竟不知道我一直敬重爱戴的姐姐,竟然是这样狠毒无情的人。”   说完,喻羲昏了过去。   “我……”喻窈刚想否认,一个人急匆匆的就冲进屋里,来人正是杭之辰,他满脸愤怒的看着喻窈,指责道:“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和你同床共枕三年,还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眼下可真让我长见识了。”杭之辰温柔的将喻羲抱到床上,冷哼道:“这三年是我看错了你,本来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既然推了羲儿,害她流产,我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喻窈一句话都没来及说,就被定了罪,她先是得知妹妹和丈夫搅在一起,本以为妹妹是被迫的,可妹妹说她是自愿的,接着她打了妹妹一巴掌,然后妹妹摔倒流产,最后丈夫冲了进来,骂她是毒妇,要休了她。   饶是铁打的人,喻窈也经受不住这么多冲击,她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   屋里顿时乱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后妈   “世子夫人不会有事吧?”齐暻觉得世子夫人真是太可怜了,无父母可依,丈夫靠不住,亲妹妹又是那样的人。   “没事,只是怒急攻心而已,算不得什么。”赵锦瑜不在意的说道:“等两天或许你就会听到世子夫人与世子和离的消息了。”   大耀朝对女子向来宽松,和离再嫁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拿齐暻的母亲盛阳长公主来说,她就直接与齐暻父亲冀安侯和离,然后交给叶昭,并生下一女,其中固然有盛阳长公主身份的原因,但普通女子只要得娘家宠爱或者能够自立自强,也是能够和离再嫁的。   “那就好。”齐暻点点头。   赵锦瑜揉了揉齐暻的头发没在说话,她拜师开始,她就很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以及要得到的,她目标清楚,且为之而努力。   这是是师傅和她做的交换,她为大耀尽忠,而齐暻则属于她。   师傅现在让她先用京城的情报练手,赵锦瑜一回来,就将京城的人物关系了解清楚。   这世子夫人喻窈是个厉害的,未出嫁之前,便借外祖家的势将继母压得死死的,连她父亲也说不出什么,可惜嫁错了人。   齐暻刚开口想问赵锦瑜怎么知道的,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他发现自己和赵锦瑜并肩坐在一棵树上,这棵树枝叶繁茂,将两人遮的严严实实的,而声音就是在树下的院子里传来的,齐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小姐,天凉了,我们回房去吧!”秋月替自家小姐披了件披风后,担心的说道:“小姐,你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要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   王安娘摇了摇头,她皱紧眉头,想到未来的夫君,她先是羞红了脸,转而想到夫君的处境后,又是担心他受人欺负,又是心疼他吃了那么多苦。   “这是你未来嫂子。”赵锦瑜面色有些古怪,她没想到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下,就到了东临侯王家。   “嫂子?”齐暻想起自己的大哥入冬就要成亲。想到这,他偷偷看了一眼未来的嫂子,齐暻可没有赵锦瑜的好眼力,衬着昏暗的灯光,他只看到自己未来的大嫂一身粉色,长什么模样就看不清了。   已经对赵锦瑜能力很是信任的齐暻,想也没想,好奇的小声问道:“我嫂子她长什么样啊?”   “大眼睛,长睫毛,小嘴巴,头发黑,皮肤白,总之称得上花容月貌。”赵锦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安娘后,形容道。   齐暻按照赵锦瑜说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模样,索性便不再想了,反正未来总会见到的。   而树下,秋月以为王安娘是在担心嫁过去后不受夫君宠爱,便安慰道:“小姐,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们不是见到过世子了吗?世子真真是个俊朗男儿,平日里也洁身自好,对小姐也很好,和小姐正相配呢。”   王安娘烦恼就是两人相配,她穿越过来后,很幸运的得到原主的一些记忆,在得知自己要去相亲的时候,还很忐忑。   但见到貌如潘安的冀安候世子齐昊后先是有了三分喜欢,在后来的相处中,温柔细致的齐昊更是让她迅速坠入了爱河,后来得知齐昊没有什么通房姨娘后,更是恨不得马上就嫁过去,在古代有这样的夫郎,王安娘简直是做梦一样的。   可后来,听说现在的冀安候夫人是继室,听说冀安候宠妾灭妻,偏爱庶子。   这时,王安娘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因为喜欢齐昊,还是愿意嫁给他,并且浑然不惧成亲后的挑战,但现在世子孤苦伶仃也没个依靠,怎么能不叫她担心呢?   在经过数月观察,觉得秋月是可信的人,对自己也忠心耿耿,王安娘便倾述起来:   “你说我家世子受到冀安候夫人虐待怎么办?”   “你说我家世子会不会因为不受侯爷重视而伤心?”   “你说我家世子会不会因为庶弟受宠而被欺负?”   “你说那李姨娘要是使用手段迫害我家世子怎么办?”   王安娘只要一想到温柔俊美的齐昊受了这些苦难,她就心疼极了,她成亲后一定要好好照顾齐昊,让他感觉到爱的温暖。   王安娘的话,不仅让秋月听得目瞪口呆,就连树上的齐暻也听得目瞪口呆。   “阿瑜,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齐暻木然的转过身对赵锦瑜说道。   赵锦瑜当然舍不得打齐暻,她想了想,在齐暻脸上亲了一口。   齐暻伸手的揉了揉脸颊,虽然不可避免的红了脸,但总算清醒过来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她说的是我大哥吗?怎么听都不像啊?”   他大哥虽然不受宠爱,但身份摆在那里,谁敢欺他?   “她说的就是你大哥。”赵锦瑜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齐暻没有听错。   “谁敢欺负我大哥啊?我大哥文武双全,又是冀安侯世子,身份贵重,府上无人不敬他,太太人也很好,平日里对我也很是照顾,李姨娘也是本分老实的人,虽然二哥顽劣了些,但他一个庶子,怎么敢欺负我大哥?”齐暻忍不住拉着赵锦瑜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他感觉自己和王安娘简直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差别那么大?   赵锦瑜想到师傅说的婚前恐惧症,觉得王安娘可能得了这个病,便对齐暻说道:“我师傅说,女子在结婚前,常常会害怕恐惧,从而想要逃避,她或许就是这样的,毕竟要离开家,去新的地方生活,要是心智不坚定,担心害怕是难免的。”   齐暻一听也对,要离开生活十多年的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会很害怕,想到这,他认真对赵锦瑜说道:“你别怕,我们成亲后,我会对你好的,以后你要是想家了,我会常常陪你回去的。”   赵锦瑜对齐暻的关心很是喜欢,不过她不想回赵府,便道:“我自小就是在外祖父家里长大,你以后还是陪我回外祖父家吧!”   齐暻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两人在树上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赵锦瑜突然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处地方,便将齐暻抱起,脚尖轻点,便消失在了王家。   看着两边房屋飞快出现又转而消失,他被赵锦瑜抱在怀中。   现在还没有宵禁,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齐暻耳边明明人声鼎沸,他却仿佛听不见一样,只是怔怔的抬头看着赵锦瑜。   今天对他的人生来说,简直太难忘,太刺激了。   他的一生一帆风顺,换个方式来看,就是平淡如水。   而认识赵锦瑜这才一天,他就觉得生活原来如此多姿多彩。   赵锦瑜带着齐暻用轻功飞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到城门处。   “来着何人?不知道戌时之后不能出城了吗?”看着赵锦瑜,再看看她怀里抱着的少年,值班的守城士兵脸色有些古怪。   齐暻最初还不觉得,不过当他看着好几个士兵古怪的眼神后,终于明白过来,顿时脸色一红,将头埋在赵锦瑜肩上,不让人看见通红的脸。   “我要出城去。”赵锦瑜翻手拿出一枚小巧的令牌。   守城士兵一看,心中一惊,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连忙让人准备开城门。   赵锦瑜挥手道:“无需开城门,我自己出去便是。”   士兵正奇怪什么叫自己出去,就见到赵锦瑜脚尖一点,身子从天而起,两三个起落后便翻墙而出,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守城士兵。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   赵锦瑜要带齐暻去的地方是碧云寺,这个寺庙不大,但却有一个很出名的景色——九重塔。   九重塔是前朝修建,高约十余丈,塔内无登塔的楼梯,故而要上塔顶的话,只能凭着轻功。   赵锦瑜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听师傅说的。   据师傅她自己说,以前师丈没有去世之前,经常带她去九重塔,师丈去世后,每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时常去塔顶吹晚风,看星星。   赵锦瑜带齐暻来这里,自然是想要和齐暻培养感情的,今夜虽无月亮,但深蓝色的天空上星光璀璨,正是看星星的好机会。   齐暻抬头看着山腰上的薄雾,问道:“你是要带我去碧云寺?”   心中不无好奇赵锦瑜大半夜的跑和尚庙来做什么?   齐暻疑惑的看着赵锦瑜。   赵锦瑜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带你来看星星啊。”   说完,赵锦瑜就抱着齐暻往山上去,碧云寺在山巅,以赵锦瑜的轻功不过片刻功夫的事情。   “哇!”齐暻忍不住惊叹,他和赵锦瑜现在坐在塔顶上,脚下是一层层云雾,仿佛在云上一样,而璀璨美丽的星星仿若近在咫尺,伸手即可触摸。   虽然知道摸不到,但齐暻还是抬起手,试一试。   看着齐暻眉眼唇边的笑容,赵锦瑜道:“你闭上眼。”   齐暻转过头看着赵锦瑜,他虽然不明白赵锦瑜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   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因为晚风的原因,风吹起齐暻的衣服头发,让他看上去极为美好。   赵锦瑜如着魔一般亲了上去,感觉到唇上的柔软,齐暻睁开眼,就看见赵锦瑜放大的脸,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赵锦瑜按住脑袋,只能被动的接受赵锦瑜的亲吻。   赵锦瑜先是舔了舔齐暻的唇,又乘着齐暻惊讶时,将舌头滑进齐暻嘴里,与他唇舌相缠。   齐暻先还有些呆住,但随即就出于本能回应起来。   “心肝宝,你忘记呼吸了。”赵锦瑜放开齐暻后,看着他有些缓不过气来,便笑着捏了捏齐暻的鼻子说道。   齐暻瞪了赵锦瑜一眼,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赵锦瑜朝齐暻靠了靠,两人紧紧挨着后,赵锦瑜问道:“今天开心吗?”   齐暻点点头笑着道:“很开心。”   顿了一下后,这下不用赵锦瑜说什么,他在赵锦瑜脸上‘啵’的亲了一口,然后别过头,不再看赵锦瑜。   “以后我常带你出来玩。”赵锦瑜也不介意,她伸手揽着齐暻的腰。   “唔。”齐暻应了一声。   秋日晚上很冷,一阵凉风吹过后,齐暻很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赵锦瑜道:“我们该回去了。”   齐暻平日里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自然不愿意回去,便拉着赵锦瑜的衣袖道:“再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   赵锦瑜完全对齐暻的撒娇没有办法,想着齐暻刚才亲她的时候,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赵锦瑜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你亲我一口,我就答应你。”   齐暻这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对着赵锦瑜很害羞,便依着赵锦瑜的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赵锦瑜摸了摸被齐暻亲过的地方,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她脱下外衣准备替齐暻披上。   齐暻自然说什么不答应,他没有脱衣服给赵锦瑜披上就已经不好意思,现在自然也不用赵锦瑜脱衣服给她。   见齐暻坚持,赵锦瑜想了想,又重新将衣服披上,然后将齐暻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阿瑜。”齐暻看着自己脚下悬空,不由的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   “别怕,靠着我。”赵锦瑜搂着齐暻,用衣服将两人包裹在里面,好在两人都不胖,赵锦瑜穿的又是宽袖大衣,所以这件衣服也勉强遮得住两人。   早先顾着害怕,齐暻还没有发觉,感觉到赵锦瑜的温度后,齐暻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紧紧的和赵锦瑜挨在一起,眼前就是赵锦瑜的侧脸,如白玉一样没有一丝瑕疵。   “阿瑜……”齐暻喃喃,他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快要跳出来一样。   “嗯。”赵锦瑜以为齐暻在害怕,应了声后,又将齐暻搂紧了些,安慰道:“别怕,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赵锦瑜这么一说,齐暻就信了。   他打了个哈欠问道:“阿瑜,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啊?”   赵锦瑜答道:“是和我师傅学的,我师傅是个奇怪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她应该和圣上,也就是你舅舅是认识的。”   要不怎么会让她为大耀尽忠呢?   少女的声音虽然缓慢,但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玉碰撞的声音,齐暻听在耳里,只觉得无比动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不知过了多久,齐暻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他平日里睡得早起得晚,眼下已经过了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聊着聊着也就睡着了。   赵锦瑜看着齐暻的睡颜,脱了衣服提齐暻盖上后,柔声道:“我们回去了。”   眼见快要到城门口,赵锦瑜便停了下来,改用走的,毕竟她不能直接就闯了进去,即使她有那个能力,但还是需要和守卫的士兵说一声。   今日曹威正好当值,隔得老远,他就眼尖的看着的一个陌生女子打横抱着齐暻朝着城门走来。   他嘴角微扬,连忙下了城楼,还不等人走近,就主动走了上去。   “哟,这不是齐二少爷吗?怎么被女人抱着?娘们兮兮的。”曹威冷笑着说道,他最是看不起齐暻这样娇生惯养的人,哪像他虽然出身侯门,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里像齐暻这样靠着舅舅,直接便进了金吾卫,他要一步步从小兵开始,直到五军都督府掌印。   齐暻被曹威的声音吵醒,一见是曹威,立刻精神起来,他被曹威挑衅不是一回两回了,平时他还可以当做没看见,这次在赵锦瑜面前说什么也不能丢人。   刚想开口让赵锦瑜放他下来,只见赵锦瑜一只手拦腰抱着他,接着身影一晃,便到了曹威面前。   虽然齐暻也很讨厌曹威,但不得不说曹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往左一偏躲过赵锦瑜一掌后,腿一扫,直接朝着赵锦瑜脸上踢去,毫不留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当然赵锦瑜也不需要他怜香惜玉,她本想手下留情,但看着曹威的举动,原本只用了一分功力,此刻也变成了三分,她单手挡住曹威的腿后,朝着曹威膝盖轻轻一捏,只听到咔嚓一声,曹威膝盖便被赵锦瑜卸开来。   她下手用了些巧劲,这样既不会留下后遗症,也让曹威受了些教训。   曹威疼的冷汗淋漓,他没想到赵锦瑜竟是如此厉害的人。   “来人,还不快将他们给我拿下,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曹威恼羞成怒的说道,就算当朝皇子,在没有令牌的情况下,也不能私自进城,何况齐暻只是皇帝的外甥。   其中一个守城士兵就是刚才见过赵锦瑜的,他犹豫了一会儿,眼见兄弟都要冲上去,忙在曹威身边耳语道:“头儿,那个大人有令牌。”   曹威一怔,随即道:“既然你们有令牌,便给我看看?”   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冷静下来后,忍着痛说道。   赵锦瑜手腕一翻,一枚令牌便出现在她手上。   曹威一怔,他本以为守城士兵嘴里的大人是齐暻,却不料是个女子,心中虽有不服,但还是单膝跪地道:“刚才是卑职无状,还请大人恕罪。”   赵锦瑜看着齐暻。   齐暻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都困了。”   赵锦瑜便不再搭理曹威,脚尖一点就越过城墙,朝着公主府快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吴王   回到公主府后,齐暻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打起精神问道:“今天你还是要歇在这儿?”   赵锦瑜点头道:“这是自然,来年开春我们就要成亲了,歇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暻摇摇头,说道:“没人知道还好,知道了总归对你名声不好。阿瑜,你还是回去赵家歇着吧。”   “你不喜欢我?”赵锦瑜先是略带委屈的指责道,转而又说:“我会注意些,绝不会让别人发现的,难道你不喜欢我陪着你?”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只是怕别人知道了会影响你的名声。”齐暻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真没有不喜欢赵锦瑜,反而还很是喜欢,虽然只相处一天,但他只要一想到赵锦瑜便会脸红心跳,可想到别的女子,便从不会这样。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赵锦瑜武功虽然高,但也有其他武功好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了,让赵锦瑜以后怎么做人?他是男子并不在乎这些问题,可赵锦瑜是个女子,名声对她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虽然大耀对女子宽容,但坏了名声的女子,也是嫁不出去的。   听了齐暻的话,赵锦瑜看了齐暻一眼后低着头不说话。   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赵锦瑜伤心,齐暻又红着脸解释道:“虽然只有一天,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以前从未有过的开心,所以你别难过,我只是怕影响你的名声才这样说的。”   听到齐暻的话,赵锦瑜偷偷抿着嘴笑,但还是没有抬头。   齐暻见赵锦瑜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最后只好道:“那你睡床上,我睡榻上。”   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齐暻还是觉得成亲后再亲热比较好。   赵锦瑜突然抬头,看着齐暻露出一个笑容道:“真是笨蛋,你忘了我家就在你隔壁,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如我们这样闲的没事,跑去偷听别人。”   齐暻看着赵锦瑜灿若朝霞的笑容先是一怔,随即一想也是,毕竟听舅舅说高手也就那么多,总不会来听他们墙角吧!   想到这,齐暻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坏了名声。”   “我自会小心的。”赵锦瑜点了点头道:“你先睡吧,我去洗漱。”   说完,赵锦瑜翻窗而出,用轻功回了赵府。   齐暻见赵锦瑜离开,抱了被子和枕头到卧榻睡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锦瑜回来就看到在卧榻上睡的香甜的齐暻,她嘴角微翘,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人带被一起将齐暻抱上床后,又宽衣躺在齐暻身边抱住齐暻。   两人一夜好眠。   ……   第二天一早,赵锦瑜就醒了,今天还有事情等着她处理,她不得不早些起床。   见到齐暻还睡的香甜,赵锦瑜因不能陪着齐暻一起起床而觉得有些遗憾,想了想,赵锦瑜点了齐暻的睡穴,在齐暻唇上温柔的亲了几下后,又在他脖子上留了一个吻痕当做印记后,才解开齐暻的睡穴轻手轻脚的离开。   回到赵府,赵锦瑜简单的用了早膳,又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成不起眼的模样后,出了赵府。   赵锦瑜今天要去跟踪一个人,正是先帝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吴王。   说起吴王,能力声望都是一等一的好,以前慧太子品性有失,废太子立吴王的呼声很高,只是后来慧太子暴毙东宫,武帝思子成疾,让位于皇太孙也就是今上,吴王自那时起就一直安分守己,从不做出丝毫逾矩之事,只是最近不知何故,频频与朝中重臣见面,也不知道谈些什么。   吴王武功不错,警惕心又强,赵锦瑜手底下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太过靠近,最后只好由赵锦瑜亲自出马。   赵锦瑜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到了吴王府。   吴王府占地辽阔,气派非凡,亭榭精美,只是与别家不同的是,王府里种满了桃花碧竹,也不知道吴王使了什么手段,在这深秋时节,竟然还有不少桃花未谢,与碧竹十分相衬。   桃花娇艳美丽,碧竹青翠欲滴,本该让人心喜的美景,偏偏整个王府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十分凄凉安静。   朝着吴王所住的院子而去的时候,赵锦瑜注意到王府来往的下人婢女俱是悄无声息的走路,没有人大声的说话,连窃窃私语都很少。   等到了吴王所住的桃院后,赵锦瑜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只见桃院在湖水中间,湖中粉荷绽放,岸边桃柳娇艳,衬着湖中的木楼恍如人间仙境,叫人生怕唐突了这幅美景。   突地,琴音响起。   琴声渺渺,虽然悦耳动听,但琴声却透着思念与伤心。   赵锦瑜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停住脚步,不再前行。   片刻之后,琴声止住,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木屋中传出:“你人已至,何不进来坐坐?”   男子的声音温润动听,赵锦瑜无端的就想起来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这句话来。   想必屋中的男子就是吴王了,赵锦瑜心中顿时警醒起来,仅凭声音就能影响她的判断,看来吴王并不简单。   赵锦瑜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屋中吴王也不急,他又弹起一首长相思来。   时间缓缓而过,吴王弹完长相思,又开始弹忆故人,一首一首的弹着,全都是表念相思的曲子。   赵锦瑜知道,吴王这是把自己认成了别人。   许是久久没有等到赵锦瑜的回应,吴王有些不耐烦,屋中的琴声戛然而止,木屋中踏出一个身着宽袖广袍,脚着木屐的男子,他双鬓斑白,面容俊美,眼角有着细纹,晃眼一看,便叫人忘不了他的模样,他踏出木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却在看到赵锦瑜的时候,凝在了脸上。   良久后,吴王才哑着嗓子道:“你是她什么人?”   赵锦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吴王一眼,转身便离去。   吴王没有追,站在屋檐下看着赵锦瑜离开。   赵锦瑜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她没有想到吴王竟然与自己的师傅有关系,在吴王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她的内功和吴王同出一脉。   虽然练武是要有慧根不错,可……想到第一次师傅为自己引导内功修炼的方式,赵锦瑜便知道,师傅和吴王的关系并不简单。   回到赵府,赵锦瑜写了一封信后,招出黑影吩咐道:“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师傅手上。”   黑影领命而去,赵锦瑜刚想处理其他事情,燕云却上前禀报道:“公主府刚才来信说二少爷染了风寒。”   想到自己昨天同盛阳长公主的话,赵锦瑜便知道这次不是昨天那样弄错了,毫不犹豫起身朝着公主府走去。   见赵锦瑜是朝着大门走去,燕云燕芝几人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   门房上的人早就得了吩咐,一见是赵锦瑜,立即就放行了,赵锦瑜刚到齐暻住的明轩院,就听到屋里传来齐暻的声音:“母亲,我不要喝药,反正张医正说了它自己会好,只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喝不喝药又有什么关系?”   赵锦瑜脚步一顿,随即冷着脸踏进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喂药   屋中齐暻还不知道赵锦瑜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还拉着盛阳长公主的袖子撒娇:“母亲,我不要吃药。”   齐暻从小就极少生病,因此对于喝药极为排斥,他宁愿拖着一点点好,也不愿意喝药。   盛阳长公主简直拿齐暻的撒娇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差点答应,还是叶昭在一旁不断的提醒,盛阳长公主这才硬着心肠没有答应。   叶昭也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齐暻这么得盛阳长公主疼爱,只知道齐暻要是不喝药,风寒好的慢的话,盛阳长公主保准难受的不得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因此只得不断的出声提醒盛阳长公主千万不要心软。   齐暻见关键之处在于叶昭,刚想和叶昭撒娇,身后就出来赵锦瑜凉凉的声音:“为什么不喝药?阿暻是因为怕苦才不敢喝药吗?”   “我才不怕。”齐暻想也没想的说道,说完后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赵锦瑜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他下意识的拉住盛阳长公主的衣袖往后挪了挪。   赵锦瑜见状,眸色一暗,就在盛阳长公主和叶昭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她突然笑了起来,“那阿暻怎么不喝药?我看就是怕了才不喝的。”   赵锦瑜笑的很好看,齐暻却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他咽了咽口水,端过旁边的药碗想要一饮而尽,却又在闻到药味后又停了下来。   “我不怕。”齐暻大声的说道,又将药碗往嘴边凑,只是药汁刚沾到嘴唇,还未入口,齐暻就已经喝不下去了,即使在赵锦瑜面前,他要表现出自己很有男子气概。   赵锦瑜见齐暻皱成一团的脸,觉得好气又好笑,她上前拿过齐暻手里的药碗,喂了齐暻一颗蜜饯,又替齐暻将嘴角的药汁擦干净:“好了,先甜甜嘴,免得等一下喝药的时候苦着。”   甜甜的蜜饯将鼻端的残留的药味驱散,齐暻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高兴多久,又咳嗽了起来。   赵锦瑜见他咳的难受,便轻轻拍打着齐暻的背替他顺气,等齐暻缓过来后,赵锦瑜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药,然后吻住齐暻,将口中的药渡给齐暻。   齐暻显然没想到赵锦瑜会这么做,他瞪大眼看着赵锦瑜,一时之间晕乎乎的,原本苦涩的药竟然也不那么苦了。   赵锦瑜见齐暻能接受,又喝了一口喂给齐暻。   盛阳长公主和叶昭自赵锦瑜开始喂药起就僵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锦瑜的喂药,尤其是盛阳长公主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啊不,是儿子,被赵锦瑜用这样的方式喂药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等赵锦瑜喂完药后,正想开口,就被叶昭拉走,“让他们小两口亲热吧,难得暻儿肯喝药。”   由于家中众人对齐暻都是宠着疼着捧着,从不打骂,齐暻虽说没有如其他纨绔子弟一样斗鸡走狗、吃喝嫖赌,但有些事就是不听劝,比如上一次风寒怎么都不喝药,硬是拖了一个月才好。   那次齐暻病多久,盛阳长公主就担心多久,叶昭也就跟着心疼多久。   而因为盛阳长公主的原因,叶昭对于齐暻也是爱屋及乌的宠着,此刻齐暻喝了药,风寒就能好的快,盛阳长公主也就不必日日担心,他也就不用提醒吊胆怕公主也跟着病了。   虽然赵锦瑜喂药的方式别出心裁了一点,但至少齐暻愿意喝药,这个喂药方式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他说什么也要拦着盛阳长公主,不让她有机会心软。   盛阳长公主回头看着屋中的两人,心知能陪在齐暻身边一辈子的并不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现在赵锦瑜如此紧张齐暻,她也就有几分放心,到底没有再进去。   屋中齐暻完全不知道自己母亲和继父的担心,仍旧被赵锦瑜用亲吻的方式喂药,晕头转向的不知今朝是何夕,直到被赵锦瑜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才反应过来。   看着齐暻带着疑惑的眼神,赵锦瑜道:“这药里有安神的药,你先眯一会儿,我守着你。”   齐暻闻言,突然觉得无比安心,也就不再问,听话的闭上眼开始睡觉。   齐暻这样乖乖的样子,总会让赵锦瑜想起小时候,齐暻也是这样乖巧可爱的不得了。   赵锦瑜怔怔的看着齐暻的睡颜,好一会儿后,才招出黑影开始处理事情。   ……   通常不生病的人,一生病起来就反反复复,齐暻就是这样的人。   齐暻这次生病,来看他的人不少,赵锦瑜都给推了只让齐暻专心养病,而宫中也来了不少赏赐,顶级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公主府搬。   好的大夫、好的药材,再加上赵锦瑜对齐暻的精心照顾,齐暻的风寒虽然有些反复,但还是朝着痊愈的方向发展。   齐暻见着赵锦瑜因为要照顾他,连自己休息吃饭也顾不上,心中大受感动,也开始积极配合着大夫诊治,不再拒绝喝药,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总不能累着他媳妇。   几天下来,赵锦瑜和齐暻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简直让来看儿子病好没有的盛阳长公主都有些受不了了。   看着渐渐转好的齐暻,想着赵锦瑜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盛阳长公主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给了赵锦瑜一套自己极为喜欢的头面,那是她准备给自己儿媳的。   在齐暻不知道的时候,他最为担心的婆媳关系就已经改善不少。   齐暻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想起来应承董如意的事情还没有办。   因为生病拖了这么久,总不能再拖下去,他拉着赵锦瑜,急匆匆的想要去董府,找董如意一起进宫。   赵锦瑜拦住齐暻道:“你这般行事,是准备害了如意不成?”赵锦瑜顿了一下,见齐暻认真的听着,才继续说道:“你是圣上的外甥,和福成公主是姐弟,关系再亲密不过,抱怨这些不算什么。可如意一起跟着去抱怨,让圣上怎么想?难不成要告诉圣上,他女儿给驸马带绿帽,让驸马空虚寂寞冷,需要找个事情做做?”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但不能明说,更不能由董如意说,否则就是害人。   齐暻闻言有些傻眼,他本意是为了董如意好,可不是为了害他,便自然而然的问赵锦瑜:“阿瑜,那我要怎么说才不会让舅舅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   赵锦瑜在听董如意诉苦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此刻假装沉吟一会儿,才说道:“你我一起进宫后,你先不要提如意的事情,只说是带我进宫给圣上和娘娘看,陪着圣上娘娘聊会儿天,然后你再说你最近无聊,要找些事做,再装作无意提起如意和你二哥几人,总之多说几人,别让圣上起了疑。”   齐暻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便和赵锦瑜一起进宫。   只是到了长乐宫后,却没有见到圣上,齐暻便让一个小太监去把长乐宫的副总管李公公叫来:“舅舅呢?怎么不在长乐宫。”   李公公是伺候圣上多年的人,知道齐暻这个外甥在圣上面前向来得宠,也不敢怠慢,说道:“最近事情少,娘娘又有身孕了,圣上都在娘娘那里。”   齐暻一听舅妈有了身孕,又连忙拉着赵锦瑜去了皇后的静安宫。   “哟,什么风把暻儿吹来啦?”刚踏进静安宫,一个含着笑意的爽朗声音就响起。   赵锦瑜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她抬头一看,只见皇后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深紫色皇后常服,上面绣有展翅欲飞的凤凰,看上去高贵威严。她一见到齐暻脸上就笑开了花,“暻儿,到我这边来,让舅妈好好的看看你。”   齐暻依言走到皇后旁边,刚想行礼,就被皇后拉到身边坐下,她揉了揉齐暻的头,笑斥道:“怎么病了一场,就和舅妈见外了。”   “舅妈……”齐暻张口刚想说话,皇后就拿着帕子摸起泪来,哭着道:“可怜见的,你这是受了大苦,怎么都瘦了这么多?舅妈本想去公主府看你,可你那狠心的舅舅偏不让我去。”   “舅妈这不是有身孕了,舅舅也是心疼你才不让你去的,我也是小病,不碍事的。”齐暻知道皇后的个性,便说着皇后爱听的话。   皇后一听,果然高兴起来,她轻轻的摸了摸略微凸起的肚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她笑着对齐暻说道:“你或许又要有个表弟或者表妹了,高兴吗?”   齐暻当然高兴,太子贤王福王三个表哥都挺好的,虽然和福成公主这个表姐有些小龃龉,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更别提,他小的时候在皇后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平日里皇后也对他极好,因此感情也是极为深厚,当下就说道:“那我先恭喜舅妈了,舅妈既然是双身子,就要保重自己,不要太劳累了。”   说完,齐暻又想起盛阳长公主生小妹妹的时候,又补充道:“舅妈,月份大的一些的时候,还要多多走动才行,母亲当初生小妹妹的时候,年岁不小,还是张医正在旁照看,才没有出什么差错,还有……”   皇后听着齐暻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十分高兴,她边听边点着头。   齐暻和皇后说的很高兴,赵锦瑜看着跑题跑了十万八千里的齐暻,轻咳一声,传音入密道:“阿暻,你别忘了我们进宫来的目的。”   听到赵锦瑜的传音,齐暻这才记起自己这次入宫可是为了董如意的事情来的,顿时停了下来。   皇后见齐暻突然没声了,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怎么了阿暻?可是身子还没有好利索?”   齐暻把赵锦瑜也拉到皇后跟前道:“舅母,我是带你阿瑜来看你的。”   “锦瑜见过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赵锦瑜刚想行礼,就被皇后让人扶著。   皇后道:“你既然是暻儿的未婚妻,也不是什么外人,快过来让我看看。”   赵锦瑜依言走到皇后身边,皇后娘娘见赵锦瑜脸如圆月,额头饱满,并不是时下流行的纤柔美人,她最是不喜小姑娘家家的,为了自己变瘦节衣缩食的,她立刻就对赵锦瑜生了好感,赞到:“真是个好姑娘,配的上我们家阿瑜”   “谢娘娘夸赞,我和阿景确实很般配。”赵锦瑜毫不谦虚的说道。   皇后明显没有想到赵锦瑜会这么说,她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赵锦瑜真是很合她口味,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便忍不住拉着赵锦瑜的手,说起当年和皇上的事情:“当年,皇上还很年轻,在一次宴会上,对我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偏偏是个极害羞的,不敢与我说明,只偷偷摸摸的跟我身后,一次险些被我当成贼子误打了。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皇上长的真真是俊美极了,现在的什么公子少爷差我家皇上十万八千里去了。”   眼见皇后越说越多,突然殿门口传来一声咳嗽,赵锦瑜齐暻转身一看,来人一身深紫常服,上面绣有龙纹,正是当今天子熙宁帝,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面不改色的道:“皇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必再提?”   知道皇帝是不好意思了,皇后捂着嘴偷笑,便没再说话。   皇帝假装没看见皇后的小动作,对齐暻问道:“来找舅舅有什么事?”   齐暻道:“第一件事,自然是带着阿瑜来看你,第二嘛……”   他拖长了尾音,没有在说话。   皇帝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赵锦瑜,问道:“第二是什么?别卖管子了,哪次事情舅舅没有答应你?”   齐暻怕瞒不住皇帝,心中有些忐忑,看到赵锦瑜鼓励的笑容,他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才道:“最近没有上学,有些无聊,舅舅给我找件轻松的事情做吧?!”   说完,他巴巴的看着皇帝。   皇帝哈哈一笑,摸着下巴道:“当然可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这件小事。”   “当然不止这个。”齐暻忙道:“还有二哥,叶大哥,如意……只我一人岂不更无聊。”   皇帝笑道:“这有何难?”   皇帝想了想,说道:“最近管着书局的张桑请辞,不若以你为主,其他三人为辅,你看怎么样?”   大耀书局,遍布全国各地,免费供人观看摘抄,一直都很受人喜欢。   齐暻吓了一跳,说道:“这不好吧,这打理书局可不是开玩笑。舅舅,你没说错吧?”   “驸马虽然身体不好,但本事可不小,他当你副手,足以应付下来了。”皇帝挥手道:“好了,不要打扰你舅妈休息,先退下吧!”   齐暻还想说话,被赵锦瑜拉着走。   皇后一听皇帝说驸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她脸上有几分担忧:“天赐,宝珍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皇帝摸了摸皇后的肚子,脸上也全是忧心,他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当年是我错了,那商铭再贪恋权势,也有你我看着,早知道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也就给他俩指婚了。”   皇后靠在皇帝怀中,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头道:“不怪你,你不过假意试探一次,那商铭跑的比什么都还快,现在商家破落了,他又仗着和宝珍过去的情意来勾引宝珍,真真是可恶至极。”   话虽如此说,皇帝和皇后身份贵不可言,却还是拿商铭没有办法,毕竟那是女儿喜欢的人,当初商铭走了之后,福成公主和他们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又如此喜欢商铭,要是商铭出了事,还不和他们翻脸?   “只是可惜如意那孩子了,他虽然身体不好,但也是我为宝珍精挑细选的。”皇帝有些惋惜的说道。   皇后不欲见皇帝为这些事心烦,便道:“好了,我现在怀着孕,正心情不好,你净给我说这些糟心事。”   皇帝一听爱妻不高兴,顿时赔笑道:“是是是……是朕的不是。”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话,才分开,各做各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QAQ愚蠢的作者菌把表姐夫写成堂姐夫,真是傻傻分不清   ☆、公主   出了皇宫后,赵锦瑜和齐暻直接去了董府,找到董如意将事情说了一遍。   董如意点点头道:“正好,书局的事情繁琐了一些,但并不太过劳累,这样父母兄长也要放心一些。”   “啊,忘了问舅舅多久开始。”齐暻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说道。   “今天去就行的。”赵锦瑜道:“书局的总领事最近几天就要走,这两天去交接好就行。”   齐暻对赵锦瑜的能力毫不怀疑,见她这样说,肯定的点了点头后,问道:“如意,你是今天去书局还是明天去?”   “先去看看吧,总要了解一下情况,不能辜负圣上的厚望。”董如意说完,让赵锦瑜和齐暻换了一身天蓝色衣服,以前因为公主喜欢颜色深的衣服,他为了讨公主欢心也常穿那些衣服,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些颜色,他喜欢看着就能让人觉得舒心的浅蓝色、浅绿色之类的颜色。   “嗯。”齐暻点了点头。   三人出了董府,董如意在前,赵锦瑜和齐暻牵着手在后面。   “我怎么觉得如意变化特别大啊?好像年轻了好几岁。”齐暻小声的与董如意说道。   也不是说董如意以前就老了,其实董如意也不过二十岁。   “或许心态变化的原因吧,你看他笑容是不是特别多。”赵锦瑜想起前几天在秋园见到董如意的时候,他愁眉苦脸,整个人病怏怏的,现在则不然,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活力,与以前截然不同。   “他是不喜欢表姐了吗?”觉得赵锦瑜什么都知道,齐暻继续问道。   不过这次赵锦瑜没有回答,反而是董如意落后了几步,笑着道:“背后说人话也不知道小点声,是怕我听不见吗?”   齐暻一怔,董如意轻笑两声说道:“喜欢,我还是喜欢公主的。”   董如意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如火焰一样的公主,让他感觉到生命的活力,只是……病的快死了,也不见到公主,也就放下了。   以前他的生命里仿佛只有福成公主,可是放下后,才发现父母兄长一直在他身后,才发现花草树木都各有各的美,连鸟儿的叫声都是悦耳动人的。   摸了摸手腕母亲求来的佛珠,董如意笑道:“只是喜欢她也可以是自己的事情,和公主没有关系。”   以前董如意以为公主喜欢他,他愿意竭尽全力的讨公主欢心。   可公主原来是不喜欢他的,他董如意也做不来为了哀求挽留就低三下四,也做不到因为嫉妒便毁了一个人。   齐暻虽然有些不明白董如意的话,但见到董如意高兴,心里还是为董如意高兴。   赵锦瑜看着眉开眼笑的齐暻,嘴角也微微翘起。   两人都是一身浅绿衣服,上面绣着并蒂莲,虽然赵锦瑜要比齐暻高一些,但看上去还是如神仙眷侣一样的,董如意看着两人牵着手,并肩而行,时不时的低头私语,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亲密,便说道:“别怪我说的难听,日后你们成亲,总有发生误会或者争吵的时候,到时候要让着对方,别伤了和气。”   这可算是董如意的肺腑之言了。   “哎,我……”齐暻话说到一半,远处一匹白马朝这边奔跑而来,赵锦瑜连忙拉着齐暻站边上去。   等马儿跑近一些后,赵锦瑜和齐暻才看清楚,马背上的正是福成公主,她与一个男子骑在马上,亲密的靠在男子怀里,两人看上去十分亲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关系。   齐暻见到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通身贵气,董如意与他一比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人就是当年与福成公主相恋,却又没有办法忍受福成公主的拖累,快速离开京城的商铭。   齐暻听舅妈提过几次,当时舅舅还是皇太孙,太子德行有亏,地位摇摇欲坠,吴王呼声极高,商铭与当时还是郡主的福成公主正打的火热,舅舅怕女儿吃亏,便派人暗示了商铭,说太子一派快完了,结果商铭走的比谁都快不说,还告诉福成公主是舅舅舅妈逼走他的,结果害的福成公主和舅舅舅妈现在关系都还很僵。   现在舅舅当了皇帝,福成公主又是他独女,这商铭家里眼看就要败落,他又回来找福成公主了。   见着福成公主脸上耀眼的笑容,再看着商铭脸上温柔的笑容,齐暻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他刚想安慰董如意几句,转身却见董如意根本就没有在意福成公主,反而是去了一家书局,正在里面翻翻看看。   齐暻顿时就不说话了,董如意都不介意,他有什么介意的。   “小表弟,怎么这么不待见姐姐我?”福成公主比齐暻大了不少,对齐暻这个粉嫩粉嫩的小表弟她总是喜欢挑逗几句,看着小表弟面红耳赤的样子,简直说不出的高兴。   不过这次福成公主自然没有调戏成功,赵锦瑜挡在齐暻面前。   即使是福成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锦瑜,可不知怎的,福成公主就感觉到自己弱上几分,她还没有开口,她身后的商铭就开口呵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拦住公主?”   赵锦瑜自然不会搭理商铭,她笑着对福成公主道:“公主是阿瑜表姐,等我与阿瑜成亲后,公主自然也是我的表姐。”   常人这样说,福成公主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攀关系,可是换成赵锦瑜,再看着被护在赵锦瑜身后的小表弟,她就知道赵锦瑜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告诉自己小表弟已经有主了,不是可以随便调戏的,她颇感兴趣的笑了笑:“明日,我会在公主府办个宴席,你和小表弟一起来吧!”   “自当从命。”赵锦瑜应道。   “公主,我们还是先去味鲜楼吧!”商铭见福成公主还想说话,便上前说道。   此时与过去毕竟不同,要是以前商铭这么说,福成公主也就应了,可是她现在是公主,皇帝唯一的女儿,商铭与她有旧时的情谊,也是看在这个份上,福成公主才给了商铭几分面子。   其实……   福成公主并没有皇帝皇后以为的那么在乎商铭。   “驸马呢?我刚才看见驸马在这里。”福成公主挥了挥手,让商铭退一边去,还真别说,驸马回董府住后,她还真有些想念那个总围绕着自己转的驸马。   “兴许是公主眼花了,哪来的什么驸马?”知道公主虽然看见董如意了,但没有见到他去哪里,齐暻胆子又大了起来,他回道:“说到驸马,今日我进宫去见舅舅,闲来无事,便请了一件差事,今后驸马就和我一起打理书局了。”   说完,见福成公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暻又忍不住看了看商铭,果真是个俊朗男儿,也难怪会让福成公主痴迷,于是眼圈一转,他在赵锦瑜旁边耳语。   赵锦瑜点头道:“可行。”   齐暻绕着福成公主和商铭转了两圈,笑着道:“世子,看来你和公主还挺配嘛,郎才女貌的。”   商铭正是为公主刚才的举动伤心,他当年虽然因为家族原因,迫不得已远离了公主,但他心里还是一直爱着公主的,此刻见齐暻这个小表弟如此识趣,不由的点头道:“那是,我和公主青梅竹马长大,情谊并非一般人可比的。”   “……”齐暻看着理直气壮的商铭,有些呆住。   赵锦瑜不想和这些人一起浪费时间,便道:“公主,我和阿瑜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公主点头,拉着齐暻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离   赵锦瑜和齐暻也没有再去找董如意,要是公主发现可就不好,便派人去告诉董如意一声,两人决定自己去玩。   “该去哪里玩呢?”齐暻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念书,此刻也说不出哪里好玩。   看着齐暻苦恼的样子,赵锦瑜想了想,说道:“不如去看看定国公世子夫人吧,她要与定国公世子和离了,不过还没有谈成,定国公不许,越好今天谈的。”   齐暻眼前一亮,顿时点了点头,他本来还很好奇事情的后续发展,只是回家后他生病了,好了之后又是惦念着董如意的事情,后来便忘了,此刻赵锦瑜重提,他很快就想起了可怜的定国公世子。   见齐暻点头,赵锦瑜牵着齐暻的手,走到了定国公府外,由于是白天,还带着齐暻,赵锦瑜也不好太过招摇,便寻了定国公府一处偏僻的院子翻墙而进。   从下人的谈话里,两人得知定国公府的一干人都在大厅里,赵锦瑜便熟门熟路的带着齐暻去了大厅。   两人还未靠拢,便听到定国公世子杭之辰拨高的声音:“这个毒妇,我要休了她!休了她!”   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定国公猛拍桌子,怒道:“放肆,在父母面前,怎容许你如此失礼,窈娘自嫁进我家,不说功劳,便是苦劳也要,如何允许你说休便休,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赵锦瑜加快了脚步,即使她带了一个人,定国公府的护卫也发现不了他,脚下轻轻挪了几步,两人便躲在了定国公府里在秋日还盛开的花丛里,大厅里的声音也清楚的传到两人耳里。   只听喻窈略带难过的说道:“公公息怒,这事错不在媳妇,我是万不可让世子休了我,坏了我的名声,我喻窈虽无父母兄长为我出头,却有舅舅待我极好,也有母亲留下的忠仆,总不会让我吃亏……”   喻窈话未说完,杭之辰指着喻窈鼻子道:“七出中无子,妒忌,你便犯了两条,别想赖在我们家不走,我们家可容不下你这个毒妇。”   “这个杭之辰吃错药了?”齐暻觉得杭之辰有些不可理喻,世子夫人已经那么好一个人了,他还想求什么。   赵锦瑜冷笑,当时是吃了喻羲的迷魂药了。   杭之辰坚定不移的追求他的真爱,即使这个真爱是他还没有及笄的妻妹。   喻窈见暴跳如雷的杭之辰,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瞎了眼,否则怎么会喜欢上杭之辰这么个人,好在也不是什么你死我就不活的真爱,喻窈用手拍开杭之辰的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说道:“我何时说过要赖在国公府不走了,我要的不是休书,是和离书,只要相公肯签了这份和离书,我马上抬着我的嫁妆走。”   “胡闹,真是胡闹。”定国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他狠狠的扇了杭之辰一巴掌,说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窈娘道歉。”   国公夫人既心疼被打的儿子,也畏惧生气的国公,最后只好对喻窈道:“窈娘,快劝劝。”   窈娘权当没有听到,她直直的看着杭之辰道:“怎么样?只要你签了,我马上带人走。”   杭之辰看着窈娘明艳的脸孔上全是认真与决绝,心知喻窈是认真的,并不是与他开玩笑。杭之辰突然有些犹豫起来,可是想到脑海中那楚楚可怜的喻羲,他突然就下定决心,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   定国公想要夺过和离书,要是两人就这样和离,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他们杭家,毕竟嫁给他们后,世子夫人都是出去交际应酬过的,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大家都是有几分了解的,何况和离之后,还要马上娶其嫡妹。   这样一来,杭家的脸面都没了,简直放地上让人踩。   喻窈见和离书被定国公拿在手里,也不着急,她既然敢提出和离,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她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定国公:“公爷,请看。”   定国公见面无表情的媳妇,心中顿时起了不详预感,他把纸张一打开,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最后颓然说道:“好了,既然辰儿签了和离书,那边离了吧!”   说完,他无力的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杭之辰面现错愕,显然不明白刚才极力反对的父亲,怎么突然就同意了,他还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呢。   喻窈才不管杭之辰什么样,与定国公夫妇拜别后,直起身说道:“请恕我多嘴,公爷和夫人还是快些去喻府下定,日子长了,难免会有闲言碎语流出来,于国公府不利。”   这也算是她最后为妹妹做的一件事,从此再无瓜葛。   说完,她目不斜视的从杭之辰身边走过,今日之后,她和国公府就再没关系了。   齐暻咂舌,这喻窈也未免太干脆利落了些,说断就断,连他这个旁听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喻窈话里的决绝,可见喻窈是伤透了心。   喻窈出了大厅后,直接回了桑院。   赵锦瑜带着齐暻跟在她后面一个闪身就进了屋。   齐暻吓了一跳,见喻窈还没有注意他们俩,连忙小声唤道:“阿瑜,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锦瑜没有答,身影一晃,躲到了门帘后面。   喻窈似乎并没有察觉两人,她揉了揉眉心,脸带倦意的说道:“你们都先退下,无事不要打扰我。”   赵嬷嬷虽然担心,但见到喻窈虽然疲惫,但满脸轻松,知道是已经和离成功了。   她看着喻窈长大,知道喻窈是个下了决定就不会反悔的人 ,只要熬过这关,以后就好了。   “夫人,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你喊一声。”赵嬷嬷说完后,就领着丫鬟退了出去。   赵锦瑜从门帘后面走出来,她把齐暻放下,说道:“喻窈这里的糕点不错,带你来尝尝。”   喻窈果然一听,便开了门让人端了一些特制的小点心来,说道:“这是我娘从江南带来的方子,只有奶娘才会做,锦瑜要是想吃的话,让人来学就是。”   赵锦瑜也不客气,当即就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就让人来跟你学。”   齐暻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没多久阿瑜就和喻窈这么熟了。   “齐二少爷果然可爱,也难怪你这么喜欢他。”喻窈瞧着齐暻,见他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让人看穿,真是与杭之辰天差地别。   女子与男子最大的差别或许就在于婚姻。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有丈夫一个。   对喻窈来说,与其选一个位高权重的,倒不如选一个对自己好的。   如齐暻这般,说句实在的,很好拿捏。   她与杭之辰是自小就订的婚,这是母亲的遗愿,她不能违抗,而且杭之辰少年英才,对她也好,不曾纳妾,虽然成婚前有过通房,但成婚后,就被杭之辰自己打发了。   杭之辰的这般表现很合乎喻窈的心意,她渐渐的就投了感情。   在知道杭之辰与喻羲的事情之前,她一直觉得她和杭之辰是一对恩爱夫妻,事实证明,她瞎眼了。   若是其他妾室,喻窈还能得过且过,偏偏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她是怎么也无法忍受的。   “阿暻是很可爱。”赵锦瑜对喻窈的话很是认同。   齐暻反驳道:“阿瑜才可爱。”   赵锦瑜轻轻一笑,拈了块糕点喂给齐暻,齐暻自然也喂了赵锦瑜一块。   瞧着两人的亲密动作,喻窈道:“多谢你帮我。”   其实喻窈母亲早逝,无父亲可依,外祖家虽然疼爱她,但也不一定愿意为她这个外甥女与定国公翻脸。   要不是赵锦瑜给了她底气,或许还不能这么快和离。   “你只要替我好好做事就行。”赵锦瑜可不是白白帮助喻窈,她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定不负所托。”喻窈笑道。   看着两人如打哑谜一般,齐暻听得不明不白,问道:“什么帮忙?什么做事?”   赵锦瑜也不瞒着齐暻,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给他听。   “原来……原来阿暻你这么了得,竟然是帮着舅舅做事。”其实隐卫他是有听过,但一直以为这是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除了保护之外,竟然还兼打听情报。   齐暻有些失落,阿瑜真是比他厉害太多了。   “怎么了?”赵锦瑜看着齐暻低落的神情有些担心。   “没什么。”齐暻握拳,他说什么也不要被赵锦瑜看扁,正好舅舅给他一件事做,不像以前那样只是挂名,他一定要认真的、努力的好好做事。   见齐暻恢复精神,赵锦瑜也就放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     ☆、赴宴   第二天,因为齐暻的特意吩咐,赵锦瑜便呆在赵府等着齐暻来接她。   赵三太太也接到了福安公主的帖子,她出门一向都是带着赵琀赵翎,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赵锦瑜回来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说什么也要带着赵锦瑜这个女儿一起去,于是她便来到了远香院外。   想到上一次的不欢而散,赵三太太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然而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一咬牙,还是鼓着勇气上前。   “小姐说她约了人一起,就不劳烦太太你了。”拦住赵三太太,燕云如实的传达着赵锦瑜的意思。   “怎么……姐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吗?”这是跟着赵三太太来的赵翎。   这两天她一直被燕云拦在门外,但她坚决认为这是考验,故而百折不挠,每天都定时来报告,为此燕云面对这个思路完全对不到一起的五小姐也觉得头痛。   燕云很想不回答,但偏偏赵翎是赵府的五小姐,她目前名义上又是赵府的下人,不好不答,便回道:“并没有。”   “那姐姐是不是没有合适的首饰、衣服?要是没有的话,我那里还有不曾用过的,可以给姐姐送来。”赵翎略带欣喜的问道,姐姐刚从外祖家回来,寄人篱下的感觉最不好受了,钱财紧张那是肯定的,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是。”燕云肯定的答道。   赵翎有些失望,但随即眼睛一亮,又问道:“那姐姐是不是不认得人?我可以陪在姐姐身边的。”   “不是。”燕云再答。   “那总要有个原因吧?姐姐一个女儿家,怎么好独自一人去赴宴,有母亲照顾岂不更好?”赵翎觉得自己姐姐可能打肿脸充胖子。   燕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情这位五小姐当她的话是耳边风,过耳即忘,她又咬字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小姐有首饰衣服,京城的少爷小姐也大都认识,更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姐她是约-了-人,不能和太太五小姐一起去。”   “嘤嘤嘤……”赵三太太哭了起来,女儿肯定是生她气了,否则怎么会不和她一起去。   这下不仅是燕云无语,连赵翎也都无语起来。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娘是正室太太,这位赵三太太是姨娘,可事情完全超乎想象。   姨娘端庄大方,正室太太比小白花还娇柔,也真难为赵三太太哭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哭腻。   而屋中,赵锦瑜算准了齐暻来的时间,准备提前到大门去等着齐暻。   她今天梳了个飞仙髻,上面饰以凤钗,身穿一身紫色襦裙,颜色由领口的浅色至裙摆处的深紫色,本来赵锦瑜这样的年纪是压不住深紫色的,可她自身的气质以及襦裙的样式极为相衬,看上去娇艳美丽,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就连见过了不少美人的赵翎也觉得今天自己这个姐姐真是好看极了。   她看着这样盛装打扮的姐姐,心中一个古怪的念头升起,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姐姐打扮的这样漂亮,莫不是要和男子约会?   可怜自己那未来姐夫,还没有成亲就带了绿帽,不过现在成亲虽然可以提前相亲,但说到底还是由父母做主,或许自己姐姐是被活生生拆散的,这么一想,姐姐也怪是可怜的。   想到这儿,赵翎同情的看着赵锦瑜。   赵锦瑜丝毫不关心赵三太太和赵翎心中所想,越过两人朝着门口走去,现在这个时候,齐暻应该快要到了吧。   “姐姐……姐姐,等等我呀!”见赵锦瑜带着丫鬟走远,赵翎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上去。   门口,齐暻早早的就到了赵府门口候着,但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自从听赵锦瑜说了和赵府的关系,他就对赵晋很是不喜欢,他没去找麻烦也都是看在了赵锦瑜的份上,要不然……才不会让赵晋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齐暻等得心急,他也不管赵府门房的怪异眼光,不断在门口来回踏步,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他回头一看,顿时呆在原地。   今天他的阿瑜简直是太漂亮了,齐暻看的眼睛都直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上前牵着赵锦瑜手。   感觉到赵锦瑜柔软细腻的手,齐暻不由的庆幸:幸好他们已经定亲了,亲密一些也是不妨的。   赵翎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她看着赵锦瑜正要上一个陌生男子的马车,不由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天知道,赵翎这是出于好心,女子若是随着陌生男子去,这像是什么话?   只是她这么一嚷,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赵锦瑜和齐暻身上,跟在后面走来的赵三太太,看着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子并肩站在一起,想到皇帝的赐婚圣旨,再想到盛阳长公主的威名,她顿时心惊肉跳,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一晕过去,自然也就没办法去参加公主的宴会,赵锦瑜道:“劳烦五妹妹照顾太太,我会禀明公主,太太因病不能参加她的宴会,妹妹至纯至孝更是要亲自照顾母亲,故而也不能去参加宴会。”   说完,也不等赵翎说话,直接对马夫吩咐道:“走吧!”   一阵鸡飞狗跳后,赵翎总算将赵三太□□顿好,只是她想了想今天的宴会,她穿越过来后,还没有见过皇亲国戚呢,想想都有些不甘心。   没犹豫多久,她便拿了赵三太太的请帖,独自去参加了宴会。   公主府占地数十亩,府里亭台楼阁,池塘小桥无不精致美丽。   其中一条溪流更是贯穿了整个公主府,所以这次福成公主的秋日宴虽然男子女子都有宴请,但并没有挨在一起,而是女子在小溪的这边,男子则在那边,中间则由几座浮桥连接。   福成公主这样的安排,赵锦瑜不得不和齐暻分开,她目光四下一扫,见到想要找的人后,嘴唇一动。   叶煊听到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扭头一看,便见到了自家弟弟和女子站在一起,他起身走了过去。   “我不在阿暻身边,就劳烦叶大哥多多照看一下阿暻。”叶煊是叶昭过继的嗣子,是个品行端正,光风霁月的男子,把齐暻交给他照顾,赵锦瑜很放心。   叶煊笑着道:“不知你是?”   照顾齐暻是应当的,怎么说齐暻也是他的弟弟,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叶煊心中虽有猜测,但亦不敢肯定,毕竟赵四姑娘名声并不好。   “我是阿暻未婚妻。”赵锦瑜肯定了叶煊的想法。   叶煊见赵锦瑜举止有度,对齐暻颇为关心 ,并不想传言中的那样不堪,便说道:“阿暻就交给我吧!”   赵锦瑜道了一声谢,便拉着一脸别扭的齐暻到一旁说道:“等会儿你挨着叶大哥坐。”   “我这么大了,做什么要还要叶大哥照顾。”齐暻有些不情愿,阿瑜分明就还把他当小孩儿。   “我又不是让叶大哥照顾你,我是让他看着你,免得你被别人拐跑了。”赵锦瑜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吗?”齐暻挺了挺胸膛问道。   “当真。”赵锦瑜看着齐暻水汪汪的眼睛,忍着笑说道:“所以你要挨着叶大哥坐,免得我担惊受怕知道吗?”   齐暻当即就点点头,说道:“我是阿瑜一个人的,我一定不离开叶大哥身边一步。”   作为一个好男儿,就不该让妻子担心才是。   看着齐暻随着叶煊离去,赵锦瑜也走到喻窈身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异性   赵锦瑜在喻窈旁边坐下后,打量了一下众人,只见来赴宴的太太小姐都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唯有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裙的绝美女子独坐一处,看上去孤孤单单的惹人怜惜。   赵锦瑜对京中之事只了解一个大概,故而才需要喻窈来做帮手,便问道:“那是谁?”   喻窈顺着赵锦瑜的目光,入眼的便是京中第一美人周雅,自答应了赵锦瑜为她做事,喻窈便下了一番苦功夫,将京中的名门闺秀和夫人都又重新了解了一遍,因此张口就答:“那是叶家五少奶奶周雅。”   叶家的五少爷正是叶煊,这周雅便是他的新婚妻子,赵锦瑜想着刚才见到叶煊虽然脸上带笑,但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痛苦,赵锦瑜并没有错过,想到叶煊是齐暻的大哥,赵锦瑜继续问道:“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正是。”喻窈用帕子遮着嘴笑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周雅是周阁老的嫡亲孙女,从江南那边来的,本来她身份高,长得又好,才情也不错,应该和其他小姐处的不错才是,偏偏……”喻窈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儿,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偏偏她与京中好几位贵公子都牵扯不清,这几个公子可是很得贵女喜欢的。”   赵锦瑜见那周雅眉目如画,清尘脱俗,看上去就犹如天上明月一般高不可攀,显得圣洁而高贵,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人,不过赵锦瑜深知人不可貌相,便又说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好好说清楚吧!”   喻窈应了一声道:“说起来,那几个公子无论是身份能力还是样貌,都是京中屈指可数的,其中一位还是……”喻窈压低了声音道:“福王殿下,为了周雅,福王殿下的王妃之位至今还空着呢!有如此多的优秀男子喜欢,周雅自然招人嫉恨,按理说后来她嫁给叶五爷后,事情就该完了的,可那周雅真是特立独行。”   喻窈说到这,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语气不由的带了一丝轻蔑道:“大家本以为这周雅与叶五爷成婚后,就该收敛了吧!可她不,她仍旧与那些公子保持着联系,时常见面私谈,说是什么纯洁的男女关系,不必避讳,也无须心虚,锦瑜,你说可笑不可笑?既然是纯洁男女关系,那些搂搂抱抱算什么?那避开下人奴婢说什么知心话是怎么回事?还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弟弟,前一个朋友,后一个知交的,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赵锦瑜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叶煊头上已经是绿油油了,她又问道:“那叶大哥没说什么?”   赵锦瑜的称呼让喻窈一怔,随即想到赵锦瑜就嫁给齐暻了,这么称呼也正常。不过叶煊虽然颇具才名,但行事一向低调,而且叶家家规甚严,即使发生的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话传出,之所以大家会了解的这么清楚,那也是周雅每次见面,都是带着下人去酒楼又或是去别家赴宴的时候,他们如此的明目张胆,别人要不了解也难。   想到这儿,喻窈道:“叶五爷怎么想,这我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看叶五爷并不是能忍的性子,怕是要忍不下去了。”   毕竟周雅又不是什么皇家公主,忍不下去也必须要忍。   想到如清风明月一样的叶煊,再想到快要成为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妹妹,喻窈轻叹一口气,只觉得原来也有人同自己一样可怜,当真称得上同病相怜。   赵锦瑜又和喻窈闲聊了一会儿,粗粗的和喻窈了解一下在场的人的情况,正想再问,原本有些吵闹的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身盛装的福成公主挽着商铭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到主位坐下来,原本该在福成公主身边坐下来的应该是驸马董如意,现在却变成了商铭。   赵锦瑜早就知道,甚至有她的原因在内,因此并不惊讶,而她旁边的喻窈就难掩惊讶,她傻傻的张大嘴,连仪态都没有顾得上。   大耀朝的公主极少,也不如前朝那般剽悍,公然养着男首,因此身份尊贵的公主很多世家想要求娶的。   只是没想到,前不久还和驸马恩恩爱爱的福成公主,转眼就养了一个面首。   真不愧是皇家公主。   大家的目光不由的看在了商铭身上,好些认识商铭的男子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   福成公主对商铭有些情谊,但驸马的面子,福成公主也是要给的,毕竟这些年在嫁给董如意后,她过的还不错,于是邀请董如意一起和她办这个秋日宴,偏偏董如意有了事做,心里又放下了福成公主,不再愿意事事以福成公主为先,自然不愿因为与福成公主一起办这场秋日宴而耽搁了正事。   若只是这样,福成公主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商铭出席,可商铭的事情,让董太太与福成公主发生了争执,董太太虽然畏惧天家威严,但也不是对自己小儿子带了绿帽也无动于衷的人,看不过眼,就说了福成公主两句。   福成公主本就是肆意妄为的人,从小就不曾受过委屈,便是与圣上和娘娘发生争执,也是圣上和娘娘退让为多,董太太带着指责的话,她当然受不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激动之下便推了董太太一下。   后来董如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很明显他是怪罪于福成公主的,这让福成公主心生不悦,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商铭久未回到京城,一出场的身份有些不名誉,但众人的追捧仍旧让他很享受。   他和众人笑语晏晏,好不风光。   赵锦瑜收回自己的目光,事情很顺利的按照她的设计发展,也没有白费他特意给董太太传了话。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关键还是要看董如意的态度,不过见到商铭出现,赵锦瑜就放心了。   想到齐暻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赵锦瑜对燕芝道:“去把这个给阿暻看看。”   燕芝领命而去。   赵锦瑜说这些并没有避讳喻窈的意思,甚至将记录事情始末的纸张给了喻窈看,见赵锦瑜连皇家公主也敢算计,喻窈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见到喻窈的模样,赵锦瑜递给喻窈一张手帕,说道:“何须如此惧怕,我不过在达成福成公主的心愿。”   喻窈看着在主位上福成公主和商铭,两人挨得很近,说话都要咬着耳朵说,任凭是瞎子也看的出他们关系亲密,喻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是在以上犯下,严重些的话,是能丢了性命的。   赵锦瑜漫不经心的道:“我们只需对皇上尽忠即可。”   喻窈终于冷静下来,虽然脸色还略显苍白,但还是坚定道:“是,我知道了。”   赵锦瑜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周雅   “小瑜,你从边关回来了?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几分高兴的声音,自小到大会这么叫赵锦瑜的只有一人。果然,赵锦瑜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姨妈李泫。   赵锦瑜难得高兴的唤了声‘姨妈’,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原来,李泫脸上铺了厚厚一层粉,看起来就像一个白面女鬼。   但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那眼下那乌黑的眼圈,而且李泫比出嫁的时候,要瘦上不少,看上去仿佛被风一吹就到一样。   见到同自己一起长大的赵锦瑜,李泫很高兴,她握住赵锦瑜的手,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要不是今天来公主府赴宴见着了,你还要等多久才来看我?”   赵锦瑜自然不能说是见色忘义,见到了齐暻,就将她这个姨妈抛在了脑后,便回道:“最近有些事耽搁了,只是……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李泫叹了一口,说道:“我这鬼样子还不是为了你姨父,前些日子他得罪了人,人家要下狠手整他,为这事我跑了不少关系,才将这事总算解决了。我也能松口气,好好休息了。”   “快,别说这些了。”李泫走到赵锦瑜旁边坐下,问道:“你和大伯一起去了战场,能和说说边城的事吗?听说定安城不远就是沙漠,那些蛮族就生活在沙漠里对不对?”   李泫一连问了好几个感兴趣的问题,本来她也想要和大伯一起去定安城看看,但那时候她已经订亲了,要在家里备嫁,自然也就没有去成,她一直很遗憾。   如今见到赵锦瑜自然要问个清楚,旁边喻窈听说赵锦瑜是从定安成回来的,也感兴趣的凑了过来。   见两人都感兴趣,赵锦瑜也不瞒着,缓缓说道:“其实边城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荒芜凄凉,出了定远城外还有连绵几十里的绿草地,然后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在绿洲住的也不全是蛮族,还有历朝历代的遗民,和我们也没什么差别。”   “听说蛮族的样子也不一样,红眼睛蓝眼睛的都有,你看过吗?”李泫追问道。   于是,赵锦瑜又将在边城见过的人事物都一一说了出来,引得李泫和喻窈惊叹连连,就连旁边也有不少年轻的少奶奶和小姐都围了过来。   虽然小姐出门并不难,但到底也只在京城走动,哪像赵锦瑜跟着安国公跑遍了大江南北,因此众人围在一起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怎么这么恶毒,让雅儿一个人呆在那里。”正当众人听到赵锦瑜讲遇到狼群后,一个声音突然横□□来。   不用回头,大家都知道来人是永平侯家的二少爷张历。   其他人虽然喜欢周雅,但并不会如此张狂的得罪这么多人,唯有张历每每都会跳出来指责,偏偏众人也没有欺负周雅,只是不喜欢和周雅呆在一起而已。   张历见众人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顿时面带得意的说道:“雅儿,快过来,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周雅缓步走来,她行走之间摇曳生姿,如同迎风绽放的花儿,说不出的好看,走到众人面前后,她带着歉意的说道:“是阿历的不是,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她的声音如黄莺初啼,清脆悦耳。   众人虽然不喜周雅的行事作派,但不得不说周雅并不是什么坏人,见她诚心道歉,也都不在意的散开了。   本来那张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和他计较,坏了自己兴致不说,还有失身份,何苦来哉?   “阿历,下次不可如此莽撞无礼,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这样下去,我也护不了你。”周雅见众人离去,又转身对张历说道。   张历见周雅吐气如兰,绝美的脸上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关心,顿时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呐呐道:“雅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   说完,他就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周雅,如同等着被抚摸的小狗,和刚才的嚣张霸道完全不一样。   接着,已经成亲了的周雅她抬手揉了揉张历的头,然后又仔细的给张历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最后拍了拍张历的头道:“去玩吧!”   张历被顺毛后,高兴的走了。   喻窈以前还以为是别人夸张了,完全没想到这是真的,周雅难道不知道她夫君叶煊就在对面吗?   还公然和一个毫无关系的男子如此亲密,就算她和杭之辰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也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密,最多只是拉拉小手罢了。   赵锦瑜到不觉得男女当众亲密有什么不好,但她觉得要分人,要是齐暻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别人……   光是想想赵锦瑜就觉得无法接受。   “小瑜,窈娘我们还是走吧。”李泫也无法直视,再呆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赵锦瑜和喻窈都没有意见,三人挽着手,刚想走。   “请等一下。”周雅开口叫住三人。   “什么事?”见喻窈和赵锦瑜都不说话,李泫只好开口问道。   “听阿煊说你和小暻来年开春就要成亲了,在这里,我先恭喜你们。”周雅笑着对赵锦瑜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祝福自己和齐暻的,赵锦瑜回道:“多谢。”   周雅又道:“刚才的事情,是阿历不对,他还小,不懂事,你们别怪他。”说到这周雅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他……”   “抱歉,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喻窈这次不等周雅说完,直接便打断她说话的话,拉着赵锦瑜和李泫走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周雅露出一个苦笑,那些人怎么都一个样,明明她和张历只是姐弟而已啊?!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喻窈道:“她接下来肯定要说张历是一个庶子,嫡母欺压他,嫡兄看不起他之类的废话。”   “张家的情况,我到知道一点。”李泫道:“张家太太其实倒是个少见的慈善人,虽然对姨娘狠了些,但对庶子庶女没的话说,从不缺衣少食,读书习武也都是请的名师,你看张家三爷五爷也是庶子,那教养却让人没话可说。”   喻窈点了点头,张家庶出的姑娘她也是见过的,虽然比不得嫡出的姑娘,但为人处事这些,却是不差的,并不像有些人家光生不养。   说着两人话题一转,又说起了福成公主的面首商铭家的事。   李泫和喻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赵锦瑜坐在旁边听着,隐卫虽然能力很强,但也不可能巨细无遗的把这些八卦事情打探清楚,那样也太费力了。   赵锦瑜听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的,乐曲声骤停。   坐在上位的福成公主发话了,她先是让舞女退了下去,然后笑着说道:“每次看这些歌舞都厌烦了,正好阿铭学了一套剑法,不如让他舞上一曲。” 作者有话要说:     ☆、剑舞   福成公主话音落下,商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微笑。   他看着因为福成公主的话而看向他的众人,又转向公主说道:“公主,我学艺不精,就不打扰大家兴致了,不若换个人来吧。”   历朝历代,跳舞都是女子的事情不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更是只有舞女,福安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商铭死死的看着福成,不错过公主的每个表情。   他要知道公主这是要看他出丑,故意戏弄他,还是因为被抛弃而报复他,只有知道原因,这样才能确定自己的下一部。   然后福安公主面色如常,仿佛真的只是突然想看商铭舞剑。:   “昨个儿你不是舞剑给我看吗?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你是多么优秀,要知道只有足够优秀的男子才配的上我,阿铭你要让人知道,你是多么的好!”福成公主是认真的,她知道商铭这个人最为自傲,让他当众舞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喜欢他的皮相,也可以接受商铭对她的利用,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但愿意给商铭多少,是她说了算。   现在她要看看商铭能为她付出多少,这决定她能给他多少荣耀。   “公主她是爱你的。”就在商铭琢磨着公主的想法,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商铭的脑海,他下意识的想要看看是谁在说话,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仿佛这声音是凭空出现的。   “公主她只是想知道你有多爱她,你现在只需要竭力表现对公主的爱即可。”那声音又开口说道,商铭仍旧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阿铭,你考虑的怎么样?若是不愿就算了,本公主也不是会勉强别人做事的人。”福成公主见商铭犹豫,心底一阵失望。   “不,我是愿意的,能为公主效力是我最大的荣幸。”商铭本就喜欢公主,想到刚才的声音,商铭鬼使神差含情脉脉的看着公主。   他又一双桃花眼,现在又作出这样深情的姿态,当真让人想要溺死在那温柔里面。   福成公主看着这样的商铭,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站在花树下,拈花而笑的俊朗少年。   商铭见到福成公主的失态,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接过见后,便踏着歌曲舞剑起来。   他身姿矫健,舞起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不知何时又花瓣飘来,商铭在花雨中翩翩起舞,看上去竟如天上神仙一般。   “我要娶你,长大后我娶你!”   当初,他是这么对她说的,那时她天真年少,他文武双全,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最美的年华相恋。   商铭眼底的情意,福成公主并没有错误。   或许,她该再给商铭一次机会?   在商铭温柔深情的眼神中,福成公主原本的坚定的心,有了一丝动摇。   一曲舞完,商铭把剑交给下人后,走到福成公主旁边坐下,福成公主不知道侧身与他说些什么。   赵锦瑜笑着问道:“窈娘,你们说……这商铭到底爱不爱公主呢?”   喻窈答道:“大约是爱的吧!若不爱,又何以这样深情?”   李泫则摇了摇头:“他不爱,要是爱的话,当初何必要远走他方。”   赵锦瑜听着两人说完后,又看着主位上的福成公主,因为眼力极好,她可以清楚的看清楚福成公主脸上的红晕以及眼里的笑意。   “爱的,商铭是爱着公主的。只是……爱也有轻重之分,比起公主来,他最爱的还是权势。”赵锦瑜确定的说道:“公主她也是知道的,可她就算明知道商铭的本性,也愿意心甘情愿的一步一步沦陷。”   公主的秋日宴,最后以欢身笑语结束。   马车上,齐暻喝了些酒,有些醺醺然的靠着赵锦瑜。   赵锦瑜递给齐暻一杯醒酒茶后,说道:“福成公主进宫去了。”   齐暻手一顿,手中的茶杯跌落在毯子上,晕染出一片水渍。   赵锦瑜见他如此不小心,忙拿了帕子为他把手擦干净,说道:“何须如此,不是早有预料吗?”   齐暻轻轻一叹:“表姐和如意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我总以为她会念着旧情,可……”   赵锦瑜不愿见齐暻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将他身子朝着怀中揽了揽,柔声道:“不必介意,我们只是制造了一个岔路,要往那边走,全都是公主自己的选择,很明显,公主选择了商铭,这样她会快乐,如意也解脱了,不好吗?”   齐暻点点头道:“好,当然好,只是……”   齐暻看着赵锦瑜的侧脸,轻轻的说道:“我不希望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   赵锦瑜坚信自己是不会移情别恋的,这么些年,齐暻是她唯一的执念,于是赵锦瑜便在他耳边说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要是你敢移情别恋,我……”   赵锦瑜的话没有说完,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无法忍受呢,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那样的情况发生。   想到这,赵锦瑜在齐暻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又舔咬吸吮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后,满意的在印记上摸了摸说道:“你是我的。”   齐暻显然没有想到赵锦瑜会这么做,眼睛立时瞪得圆圆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红晕,看着便极为诱惑,赵锦瑜舔了舔唇,说道:“你要不要在我脖子上也留一个痕迹,证明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免得还有不长眼的人打我注意。”   齐暻别过头:“我才不要。”   看着齐暻红红的耳根,赵锦瑜知道他是害羞了,便从身后拥住他:“看吧!我是这么的喜欢你,一刻也离不开,才不会如福成公主一样。”   齐暻突然转过身来,认真说道:“你也放心,我不会像父亲一样的。”   赵锦瑜先是一怔,随即就想起来齐暻的父亲冀安候和盛阳长公主和离的原因,失笑道:“我信你。”   齐暻见赵锦瑜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样子,便将两人十指相扣,脸上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见着齐暻这么可爱,赵锦瑜最后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将齐暻压在身下。   车厢外,紫玉和桃花擦了擦汗,怎么觉得自家少爷贞操不保呢?   明明少爷就是男孩子,赵四小姐才是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   入冬后,齐暻的大哥冀安侯世子齐昊和王安娘成亲,齐暻帮着挡酒,醉的迷迷糊糊的。   “阿瑜,阿瑜,阿瑜……”洗漱后齐暻躺在床上,双颊酡红,眼里带着薄薄一层水光,他一遍遍的叫着赵锦瑜的名字。   “嗯,我在这儿呢。”赵锦瑜轻轻应了声,替齐暻把衣服脱掉拿了帕子替齐暻擦身,免得他明天起来难受。   这是齐暻第三次醉酒,赵锦瑜已经有了照顾人的经验,何况齐暻喝醉后也没有什么恶习,只是喜欢拉着人叫名字。   第一次叫的是盛阳长公主,后来两次就叫的是赵锦瑜。   齐暻哼哼唧唧的被赵锦瑜翻来翻去的擦着身子,他自己也很配合,要抬手就抬手,要抬腿就抬腿,乖乖巧巧的样子很是惹人心怜,尤其是红着脸,双眼迷蒙,软软的叫着阿瑜,阿瑜的时候很让赵锦瑜喜欢,总是忍不住在齐暻脸上、身上亲一亲,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等赵锦瑜给齐暻擦完身体,他的身上又是一大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吻痕。   慢慢的,齐暻的声音小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锦瑜让紫玉桃花两人进来把东西收走后,也钻进被子里抱着齐暻睡去。   紫玉和桃花见两个主人都歇着后,便熄了灯到耳房睡下,有赵锦瑜在,完全不需要她们值夜,只需要让守夜的婆子警醒一些,不要让人扰了两人即可。   至于赵锦瑜为什么会歇在这儿,盛阳长公主都默许了,她们做下人能说什么。   第二天是新妇拜见家中长辈的时候,因为历代冀安侯府少有兄弟,到最近两代冀安侯更是独苗儿,所以王安娘要见的只有老夫人、侯爷、侯夫人以及齐昊的兄弟姐妹。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意料中的刁难,也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王安娘心中却越发警惕起来,尤其是那个跟笑面佛一样的侯夫人,一看便知道不怀好意。   等见完面后,冀安侯领着齐昊以及其他儿子女儿走了,出了正房,侯夫人把王安娘叫到自己身边,说是有话要和她说。   看着一脸笑意的侯夫人,王安娘想到:果然是笑里藏刀,现在和我独处,想要刁难于我,我一定要振作精神,小心行事,不要让她得逞才是。   侯夫人完全不知道王安娘的想法,她把王安娘拉倒身边,让其他人退后几步后,说道:“世子有个弟弟,并不住在府上,他昨夜替世子挡酒喝多了,今日便起迟,等会儿要过来与你见面,你要多多关心他,与他交好,知道吗?”   候夫人知道有盛阳长公主在,这爵位她的子女绝对没有希望的,索性一开始就断绝了念头,只求儿女平安成才。   她并不想冀安候府就此没落下去,毕竟她一双儿女还小,日后成才了,总要靠着侯府,圣上因为盛阳长公主之事而迁怒冀安侯,夺了他的实权,但到底念着世子是公主生的,这才没有在震怒之下削爵,反而给世子差事算作安抚。   虽然这样,但不知为何,同是盛阳长公主儿子,圣上并不待见世子齐昊,反而对齐暻青睐有加,所以齐暻是不能得罪的。   王安娘听到侯夫人的话,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哪个弟弟?庶弟还是候夫人所生的,刚才不是都见过了吗?难道还有别的弟弟?   也不知道侯夫人是个什么意思,王安娘内心各种想法闪过,脸上却丝毫不露,笑着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们的。”王安娘特意加重了弟弟们三个字。   候夫人一顿,想起王安娘也是最近两年才进京的,听不明白她的话也是可能的,便开口直白的说道:“一会儿暻儿便要过来,你要好好招待他,务必周到妥帖,要知道暻儿在圣上面前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候夫人说完,心道这下子再蠢得的人都该明白了吧!   但才穿来没几月的王安娘当然不明白,她虽然使人打听齐昊的事情,但当年盛阳长公主那事儿大都讳莫如深,敢说的都没好下场,王安娘为了掩饰自己的是穿越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问,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原委,见侯夫人看着她,王安娘特真诚的道:“是,母亲,我一定会按你的吩咐行事的。”   要那什么弟弟真能在圣上面前说话,她王安娘不必说也会好好招待的。   侯夫人见王安娘听明白了,也就松了口气,说道:“暻儿是个好孩子,虽不是那等蛮横无理的,但被娇宠着长大,纵有不是,你这个做嫂子的也应该多多包容体谅才是。”   这话可是侯夫人的心底话,她与齐暻相处,也大多是捧着齐暻的。   “是,母亲。”王安娘听侯夫人的话,却越发觉得古怪了,世子不是只有两个弟弟吗,一个是李姨娘生的齐晞,一个现在的候夫人生的齐昱,哪里又多一个暻儿?莫不是冀安候的外室?   这个冀安候真是太可恶了,家里有夫人姨娘还不够,竟然还要养外室,果然是个老不修。   就在王安娘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侯夫人住的含芳楼,喝茶间,王安娘又和侯夫人闲聊起来,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等多久,屋外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太太,这便是我嫂子么?”   王安娘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到一个与自己夫君有五分相似的漂亮少年,与夫君的男儿气概相比,这个少年看上去五官要更为柔和些,现在穿着厚厚的裘衣,带着狐皮暖帽,看上去要小自己丈夫不少,而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个气质不俗的美丽女子,她仍旧一身秋衣,似乎并不畏惧严寒。   这两人正是齐暻和赵锦瑜,昨日齐暻喝酒喝多了,醉了一宿,早上没能起得来,赵锦瑜便使人来让侯夫人留下王安娘,免得以后相见不相识。   “见过大嫂。”齐暻行礼之后,又指着赵锦瑜道:“这是赵家四小姐。”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太太请来的。”   所谓晴天霹雳不过如此,看着齐暻和赵锦瑜两人模样亲密,王安娘想起来了,当时京城四处都是盛阳长公主爱子和赵四小姐定亲的消息,她还特特儿命人打听过,难道盛阳长公主是自己公爹的姘头?   想到公爹中年美大叔的模样,王安娘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   王安娘看着齐暻的目光微妙了起来。   齐暻被王安娘看的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衣服,都没有什么问题,便问道:“大嫂,我怎么了?”   王安娘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说道:“是我失礼了,秋月去把我准备的礼物拿来。”   赵锦瑜一看,就知道王安娘此刻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因为她家里的赵翎就是这样爱东想西想,思绪完全不在一个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齐昊   “暻儿。”齐昊随着冀安侯走了没多久,又折返回来,见到齐暻穿的跟毛球似得,便拍了拍齐暻的头道:“你现在就穿这么多,再过一月可怎么办?”   “大哥。”看着齐昊进来,齐暻高兴的唤了一声,又道:“我又不怕,到时候就呆家里不出去。”   齐昊失笑,没忍住又揉了揉齐暻的头,审视般打量着赵锦瑜,齐昊身居要职,一身威压不小,见赵锦瑜即使在他的目光下,也淡定自如,突然笑道:“暻儿还小,不懂事,还请赵四小姐要多多照顾才是。”   “是,大哥。”赵锦瑜点头道。   王安娘看着动作亲密的齐昊齐暻兄弟俩,脸色越发微妙起来,难道自己的相公迫于盛阳长公主的淫威,不得不像齐暻卖好?   想到这,王安娘看着齐昊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简直就像要滴出水一样。   收获妻子温柔眼神的齐昊非常高兴,他拉过王安娘说道:“这是三弟,住在公主府,以后要多多照顾三弟,有什么东西,挑好的送到公主府,知道吗?”   王安娘点头道:“我明白的。夫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三弟的。”   王安娘握拳,她明白夫君一定是拉拢公主对抗冀安候夫人和李姨娘。   齐昊并不知道自己妻子所想,几人谈了一会儿后,他便留着齐暻和赵锦瑜一起吃饭。   齐暻道:“不了,母亲还等着我过去呢,你娶亲她不能来,怕是很伤心,我这就要赶去告诉她。”   听到齐暻提起盛阳长公主,齐昊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或许……母亲她并不想听。”   “母子哪有隔夜仇,你要多多去看看母亲,送她一些礼物,讨她开心,母亲很好哄的,上次我在街上见到一只造型别致的木簪,送给母亲,她很快心,戴在头上好几天都舍不得换掉。”齐暻也不知道母亲和哥哥是怎么回事,在记忆里,母亲对哥哥还是很好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么事情,导致母子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总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便和齐昊细细说了平时自己是如何讨盛阳长公主欢心的。   齐暻说的,齐昊也照着做过,甚至做的更好,可每次去见母亲却被拒之门外,送给母亲的东西也会被原封不动的退回。   虽然母亲在圣上那里替他谋了差事,让他封了世子,全了他们的母子情分。   可是母亲还记着那件事,不愿见他,不收他礼物,不肯原谅他。   想到这齐昊心中郁郁,勉强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免得母亲等急了。”   齐暻见齐昊脸色不好,便道:“大哥,你别多想,母亲她总是念着你的。”   作为冀安侯嫡长子,盛阳长公主的第一个孩子,盛阳长公主在齐昊身上不知花费了很多精力,齐暻记得小时候大哥是被母亲抱在怀里,一字一句的教他认字读书,教他骑射练剑,他那时候很羡慕,想让母亲教他,可母亲说大哥和他是不一样的,作为冀安侯世子,大哥必须要足够优秀。   看着骑在马上还心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齐暻,赵锦瑜见四下并没有什么人,便勒住齐暻的马,然后身影一晃,便坐到齐暻的背后。   “在想什么呢?”赵锦瑜问道。   这么惊险的动作,在赵锦瑜做来算是在普通不过,身后赵锦瑜和齐暻的丫鬟下人都早已习惯,默契的假装没有看到。   “在想大哥和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锦瑜一问,齐暻下意识的就答了出来,说完,他才惊觉自己是半靠在赵锦瑜身上,顿时面红耳赤道:“你怎么过来的?”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赵锦瑜在齐暻耳边说道。   赵锦瑜呼出的热气仿佛能把皮肤烫伤一样,齐暻低了低头,用手肘碰了碰赵锦瑜说道:“好了,阿瑜别闹了。”   赵锦瑜眼见快要走到闹市,便翻身下马,说道:“下来一起走走吧!”   齐暻点头同意,毕竟在人多的地方骑马,要是不小心便会踩到人。   两人牵着手走在闹市里,知道赵锦瑜的武力,一干下人也不担心两人的安危,只是不近不远的跟着,确保赵锦瑜和齐暻有什么吩咐的时候,能够及时听到。   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叶府,赵锦瑜和齐暻是经常来的,下人一见两人,行礼之后熟门熟路的把齐暻和赵锦瑜带到了盛阳长公主住的玉兰院,这是叶府单独给盛阳长公主修建的。   两人还没有走到院门,一个小肉墩就飞快的跑了过来,抱住齐暻的腿:“哥哥抱。”   小肉墩正是齐暻同母异父的妹妹叶梅,长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齐暻弯腰抱起叶梅,说道:“怎么跑这么快,不怕摔倒?”   叶梅道:“摔倒就摔倒,我不怕疼。”   叶梅的回答让齐暻一怔,而他怀里的叶梅说完话后,探出大半个身子拉着赵锦瑜的袖子撒娇道:“赵姐姐,你答应过要教我武功的。”   赵锦瑜对叶梅也很喜欢,便笑着道:“亲自教你是不行的,怎么?梅梅不喜欢燕歌姐姐教你吗?那我把她叫回去,换个人来教你,好不好?”   叶梅怕赵锦瑜真的把燕歌叫回去,连连摇头:“不要,我很喜欢燕歌姐姐的。”   “好了,你赵姐姐逗你玩呢,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赵姐姐。”齐暻回过神来,看着院子里的太监宫女问道:“是不是舅妈来了?”   叶梅点点头:“舅妈哭着来的。”   赵锦瑜和齐暻对视一眼后,赵锦瑜把叶梅抱过来说道:“我来抱她吧,你去看看是什么事。”   齐暻点了点头,便进了玉兰院。   “你们不用跟了,我抱着梅梅自己走走。”说完,赵锦瑜就抱着叶梅在花园里转悠,由于她武功好,便挑了一些少有人走的小径甚至根本不算路的草丛。   叶梅被赵锦瑜抱着飞转腾挪,高兴的不得了,不停的拍手。   突然,一个痛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雅妹妹,我很痛苦,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QAQ不能开书页了,幸好后台还能打开   ☆、撞见   对叶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赵锦瑜便抱着叶梅找了一个隐蔽,方便藏身的地方,即可看见亭中两人的动作,也可听到亭中两人的对话。   亭中两人一人正是赵锦瑜见过的周雅,另一个人赵锦瑜却是不认识。   “那男的是顾朗,义安侯世子,一直苦恋着我嫂子,最后与王御史的嫡长女成了亲。”说道别人叶梅或许不知道,不过她嫂子的事情,就算不想知道,也有不少人为了讨好她而说给她听。   赵锦瑜没想到出来随意逛逛也会碰到周雅,她对周雅的风流韵事没有兴趣,正想抱着叶梅离开,却被叶梅拉住袖子,“赵姐姐,我们再看一会儿。”   赵锦瑜点了点头,便朝着亭中看去。   亭中,周雅眉头紧蹙,语带忧愁的说道:“顾大哥,你何须如此?我心中只有阿煊一人,从头到尾我都只拿你当哥哥看待,要是我令你如此痛苦,不如以后就不再见了吧!免得让你为难。”   “不不不……”顾朗连连摇头,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周雅的手,痛苦的说道:“雅妹妹,都是我的错,惹你伤心了。我……我忘不了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如今我着实是压抑不住,这才来见你一面,并不会做别的事情,也不会觉得为难,不会痛苦,能见着你,我便再高兴不过了。”   周雅见顾朗眼里的痴迷,轻叹一声后,抽出被顾朗握着的手,柔声说道:“顾大哥,你既已经娶妻,就应该好好的待她,嫣儿是那么的爱你,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顾朗如同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样,声音突然拔高了起来:“雅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逼我去喜欢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当初是你说王嫣可怜,是你说王嫣不能没有我,是你说王嫣继母对她不好,我才取了她,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如今她是高兴了,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天天面对一个不爱的人有多么痛苦吗?”   听着顾朗的声音,周雅沉默了下来,当初顾朗喜欢她,可是她给不了顾朗幸福,所以把喜欢顾朗的好朋友王嫣介绍给了顾朗,她本以为他们会幸福的。   “顾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们。”周雅面带愧色的道。   “不,是我的错。”顾朗见周雅表情难过,顿时不舍起来:“刚才是我太大声了,没有吓着你吧!”见周雅摇了摇头,顾朗才继续道:“雅妹妹,别逼我去喜欢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那样我会生不如死。”   “顾大哥……”   “雅妹妹……”   后面他们说什么,赵锦瑜已经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叶梅一直不喜欢这个大嫂,她见过这种场景不知道多少次,但又不能向谁说,毕竟这会连累她大哥的名声,如今见赵锦瑜也听见了,便一股脑儿的倾诉出来:“又来了,每次都来这一套烦不烦,顾大哥、赵大哥、陈大哥,张家弟弟,吴家弟弟的,也不知道她有多少个兄弟,最让人烦的是,她嫁给我大哥了,还要拉着我三表哥不放。”   她口中的三表哥,便是当今的三皇子福王,为了周雅一直都不肯成亲。   “你小小年纪的,操这么多心,小心未老先衰。再说了,你大哥都没说什么,你干着急也没有用。”依赵锦瑜看,那些男子喜欢追着捧着周雅,把她当成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   何况……叶煊也不一定喜欢周雅,因为要是齐暻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她一定会把他关在屋里,谁也不让见。   这些叶梅都是不知道的,她小脸皱成一团,仔细想想也觉得赵锦瑜说的对,便笑着道:“算了,就让父亲和母亲他们去担心。”   “这才对,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吃喝玩乐。”赵锦瑜俯身在叶梅耳边说道。   “真的?等会儿你和哥哥一起带我去玩儿?”叶梅终究还是小孩子,一听道赵锦瑜说要带她去玩儿,立马便忘了刚才的事。   赵锦瑜刮了刮叶梅的鼻子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不要拉钩。”   “当然。”叶梅同赵锦瑜拉钩后,两人又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碰到从玉兰院出来的齐暻。   “表姐说要和如意和离嫁给商铭。”齐暻有些纠结,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真的发生时,还是觉得有些茫茫然。   “娘娘不同意?”赵锦瑜问道。   “就是同意了,所以才伤心,如意你也是知道的,他人很好,虽说做皇家的女婿与别家不同,可如意他是不一样的。”也正因为如意很好,所以在表姐和如意发生了问题的时候,他偏向了如意。   说起来,董如意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入仕,又得父母兄长疼爱,董家和叶家一样,都是不许纳妾的人家,家里一团和气,董如意便被宠的有些不通人情世故,故而尚了公主后,他便把皇帝和皇后当做自己父母孝敬,就连太子贤王福王也都真心尊敬,齐暻这个表弟和董如意的关系更是好得不得了。   皇帝和皇后这样的人,真情还是假意难道还分不出,正因为是真心真意,所以皇后才如此难过。   “人各有命。”赵锦瑜只能如此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好了,不说这些,母亲正陪着舅妈哭着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先去董府看看如意吧。”齐暻指了指衣袖,那里湿了一大片,他一进去舅妈和母亲便一人一边抱着他手臂哭个不停。   赵锦瑜怕齐暻着凉,便解了自己的斗篷替齐暻穿戴上:“你还是先去换件衣服,也不急在这一时,我答应了带梅梅出去玩,你让人备好马车。”   齐暻应了一声后,便又回了玉兰院去让人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爱她   因为今天是休沐的日子,董如意并不在书局,齐暻和赵锦瑜就带着叶梅去了董府。   董舒笑着将两大一小请到了花厅,董太太看着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道:“殿下那事能解决,真是多亏你们了。”   “伯母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齐暻说完话后,左看右看就是没有看到董如意,不由问道:“如意呢?怎么没见他,是不是……”   齐暻的话没说完,但花厅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董太太笑着道:“如意他啊,可好了,如今我什么不求,只求他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见董太太脸上舒心的笑意,就知道董如意肯定没有事情,要不董太太和董舒也不至于如此高兴,齐暻放下心来问道,“那如意呢?我特地来找他一起去踏雪赏梅。”   “哎,那正好,法严寺的那株梅花开的正好,我家如意他去法严寺听慈悲大师讲经去了。说起来当年还是慈悲大师救了我儿一命,你们要是去了,也不妨找慈悲大师看一看,可准了。”董太太是信佛的,一说起慈悲大师就没完没了。   董舒只好打断董太太的话,对齐暻道:“想来你们都没有听过法严寺吧?那只是京里的一个小寺庙并不出名,当初家母也是无意中遇到慈悲大师,有幸得到慈悲大师的指点,才让如意好了起来。法严寺在深宅陋巷之中,马车无法通行,只得劳烦二位跟我一起步行而去了。”   齐暻和赵锦瑜点了点头,和董太太告辞后就出了董府,和董舒朝着法严寺而去。   “董大哥,法严寺的梅花很好看吗?”由于齐暻的关系,叶梅和董家兄弟的关系也很好,见几人朝着一个她从未去过的方向前行,便开口问道。   “那慈悲大师很厉害吗?比德云大师还厉害?”叶梅口中的德云大师正是当今皇家寺庙的主持,为人德高望重,是和尚里的第一人。   “慈悲大师并不厉害。”董舒摇了摇头。   “那他救了如意。”叶梅并不相信。   董舒捏了捏叶梅的粉嫩嫩的小脸,也不瞒着,直接说道:“当初如意因为是早产儿,自小体弱多病,母亲不准他乱跑乱动,还常常用好药养着身子。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如意又虚不受补,身体因此越来越不好,一次性命垂危之际,被慈悲大师遇见,正因慈悲大师有一颗慈悲之心,故而指点母亲说如意要穿上女装养到十二岁,无需吃药,也不需拘着他行动,母亲当时也是吓坏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意病好后,母亲觉得慈悲大师神妙无比,故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说话间,四人到了一座破旧的院落前,董舒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赵锦瑜和齐暻还未进门,便又一股暗香扑鼻而来,叶梅拍手道:“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梅花。”   她也不要赵锦瑜抱,直接就跑了进去。   小院并不大,进门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朝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接着,又响起董如意轻轻的声音:“大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爱并不会让我担忧,并不会让我害怕,父母兄长唯愿我平安喜乐,我心中有感,故能放下,我予公主之爱唯愿她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你明知道老衲自小就出家,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你还偏偏在我面前整天情啊爱啊,你是想让老衲蓄发还俗不成?”一声巨响后,突然那个温和的声音开口责骂道。   看着面露惊讶的齐暻和赵锦瑜,董舒低声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别介意。”说完又轻咳了两声:“大师,我带人来看你了。”   “好了,好了,你朋友来了,你们快去玩,年纪轻轻的整天呆我这里,不嫌厌烦啊!”慈悲大师一见到跟着董舒进来的一男一女,就知道是董如意口中的表弟和表弟妹,便出声催促道。   董舒人带到后,同慈悲大师告辞便离开了。   至于慈悲大师,看着和叶梅打雪仗玩的开心,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和尚,齐暻总算相信慈悲大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很好。”董如意见到两人,很开心,笑如春风,脸上并没有什么痛不欲生之类的表情。   “那就好,听董大哥说你来这里,我还以为你要出家了。”齐暻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要真是因为他的原因害的董如意出家,害的董伯父董伯母失去儿子,他肯定要内疚一辈子。   赵锦瑜看着如释重负的齐暻,又看了看笑的风轻云淡,头戴木簪,身着素衣的董如意,替齐暻拍了拍斗篷上的雪花,叹了口气说道:“如意,你是准备带发修行吧!”   虽是问话,但却是肯定的语句。   董如意也不惊讶赵锦瑜如何知道的,他看见齐暻张口欲言,便抢先说道:“我父母兄长也是应允的,你不必自责。”   怕齐暻因为自己的事情自责内疚,董如意又细细说起来:“公主下嫁给我之后,虽然爱好美色,但她只是纯粹欣赏那些人的容貌而已,所以我也不在乎,心道总有一天公主心里会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好容貌,我便要好才学,便事事替公主着想,忧她所忧,急她所急,爱她所爱,憎她所憎。”   “……谁知道,自那商铭回京后,公主便不再看其他人一眼,任由其他人容貌再好,才情在高,公主都不屑一顾,我方知商铭才是公主心中的檀郎,我那时痛苦不堪,大病一场后,时常来听大师念经,心中有所体悟,故而决定带发修行。”顿了一下后,董如意又道:“或许你会觉得我虚假,但是这正是我心中所想,我爱着公主胜过自己,希望她平安喜乐,得偿所愿,与商铭双宿□□。”   董如意说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再不复赵锦瑜初见他时为情所苦的样子。   赵锦瑜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道:“要是公主她后悔与你和离,发现她爱的是你,想要与你在一起呢?”   董如意双手合十,神情虔诚,“我心向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之后,改了又改~~所以这么晚~求莫怪啊~么么哒!!   ☆、赴宴   福成公主和董如意和离后,自然是要嫁给了商铭,婚期就订在来年二月初八,钦天监说了那可是一个好日子,宜嫁娶。   福成公主和董如意婚期定下后,皇后便浑身都不舒服,她身怀有孕,皇帝见她因为福成公主的事情心中郁郁,便让皇后去郊外行宫住上几天,盛阳长公主和皇后关系很好,如今皇后有了身子虽然值得高兴,但毕竟岁数已大,独自一人在行宫怎么行,便带了齐暻和叶梅去作陪。   齐暻要去,赵锦瑜自然也想跟着去的,可惜作死的吴王一点都不安分,虽然不再怎么和大臣见面,但总是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去哪里。   本来监视吴王的事情,赵锦瑜交给手下就可,但偏偏吴王武功极好,并不是她手下那些探子能够跟上的,故而只得赵锦瑜亲自来。   吴王这人也很奇怪,每次出去不带一人,行踪也很隐秘,但偏偏要把行踪透露给赵锦瑜知道。   赵锦瑜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怪异,吴王的目的怕是在她师傅身上。   她虽然使人给师傅送了信,但远在漠北的师傅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赶回来的,故而她只得在京中看着吴王,免得他当真犯下大罪。   时间转眼便到了腊月初一,这天正是英国公府老夫人的六十整寿,赵府上下自然接到了邀请。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锦瑜上次的摊牌有了效果,赵晋果真不和赵锦瑜说什么父女亲情,只是每月要派人送来不少好物,虽然说不上件件名贵,价值万金,但也是精致独特,让赵锦瑜喜欢。   索性每次赵晋送东西来,她便回送一纸有用消息给赵晋,这也算是一场交易。   赵晋见了这些消息,虽然惊疑不定,觉得赵锦瑜神秘莫测,但见了那枚令牌后,他也就不敢深究,有些事情他是不该知道的,否则就是惹祸上身。   每次赵锦瑜突然消失不见,赵晋也都会帮忙遮掩,这到让赵锦瑜方便了不少,对赵晋也有了几分好感。   这次英国公夫人大寿,赵锦瑜是要去的,有些事,喻窈不能写在纸上,也只有她亲自去听喻窈说,不过像是这种狗血情况发生最多的场合,她主要是去听八卦看八卦的。   赵锦瑜打扮妥当出了院门后,就看见院外一直在‘嘤嘤嘤’哭泣的赵三太太和一直要学武的赵翎。   赵锦瑜熟视无睹的越过两人,赵三太太和赵翎连忙跟了上去。   一到国公府,赵锦瑜便和赵三太太赵翎分开。   喻窈并没有辜负赵锦瑜的期望,如今有钱有人后,她打听到了不少事儿,她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外,也和赵锦瑜说上不少八卦。   赵锦瑜本身就是爱听八卦的,要不也不会带着齐暻去偷听,因此喻窈这一举动到颇合她的心意。   两人挽着手在湖边随意走着,喻窈突然停下了脚步,略带惊讶的道:“咦,那不是五小姐和英国公世子吗?”   赵锦瑜一看,果然本该跟在赵三太太身边的赵翎带了一个丫鬟,正在那边的竹林下和一个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过从赵翎那娇羞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心慕那位英国公世子的。   赵翎恐怕要失望了,她是嫁不了英国公世子的。   赵翎虽然记在赵三太太名下,那也是庶女,这京中知道的人可不少,赵翎是不可能和英国公世子在一起的,除非是做妾。   不过赵家自诩清贵世家,书本网,是绝对不会允许家中女儿去做妾的。   见赵锦瑜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喻窈又道:“英国公世子模样俊俏,又素来风流多情,不仅有不少大家小姐喜欢他,闹着要嫁给他,就连……”虽然知道赵锦瑜的本事,但喻窈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就连青楼里的窑姐儿也是喜欢英国公世子的,我想五小姐应该是受了他花言巧语的蒙骗。”   “燕云,你安排人跟着她,不可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坏了赵家的门风。”赵锦瑜并不在乎赵翎怎么样,但要是赵翎名声不好,也会连累她,在嫁给齐暻之前,她决不允许出什么意外,而导致变故发生。   见到这样的事情,赵锦瑜和喻窈也不准备再继续走下去,便调了头,朝着别处走去,诺大的英国公府也不只有这一处景致好。   只是还没走两步,责骂声又传到了赵锦瑜耳里,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赵锦瑜便起了兴趣,便指着不远处的石亭说道:“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喻窈虽然疑惑赵锦瑜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坐下来,但她本就奉赵锦瑜为主,自然是赵锦瑜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赵锦瑜听到的说话声和她们隔得很远,所以喻窈什么也没有听到,这便是有武功的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两人朝着石亭走去,由于今天客人很多,国公府的亭子里,早就燃着炭火,又摆了瓜果点心,石凳上也铺了厚厚的垫子。   而另一处亭子中,冀安候夫人挥退了下人独自与王安娘说话,只是自己左说右说,王安娘都听不明白,若这样也就算了,王安娘整天都一副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小心警惕,仿佛谁都要害她性命一样,整天防备这防备那,难道要害人,她还摆在脸上不成。   想到刚才王安娘做的蠢事,冀安候夫人就再也不想和王安娘扯皮,直言道:“你放心,没人想要害世子,只要盛阳长公主在,冀安候府就只能是齐昊当世子,就算世子不在了也还有暻儿,轮不到我,我也没那么多心思。”   王安娘看着冀安候夫人反问道:“为什么?”   按理说,为母则强,纵然后妈开始再好,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总该奋斗一把吗?难道冀安候夫人就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承爵吗?   “为什么?”冀安候夫人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是有可能,她当然想给自己儿女最好的,但这摆明不可能的事情,她非要去想,岂不是找死吗?   盛阳长公主虽然人不在侯府,但世子身边却有公主不少人手,当年那李姨娘也不是没有妄想过,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的失宠,看着其他人得宠。   王安娘看着冀安候夫人脸上轻蔑的笑容,衣袖下的手不由的紧握,心道:我忍,每个反派为什么会被推到,就是因为他们话多。   果然,冀安候夫人笑了好半天后,才停了下来,她将来还要靠着侯府,可不能让一个蠢女人拖累了侯府,继续说道:“盛阳长公主是世子的母亲,圣上是世子的舅舅。你说这爵位除了世子还有谁能承爵?除非是不要命了,才敢肖想。”   冀安候夫人说完话后,王安娘突然冷静了下来,若盛阳长公主真有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一个李姨娘赶出侯府?怎么会连公主府都不住了?她可是去过公主府的,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齐暻一个人在。她怕是自己错了,也让丫鬟打听过,可侯府和公主府的人都支支吾吾的,看来圣上对盛阳长公主也是面子情罢了,天家可是最不讲亲情的地方。   果然,这个冀安候夫人当真心怀歹意,欺负她年幼无知,若是她真的放下戒心,这冀安候夫人岂不就趁虚而入,她才没有那么蠢,她一定要保护好夫君,不让他受到冀安候夫人的迫害。   想到这,王安娘当下就冷笑道:“若是盛阳长公主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赶出侯府,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得圣宠,那圣上怎么不替公主撑腰?”   冀安候夫人被王安娘用一种你才是大蠢货的眼神看着,顿时气结,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继母   说起来,冀安候夫人是个乐天知命的人,当年她生母去世,父亲娶了继室,正所以有了继母,就有了后爹,这句话落在冀安候夫人身上一点错都没有。   也不知道冀安候夫人的母亲和继母有什么仇,本来一个嫡女养着打发了也不碍事,还能得一个好名声,可继母偏不,继母手段极为高明,最先是想要捧杀她,后来更是要将她嫁给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子,要不是冀安候夫人的奶妈厉害,她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奶妈去世后,她意识到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在听到盛阳长公主的事情后,她产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一狠心,就求到盛阳长公主面前,这才有了她嫁给冀安候做夫人的事情。   嫁给冀安候后,冀安候夫人背靠公主地位稳固,并不在乎冀安候宠爱与敬重,只是需要子女的时候才想起他,自从生了一儿一女后,冀安候这个人,她压根儿就想不起来是谁。   自己有儿有女,冀安候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关她什么事?   真心是要用真心去换的,因为从来没有去奢望不该自己得的东西,所以冀安候夫人对世子和齐暻那是真关心,而不是虚情假意,这既是对盛阳长公主的承诺,也是为了她自己和一双儿女,最后她得到的是世子和齐暻的敬重,就连她一双子女都各有荫封,虽然比不得齐昊齐暻尊贵,但在京中也算独一份儿!   谁叫大耀朝宗室女奇少无比,她的女儿虽然只是封了一个乡君,但京中贵女那个敢小瞧她的女儿,纵然她的女儿还小。   思量至此,冀安候夫人突然笑起来了,她在这里和王安娘置什么气,她再和王安娘说上一说,要是王安娘还是执意如此,到时候她也只有禀告给盛阳长公主听。   说这么多,她也够对得起王安娘,尽力过了。   于是轻咳一声后,冀安候夫人道:“许是你不在京城长大,不知道盛阳长公主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你且着人去打听打听,盛阳长公主是否是你想的那样?要是你觉得你是对的,你就坚持下去,要是……要是还有疑惑的话,尽管来找我,能说的,能教的,我都会教你。”   说完,冀安候夫人便起身离去。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王安娘自己的事情。   冀安候夫人起身没走几步就看见石亭里坐着的赵锦瑜,她脚步一转便朝着石亭走去,她笑着道:“阿瑜,怎么不去花厅?这位是喻小姐吧?”   她听说了定国公世子和喻窈和离后,又迅速的和喻窈的嫡亲妹妹喻羲定亲,婚礼就在半月后,真是赶的很,其中要说没有猫腻怕是谁也不信的?   其中受到目光最多的除了定国公世子杭之丞和喻羲外,自然就属喻窈最多了。   如今她见喻窈虽然消瘦了些,但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怨天怨地,自暴自弃。   真真是一个想得开的姑娘,能出现在英国公老夫人的宴会上,说明喻窈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   想到这,冀安候夫人不由的对喻窈多了几分好感。   喻窈知道冀安候夫人是赵锦瑜名义上的婆婆,见她态度亲密,也笑着道:“伯母叫我窈娘就好了。”   冀安候夫人道:“等会儿便是献寿礼的时候,你们俩可就不能再这里躲懒了!不如跟我一起过去?”   大耀朝的长辈过寿,也是小辈展现自己孝心的时候,如今英国公府有五房人,子孙算起来也有几十人,这献寿礼也是很有看头的。   赵锦瑜和喻窈自然应了下来,一行人朝着花厅走去。   献礼是在花厅进行的,英国公府的花厅极大,容纳数百人并无问题,赵锦瑜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喻窈一进去,就有不少人招呼她过去坐,喻窈看着赵锦瑜见她点头同意后,就过去坐在一圈明显是新嫁妇的人中间。   至于她的妹妹,显然没想到自己姐姐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脸上有一些错愕,不过随即就很开的掩饰起来。   赵锦瑜和冀安候夫人走到最前面,同英国公老夫人见礼、   英国公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赵锦瑜上前,她握住赵锦瑜的手,左看右看,细细打量了一番后,赞道:“真是好人才,也难怪殿下会看准你。”说完,她便褪下手上的手镯戴到赵锦瑜手上。   只看玉镯的色泽通透,没有一丝杂质,赵锦瑜便心知此物不犯,自然是要推拒的。   英国公老夫人有心送自然不会让赵锦瑜推掉,加上旁边帮腔的英国公夫人,最后自然是以赵锦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更文好苦逼啊,这几天字数会少点,尽量还是日更   ☆、事情   赵锦瑜不在京城长大,因此并没有什么人际往来,这里的贵妇人和公子哥除了特定的人,她大都不认识,此刻见到大多数人都自有一个小圈子说着话,她也不想搅进去,便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准备闭目养神。   王嫣坐在盆景旁边,见到旁边突然坐下一个眉目冷清的女子,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直到皱成一团后,她才在丫鬟鼓励的目光下开口说道:“你……你好……我叫王嫣,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鼓着勇气说完话后,王嫣便羞红了脸,低着头等着答复。   王嫣的声音细若蚊蝇,要不是赵锦瑜听力好,怕是听不清楚王嫣说什么,赵锦瑜看着身旁头都快要低到胸口的王嫣,眯着眼打量起对方来,只见眼前女子梳了一个随云髻,上面简单的簪了两朵绒花,穿着翠绿色襦裙,打扮的简单异常,此刻,她低着头,露出一段洁白的脖子,放在膝上的手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足以让人看出她的紧张不安。   赵锦瑜还没有看过这么害羞的女子,在边城女子豪爽大方,便是京中贵女也大都端庄优雅,像是眼前这个模样的,她还一次都没有见过,一时间倒颇觉有趣。   王嫣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心里一阵难过,果然……自己长得不好看,又生的蠢笨,除了雅儿之外,果然没有人再愿意做自己的朋友。   “对……对不起。”王嫣结结巴巴的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又不会吃了你,不用害怕我。”赵锦瑜伸手捏住王嫣的下巴,想要看看王嫣的模样。   王嫣反抗不得,只得抬头。   她长得并不难看,杏眼菱唇鹅蛋脸,看上去算的上是一个清秀佳人,只是有别女京中贵女的白皙,她的皮肤是小麦一样的颜色,在大耀女子以白为美的情况下,她这样的肤色并不受欢迎。   看着王嫣的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儿,仿佛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赵锦瑜道:“不是要和我交朋友吗?你这么怕我,怎么和我交朋友?”   王嫣瞪大眼睛,显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眨了眨眼,看着赵锦瑜眼里并没有其他人隐藏的很好的轻视和鄙薄,顿时露出一个怯怯的笑来:“我……我不怕你。”   见王嫣连话都说不通顺,赵锦瑜招来燕如让她去把喻窈叫来。   没一会儿,喻窈便笑着走来:“阿瑜,叫我有事?”   “她要和你交朋友。”赵锦瑜指了指王嫣。   王嫣没想到赵锦瑜会突然这么说,顿时脸色通红,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喻窈走到王嫣旁边坐下,挽着王嫣的手说道:“好啊,朋友不嫌多,我叫喻窈,你叫什么名字?”   “王嫣。”王嫣受宠若惊的说道,连说话也不结巴了。   “嫣然一笑的嫣吗?”赵锦瑜问道。   王嫣点了点头,喻窈又接着说道:“真是个好名字,你叫我窈娘,叫她阿瑜便行了。”   “窈娘、阿瑜……”王嫣来京城除了周雅之外,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顿时笑盈盈的叫着两人。   互相认识后,喻窈便开始和王嫣谈天说地起来,王嫣虽然内向害羞,但书读的不少,喻窈好些典故她都能接上来,见到王嫣越说越高兴,喻窈不着痕迹的把话题朝着王嫣会的方向说去,赵锦瑜也在旁边不时说上两句。   王嫣成亲后,时常被邀赴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愉快的赴宴,她虽然敏感害羞,但别人的善意恶意还是区分的出来,见到赵锦瑜和喻窈都没有不耐,便抿着嘴笑了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喻羲款款而来,等她走进些,便能看到她脸带歉意,双目含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姐姐,你近日都不曾来看我,是还厌恶着我,不愿意原谅我吗?姐姐,你要是不解气,可以打我骂我,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着,毕竟……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看着喻羲可怜兮兮的样子,喻窈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心软,喻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自己呵护的妹妹了。   感觉到喻窈身体的僵硬,又看了看喻羲,见她们气氛不对,王嫣一紧张,声音也小声起来:“窈娘、阿瑜,不……不若我……我们换个……换个地方吧!”   赵锦瑜自然是无所谓的,她哪里不是坐,便起身朝着另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走去,喻窈挽着王嫣想要快速跟上去,却被喻羲拉住了袖子。   “哎呀……”喻羲突然跌倒在了地上,她仍旧抓着喻窈的衣袖不放,抬头仰视着喻窈,然后几位虔诚的道歉:“姐姐,是我不好,你别怪我。”说完,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看上去伤心极了。   喻羲一跌倒,便有不少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此刻见到喻羲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便忍不住同情她,当喻窈是个刁钻任性的。   喻窈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痛,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喻羲和杭之辰勾搭在一起,但不可否认她也有错,对喻羲太宠,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对杭之辰太相信,明明都有端倪露出来了,她还在自欺欺人,以至于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要是……要是……早知当初……   喻窈苦笑,早知当初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并不容许她逃避,将喻羲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拍开,然后拨高声音大声说道:“我是不能原谅你抢了我的夫君,我-的-嫡-亲-妹-妹。”   喻窈这话是一字一句大声说出来的,后面几个字更是着重念了出来,喻羲既然都不要脸了,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一个大归的人,在乎名声也不一定能再嫁个好男人。   喻羲有一瞬间的怔住,随即又哭了起来:“姐姐,姐姐,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   是的,喻羲对喻窈很愧疚,但杭之辰是她无法舍弃的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不愿意这样的,可是没有杭之辰她会死,她会死。   “哼!骂你我嫌脏了嘴,打你我嫌脏了手。”喻窈说完,也就不准备再继续停留下去。   “你这个泼妇,你这个疯子,你对羲儿做了什么,我爱的是羲儿,你不爱你,你离远一点。”杭之辰指着喻窈一同怒吼后,又心疼的将喻羲抱在怀里,看着喻羲苍白瘦弱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亲。   男未婚女未嫁,两人又订了亲,按理来说在光天化日卿卿我我也不是不可,就算尺度大一点,也可以理解,但看着杭之辰喻羲,又看了看这个喻窈这个站在一旁的前世子夫人,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喻窈有不少闺中好友都走到喻窈旁边,怕喻窈想不开正劝说着喻窈,这边发生了这么大事,自然惊动了英国公老夫人,她搭着儿媳的手,正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喻窈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看着心疼安慰着喻羲的杭之辰,赵锦瑜心道果然宴会是事发的集中地,从开始到现在她就见到了三件事情。   看着双方对峙的人马赵锦瑜决定只要没有发生武力冲突,她就不插手这件事,她相信喻窈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不管窈娘的事情。”王嫣抬头说道,这么多人,她的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但仍旧肯定无比的说道:“窈娘没有对她做什么,我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QAQ非常抱歉,前阵子春节回家没网,用手机更新太痛苦了,就没有更新,现在恢复日更   ☆、陌路   喻窈本来是因为赵锦瑜才与王嫣交好,与她相谈时见她学识丰富便多了几分好感,如今见到王嫣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心中想到王嫣倒是不错的。   英国公老夫人自然知道最近定国公府闹得满城风雨事情,见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喻羲,又看到笑容满脸的喻窈便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了,她对身边儿媳王氏说道:“既然喻二小姐不舒服,你便请她到客房休息,拿我的帖子去把吴御医请来替喻二小姐看看。”   “不,多谢老夫人好意,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喻羲搭着杭之辰的手站了起来,用手帕将眼泪擦干净后,对英国公老夫人说道:“是我不好,惊扰了老夫人,今天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本该喜庆才是,只是……只是我念及姐姐,便忍不住……总之刚才是我的不是,还请老夫人见谅才是。”   “既然没事,喻二小姐不妨找个地方与喻大小姐私下说道,毕竟姐妹家哪有解不开的心结。”英国公老夫人说完,知道喻羲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闹,便回了主位去。   “是,多谢老夫人赐教。”喻羲福了福身。   喻窈见没自己的事情,便拉着王嫣准备和自己闺中好友一起说话。   “姐姐……”喻羲一见到喻窈要走,便柔声唤道:“姐姐,你等一等我。”说完便提裙朝着喻窈走去。   看着如同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喻羲,喻窈半晌无语,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妹妹是这样的人?还是说她看人的眼光不好,所以才没有识破喻羲的真面目?   喻羲见喻窈停下脚步等着自己,顿时眉开眼笑,想到从前喻窈对她的好,她上前想要如从前一样挽着喻窈的手。   绿枝自然不会再让喻羲碰到喻窈:“二小姐还请自重。”   “你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窈娘不为难你,那是她心地好,怎么着你还想蹬鼻子上脸?别给脸不要脸了。”余倩见喻羲还想纠缠,便指着喻羲的鼻子骂了起来,以前那是窈娘劝着她们,可现在她们不找这对狗男女的麻烦,他们还粘了上来。   喻羲闻言,脸色苍白,身体也摇摇欲坠,她看着余倩道:“我只是想要和姐姐道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和姐姐道个歉,怎么都来指责她呢?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你还当你勾搭姐夫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吗?要不窈娘念着姐妹情谊,你也只有被沉塘的命。”余倩就没见过喻羲这么不要脸的人,勾搭谁不好,要勾搭自己的姐夫,要不是喻窈心软,这种婚前私通被发现后,不是沉塘也是送去家庙,那还能像喻羲这么风风光光的等着嫁人。   在别人的寿宴上闹成这样,即使不是自己引起的,喻窈也有几分歉意,她拉了拉余倩说道:“今天这么多人,为了他们坏了自己名声多不值当,我出去与他们说清,你先带着王嫣过去,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们。”说完,喻窈将还在低头脸红的王嫣交给余倩后,转身对喻羲和杭之辰说道:“你们跟我出去说,别打扰了老夫人过寿。”   由于大多数人都到了花厅替英国公老夫人祝寿,因此喻窈带着喻羲和杭之辰很快便寻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赵锦瑜得了喻窈的请求,也跟了上去。   “今天我便与你们说清楚,以后你们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世子爷,我们从和离之日便再没有关系,我没那个闲心去为难喻羲,所以以后别动了动就说我欺负了她,凭白坏了我的名声。”喻窈说完也不去看杭之辰的脸色,又对喻羲说道:“喻羲你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当你与杭之辰瞒着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姐姐?以前我宠你疼你,除去我们本来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外,一是因为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二是怜惜你早早没了母亲。自小开始我便事事为你着想,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了吧?”   “姐……”喻羲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喻窈打断:“别说那些道理我没有教过你,母亲当初是怎么教我的,我便怎么教你,好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一次说个清楚明白,也免得以后理不清。”   杭之辰见到喻窈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再没有以前的柔情蜜意,第一次认识到两人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交集了,一时之间他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心中是因为夫妻情谊的断绝难过,还是该因为和喻羲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而高兴。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看到喻窈脸上的决绝,喻羲心中慌乱,忍不住上前拽着喻窈的衣袖,她自小就被喻窈一手带大,若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会和杭之辰在一起的,她只想着她好好道歉,就算是不会恢复如前,姐姐也不会不顾着她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时候,新进门的继母刻薄,那时喻窈年纪小,手段自然没有继母高明,姐妹俩时常受到欺负,没有母亲庇佑,她就抱着喻羲,那时喻羲小小的很可爱,会抓着自己的衣袖安慰自己,会和自己相依为命,不知何时,那个喻羲已经长成今天这个模样了。   喻羲抓的很紧,但喻窈心意坚决,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喻羲的手指,说道:“但凡你有替我这个姐姐想过,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找我道歉,也不要再和我说话,我原谅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   她原谅他们,也放过自己。   在她心中他们从此就是陌路之人再无牵挂。   “姐姐……”看着喻窈的背影,喻羲泣不成声,杭之辰揽着喻羲,让喻羲靠在自己怀里,两人看着喻窈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啧啧啧……真是精彩,十分精彩,没想到我一来就看了这么一出大戏。”福成公主笑着拍掌道,她没有带任何下人,身边站着的是商铭,他替福成公主拿着手炉披风,笑的春风得意,再过不久,他就要成为福成公主的驸马了。   “见过殿下。”喻窈行礼道。   “好了,不必多礼,我也是偷偷来的。”福成公主粲然一笑,亲密的挽着喻窈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要不要我替你再找个夫君,包你满意。”   被福成公主这样亲密对待,喻窈先是受宠若惊,随即就被福成公主的话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多谢公主的美意,我还是自己慢慢找好了,总要合乎自己的心意。”   喻窈现在有嫁妆,有倚靠,再找个夫君也不是难事,难的是人品,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年纪不小,不敢再浪费时间,要是再嫁错人,她也只有拿根绳子上吊算了。   “哎,难得我想做一次媒,结果你还不愿意。”福成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是公主,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找到如意郎君,可别忘记通知我一声,我好替你把关,免得又是一个负心薄情郎。”说完,福成公主看了商铭一眼,她就是因为商铭耿耿于怀多年,一直放心不下,故而对于喻窈说放就放的脾性,极为喜欢。   商铭心中也是有福成公主的,此刻见福成公主心中不快,便上前哄着公主,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得,不断的说给公主听,喻窈在旁边听得牙酸,想要离开,偏偏福成公主拉着她不放,只能咬牙听着。   赵锦瑜见喻窈没什么事,周围也有福成公主的侍卫暗暗跟着保护,便转身离去,这么多天没见到齐暻,她很是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女主经常打酱油~~   ☆、梦境   氤氲的雾气中,齐暻赤果着靠在池边,赵锦瑜看的分明,此刻齐暻面色绯红,嘴唇微张,一双眼睛如同会勾人似得,水汪汪的看着赵锦瑜。   “阿瑜……”齐暻柔柔的唤了一声,赵锦瑜没有动,齐暻对赵锦瑜招了招手,“来呀!阿瑜!”   他的声音是少年特有的沙哑,落在赵锦瑜的耳里,总觉得心里痒痒的,想要抓住什么,她着了魔一样朝着浴池走去。   少年劲瘦白皙的身体慢慢展现在赵锦瑜眼前,她在池边跪坐下,看着少年白皙的背,忍不住伸手来回抚摸。   手下的肌肤嫩滑细腻,略高的温度像是能灼伤人,赵锦瑜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快要燃烧起来。   在赵锦瑜的抚摸下,少年如同猫儿似得,不时发出一些浅浅的呻-吟,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赵锦瑜看的口干舌燥,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屋外突然多了一个人,赵锦瑜立刻警醒起来。   “主人,默传来消息说吴王正准备出京去东山。”一个黑影在门外说道。   赵锦瑜睁开眼,看着床顶熟悉的花纹,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在做梦,想到刚才梦里旖旎的场景,赵锦瑜舔了舔唇,然后以最快的起身穿衣洗漱。   当赵锦瑜出现在吴王府的时候,向来温良如玉的吴王身边堆满了华服,他正一件一件的试穿着,听见声响,他推开窗户问道:“你觉得我穿哪一件衣服好看呢?”   这样的吴王与他平时端方君子的模样大相近庭,就像一个毛头小伙要去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赵锦瑜想了想,在她监视吴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吴王有特别喜欢谁,她看着一床的衣服,又不禁想起了早晨的那个梦,她的心肝宝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呢?   吴王没有听到回答,又掩上窗户,他的身体是不能给别人看到的,阿敏不许。   在一堆衣服里挑挑选选,最后吴王决定选和阿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衣服。   打扮妥当后,吴王这次让人准备马车,他邀请赵锦瑜同行,赵锦瑜拒绝了,吴王这个人总让她觉得奇怪,她并不想和吴王单独呆在一起,便骑马跟在旁边。   吴王也不勉强,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已过而立,但他依然显得很年轻,由于保养得当,除了眼角的细纹,再看不出他的年纪,反而由于他今天的打扮显得格外年轻。   “我今天好看吗?”快要到城门的时候,吴王突然开口问道。   赵锦瑜知道吴王问的是自己,平心而论,吴王面容俊美,气质高雅,今天穿着浅蓝色绣花长袍越发显得长身玉立,就算昧着良心也不能说他是不好看的。   “好看,不过没有阿暻好看。”在赵锦瑜心中大抵是谁也没有齐暻好看的。   “哈哈……你可真有趣。”吴王笑出了声,他今天格外的开心。   马车出了城门后,朝着东山而去,那里离京城有一个时辰的路,地处偏僻,并没有什么值得赵锦瑜注意的地方。   一路上,吴王就像一个话唠一样,不停的和赵锦瑜说着话,他的话里总是不离一个叫阿敏的女子。   在吴王的话里,这个叫阿敏的女子貌若天仙,端庄优雅,当年是京中第一美人,而且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无一不精,一身武功更是天下难有敌手。   总结下来就是,这个阿敏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赵锦瑜原本还觉得吴王和自己师傅有一腿,但此刻见着吴王那几近痴迷的样子,她又有些怀疑吴王口中的女子是不是自己的师傅。   在赵锦瑜的记忆里,她的师傅就像一块万年寒冰雕琢而成,不说靠近只是看着也会被冻伤,就连和她有着师徒之谊的赵锦瑜,也不能靠的太近,甚至赵锦瑜连她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只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女子。   赵锦瑜心不在焉的想着师傅和吴王的事情,吴王也不介意她的走神,说到高兴之处,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不在乎赵锦瑜有没有听,他只是太高兴了,一想到能够见到阿敏,他便兴奋的不能自己。   马车行到东山脚下,吴王下了马车,让随行的仆人在山脚等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跟着我,但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打扰我和阿敏相处。”吴王认真的对赵锦瑜说道。   赵锦瑜自然没有意见,她跟着吴王只是为了确保他不会有不臣之心,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与她无关。   见到赵锦瑜应承下来,吴王也就放下心来,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和赵锦瑜动手。   东山没有路,赵锦瑜和吴王凭着轻功在树林之间挪移,约有大半个时辰后,视线豁然开朗,湖泊,绿地,鲜花、木屋,在现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说不出的奇怪,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不过这些都没有引起赵锦瑜的注意,她的目光落在湖边的一颗大树身上,大树很高,上面坐在一个身着白衣头带帷帽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额,今天有事,~写的比较少   ☆、师傅   “阿敏!”   看着树上的白衣女子,吴王的万千思念最终化为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喊,他甚至因为太过兴奋,而双目隐含泪光。   果然——   他的阿敏还活着,也不枉费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   白衣女子却没有搭理吴王,她虽然面纱覆面,但赵锦瑜仍旧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那道目光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恭敬的上前行礼道:“师傅。”   这个白衣女子赫然便是赵锦瑜的师傅,她完全没想到吴王口中那个完美至极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傅,她怎么也把两人联系不起来。   “你很好!”白衣女子说完,又对吴王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要见我一面,现在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直说,不要拿大耀开玩笑,你应当知道我的底线。”   白衣女子的口吻极为平静,即使是夸赞赵锦瑜也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赵锦瑜早就习惯师傅的个性,吴王却是受不了,他看着白衣女子欲言又止。   “阿敏,我……”吴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即使看不见白衣女子的表情,他也能想象白衣女子此时一定是冷漠无比的。   “阿敏,我只是想要见见你,故而才出此下策。”吴王面容哀伤的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否安好,如今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吴王深情的诉说没有听入白衣女子的耳里,她的目光越过吴王朝着远处看去,那里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她却看到那个为她簪花画眉的男子对她微微一笑。   那些她以为早已模糊忘记的事情,如今却历历在目,玉郎的音容相貌无不鲜明生动,那是她忘不了也不愿忘记的过去,即使这些回忆撕开,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赵锦瑜看着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子,知道这时候师傅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既然师傅没有开口让自己避开,赵锦瑜知道师傅和吴王的事情自己知道也是无妨的,便低眉敛目站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一块石头,不发出丝毫声响。   看着注意力已经不知在何方的白衣女子,吴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直视白衣女子,说道:“当年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了,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江南烟雨、大漠孤烟、南疆花海、塞上牧羊……”白衣女子始终不变的声音多了一抹柔情,吴王听到白衣女子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直直的看着白衣女子,旁边的赵锦瑜也啧啧称奇,她还从没有听过师傅有这样温柔多情的声音,难道师傅真的和吴王有过什么?   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师傅也有这么一段过往,既然师傅没有让她避嫌,她怎么要仔细听清楚,将来也好说给阿暻听。   “阿敏,阿敏,这些……这些约定你都还记得?”吴王白皙的脸上蔓延出一丝红晕,他喜滋滋的望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转而缓缓说道:“大耀地大物博,江山如画,这些年来,我把这些地方都走了遍,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将来也有面目下去说给玉郎听。”   吴王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的身体晃了晃,最后连退几步,靠在一颗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白衣女子视若未见:“若是我死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但我在一天,这大耀江山便绝对不允许他人觊觎。”   “阿瑜,跟上。”女子自树上一跃而下,朝着山脚行去。   崎岖不平的山路仿佛对她没有影响,短短几步,她便消失在了远处,赵锦瑜连忙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赵锦瑜虽然觉得师傅冷冰冰的难以靠近,但并不畏惧,此刻跟在白衣女子身后,便带了一丝抱怨的说道:“师傅,既然祸是你惹出的,那么便由你处理,要知道因为吴王的事情,害的我没有跟去行宫,也不知道阿暻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   “怎么,想你的小情人了?”虽然是调笑的语句,但由白衣女子说出来,却如同深潭古井一样,平静无波。   赵锦瑜自然是想齐暻了,便直言道:“当然想,不过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夫君。”顿了顿,赵锦瑜问道:“师傅,你和吴王是什么关系?他的武功和我们如出一辙。”   “没有关系。”白衣女子说道:“此次回京,我不会再离开了。”   她年纪已大,正在慢慢老去,她希望能够在他出生、成长、死亡的地方慢慢变老,再与他同穴而葬。 作者有话要说:     ☆、行宫   师傅既然已经回来,还和吴王有旧,赵锦瑜简单的和自家师傅交代了一下最近京中的事情,便准备去京郊行宫找齐暻。   赵锦瑜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行宫灯火通明,值班的侍卫首领知道赵锦瑜的身份,不敢怠慢,一边让人去禀报,一边让人把赵锦瑜带到客厅。   这时,皇后和盛阳长公主正坐在戏台前看戏,齐暻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他向来就不喜欢听这些情情爱爱的,对他来说戏曲就是催眠用的,但陪着长辈,他也不好真睡着。   皇后和盛阳长公主看戏正看的入迷,张公公不敢打扰,便压着脚步走到齐暻身边,小声道:“赵小姐来了,在客厅等着。”   齐暻迷迷糊糊的想:“什么赵小姐?”   随即一惊,赵小姐不就是他家阿瑜吗?于是起身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母亲,哥哥不见了。”叶眉目瞪口呆的看着齐暻,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哥哥跑那么快,便推了推盛阳长公主。   “准是自己玩儿去了。”盛阳长公主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我能去找哥哥玩儿吗?”叶眉问道。   盛阳长公主皱眉:“现在不早了,让李嬷嬷带你下去休息。”   盛阳长公主对叶眉的要求向来很严,见盛阳长公主说出口,她也不敢反驳,仍由李嬷嬷抱着去休息。   齐暻跑到客厅的时候,赵锦瑜正靠在窗边往窗外看去,一见到齐暻来之后,燕云燕芝便习惯性屏退下人,拖着紫玉桃花去门外守着。   客厅便只剩下赵锦瑜和齐暻二人,齐暻走到赵锦瑜身边坐下,看着赵锦瑜的侧脸,心中说不出的开心:“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见到我不高兴?”赵锦瑜关上窗,目光灼灼的看着齐暻。   这样灼热的视线,让齐暻赫然,他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想,想你了。”   赵锦瑜忍不住抱住齐暻,齐暻刚想挣开,便感觉到赵锦瑜柔软的唇贴在自己脸上,留下湿湿的痕迹。   他捂着脸看着赵锦瑜,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赵锦瑜看的色心大发,不等齐暻开口,便堵住齐暻的嘴。   两人在客厅腻腻歪歪好半天后,齐暻想起来还在听戏的盛阳长公主和皇后,便拉着赵锦瑜朝着戏台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来的消息,我都还没有来及向母亲舅妈说,舅妈怀孕心情不好,你等会儿说话要小心些,别说错话惹舅妈伤心,福王和公主的事情,更是提都不要提。”   赵锦瑜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到了搭戏台的园子。   盛阳长公主见两人手牵手,还时不时的相对傻笑一番,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要归赵锦瑜所有了,盛阳长公主的心情顿时变微妙起来,怎么想都觉得不高兴,她让儿子陪一下又怎么了?赵锦瑜怎么就巴巴的赶了过来,她略带不爽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京中的事情有处理好?”   “师傅回来了。”赵锦瑜如实答道。   盛阳长公主面色一变,几乎立马便将齐暻拉到身边说道:“你怎么不多陪你师傅几天。”   赵锦瑜已经习惯盛阳长公主对齐暻的紧张,不过此刻见到被盛阳长公主护在身后的齐暻,觉得很奇怪,她师傅虽然不好靠近,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怎么盛阳长公主会有这个反应?难道齐暻和师傅有什么关系?   “师傅不打算走了。”说完,赵锦瑜仔细的看着盛阳长公主。   盛阳长公主捏紧了齐暻的手,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别让你师傅见到阿暻。”   “为什么?”赵锦瑜自然派人打听过齐暻的事情,她也没有瞒过师傅,但师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不想说。”盛阳长公主微微往后靠,警告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比不过你师傅,所以别去打听这件事,若你想和阿暻好好的,就不要让你师傅见到阿暻,知道吗?”   赵锦瑜还想再问,但看到齐暻,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皇后却被盛阳长公主拨高的音量吸引过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盛阳长公主这样失态过,担心的问道:“阿沁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盛阳长公主摇了摇头,顿时恢复如初,“只是和锦瑜说一些暻儿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皇后听到盛阳长公主提及齐暻小时候的事情,那是盛阳长公主一生最为难过的时候,顿时便不再提,她自己也还有一大堆糟心事呢。   皇后出生世家名门,自小娇宠着长大,因为喜欢皇太孙,便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毅然嫁给他,两人两情相悦,就算后来坐拥江山,皇帝也只有她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一生太过顺遂,老天看不过眼,小儿子福王至今还为周雅守身如玉,稍稍逼他娶亲,便要一哭二老三上吊的,真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唯一的女儿也为了一个商铭和他们要死要活的,从不将她细细挑选的驸马看在眼里。   想到周雅,又想到董如意,皇后轻叹一口气,又专心听起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只是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回事眼泪又流了下来。   盛阳长公主见状,便坐到皇后身边去和皇后说话,皇后这次怀孕情绪特别大起大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由不得盛阳长公主不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   赵锦瑜在行宫住了下来,由于有师傅在京里坐镇,她丝毫不担心京中之事,每日和齐暻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这样快乐的日子在离福成公主大婚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终止了,皇后准备摆驾回宫了。   再怎么说,皇后始终是福成公主的母亲,她必须要出现在福成公主的婚宴上,再怎么生福成公主的气,说不管她,但给福成公主应有的体面,替福成公主撑腰,这些皇后还是会一丝不落的做好。   回去的路上,皇后特意把齐暻叫到跟前吩咐,让齐暻告诉董如意,董府的人可以不必去参加婚宴,毕竟看着前儿媳出嫁,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   于是赵锦瑜和齐暻回京后又去了一趟董府,将皇后的意思简明的说了一下。   董太太笑着道:“这是圣上和娘娘宽厚,体恤我们不易,但做臣子的万不可仗着圣上和娘娘的就恃宠而骄,公主婚宴当天,我和老爷还有舒儿都一定会去的。”一旁董舒也道:“真是劳烦你们特意跑这一趟了。”   他虽然因为弟弟的事情不待见福成公主,也不想去福成公主的婚宴,可到底君臣有别,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要是他们真不去,就算现在圣上和娘娘不计较,以后呢?董舒可不敢保证,他们董家可比不得福成公主在圣上和娘娘心中的地位。   董太太和董舒都不愿意拿全家上下的性命来赌皇上和皇后的大度。   齐暻不明白董太太和董舒的坚持,刚想开口再劝,赵锦瑜轻轻的扯了扯齐暻的衣袖,示意他 别说话,齐暻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如意呢?”赵锦瑜开口问道。   “他在法严寺。”董太太想到自己可怜的小儿子,心中很是心疼怜惜,但又不敢表露什么出来。   赵锦瑜一提到董如意,齐暻才想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书局的事情并不多,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处理完了。   难道如意是因为福成公主的事伤心的躲起来了吗?还是又犯病了?又或是出什么事了?   齐暻越想越觉的很可怕,脸色也难看起来。   赵锦瑜看着齐暻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便对齐暻道:“你看看董太太和董家大哥的样子。”   齐暻对赵锦瑜的传音入密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闻言仔细的打量着董太太和董舒,见两人气色不错,脸上也没什么担忧之色,心顿时便落了下来。   被齐暻这样直直的看着,董舒心里发毛,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脸,又理了理衣服,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这样看我?”   “没什么!”齐暻问道:“如意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董舒一听齐暻说起如意,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向齐暻炫耀道:“如意将书局打理的极好,连圣上都在朝上亲口夸赞他。”   董舒说的这些,赵锦瑜都与齐暻说过,齐暻知道董如意的下落后,急着去找董如意说话,等董舒夸赞完后,便和董舒告辞,拉着赵锦瑜去了法严寺。   这次站在门外,两人没有听到念经声,推门而进,齐暻看着董如意和慈悲大师,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董如意好好的和慈悲大师在烤鸡,两人正极为认真的商量着鸡要怎么烤才好吃。   “阿瑜……”齐暻拉着赵锦瑜的衣袖。   赵锦瑜肯定的点头:“你没有看错。”   “大师,你不是德高望重的和尚吗?”齐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慈悲大师这样的和尚,满嘴跑马不说,还喝酒又吃肉。   慈悲大师对上齐暻那双看起来分外清澈的眼睛嘿嘿一笑,然后飞快跳起来,连烤鸡都一起带走了。   “大师他怎么了?”齐暻疑惑问道。   “没什么,他常这样,小孩心性。”董如意问道:“公主要成亲了,你有准备好贺礼吗?需要我为你准备一份贺礼吗?毕竟对于公主我还算了解。”   “如……如意,你说什么?”看着董如意若无其事的和他说着福成公主成亲的事情,齐暻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不过还不等董如意回答,赵锦瑜便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需要,阿暻的东西自然由我替他准备。”   赵锦瑜自然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被被人侵占,她又把齐暻全身上下的行头都和董如意说了一遍,这些都是她准备好再送到公主府去的。   看看赵锦瑜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看脸蛋红红的齐暻,董如意笑着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齐暻看着董如意脸上的微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董如意,却没看出什么来,便扭头问赵锦瑜:“阿瑜,我总觉得如意怎么怪怪的?”   董如意哭笑不得道:“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怪了?”   “如意快成仙了吧!”赵锦瑜看着董如意宽袍大袖,一脸无欲无求远离红尘,风一吹,他衣袖飘飘的样子,就上天上的神仙一样。   齐暻一听,再一瞧,顿时拍手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不是嘛!   要是董如意再胖些,脸上再多一些慈悲之色,可不想就和庙里那些佛陀一样。   董如意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并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什么成仙不成仙的,你们别拿我开玩笑,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董如意温和的笑容,齐暻这才觉得是原来的董如意,违和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拉着董如意聊了起来。   赵锦瑜在一旁认真听着,并不插话,她喜欢看着这样无忧无虑的齐暻。 作者有话要说:     ☆、庆幸   时间转眼就到了二月初八,福成公主要在皇宫出嫁,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再次成亲,婚礼自然没有第一次那样隆重,不过福成公主身份贵重,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福成公主穿着大红色的华丽嫁衣,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着宫人替她梳妆打扮。   镜中的女子,容貌艳丽,眉目张扬,与第一次出嫁的青涩不同,这一次她正是桃李年华,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或许是因为嫁过一次的原因,福成公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高兴,看着皇后微凸的肚子以及脸上的担忧,她还是眉眼弯弯的说道:“母亲,你担心什么?没人能够欺负我,即使他是我的夫君。”   皇后看着福成公主俏皮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是啊,没人可以欺负你,要是谁敢欺负你,你父皇就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可是……”皇后的话没有说完,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今天要嫁给心爱的人,眼下是幸福的,可是以后……以后怎么办?   福成公主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像一个即将出嫁的人。   饶是宫中之人心灵手巧,这次打扮也花费了福成公主整整两个时辰,皇后也在一旁看了两个时辰,直到福成公主梳妆完毕后,皇后屏退下人走到福成公主旁边,揽着福成公主的肩,温柔的说道:“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我总觉得你还小,把你当孩子看,和你父皇一直纵容着你,可你其实已经长大了,上一次出嫁我没有告诉你,那是因为如意他简单,又一心对你好,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你要嫁的是商铭,他是一个聪明而识时务的人,只要你父皇在一天,他会讨好你一天。”   “……可是十年,二十年,等到你容颜衰老的时候他还爱你吗?我和你父皇百年之后,他若功成名就还会愿意迁就你吗?”皇后问道。   福成公主不能肯定,当年商铭便弃她而去,如今愿意娶她自然也有身份在内的因数。   皇后轻叹一口气:“其实你也不确定吧?要是你当真有心与他夫妻和睦一辈子,便要学会放下身段,适当示弱,刚柔并济,紧紧的把他抓在手里。要是你只是玩玩,那么就不要太在意他了,谁也不放在心上,那样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也不会为谁牵肠挂肚。”   “母后……”福成公主抓住皇后的手,眼底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迷茫。   皇后看着福成公主这样,觉得心疼极了,她像小时候一样来回拍着福成公主的背,柔声说道:“你是我大耀唯一的公主,父皇母后不需要你和亲,也不需要用你去拉拢谁,你被保护的太好,我就怕看到你以后不能幸福。”   女子和男子不一样,大多数都更看重感情,而男子虽重感情,但……更多的男子,爱权力爱美人,就如皇后的父亲。   看着福成公主,皇后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就是一个强势的人,可是她现在不幸福,孤零零的。   她的丈夫敬她而不爱她,她的儿子畏她而不亲她,就连皇后自己也是不喜欢那样的母亲,因为若不是皇太孙后来成成了皇上,她指不定要受母亲多少白眼。   即使母亲是为她好,可是她也没办法亲近那样的母亲。   如今的福成公主要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她唯一庆幸的是,就算商铭以后不喜欢福成公主,却也要因为福成公主的身份而讨好她,即使在皇后看来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也是福成公主日后的保障。   为此,她总是不由的庆幸太子和福成公主是嫡亲的兄妹,庆幸太子妃是个贤良的,她拿福成当亲妹妹疼,福成公主也愿意和她这个嫂子好好相处,这样她也放心许多,毕竟他们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起精神来写,明天会多写点   ☆、幸福   公主成亲可是大喜事,即便这个公主曾经已经嫁过人了,可是从皇宫到公主府这短短的街道两旁,能站人的地方都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人,要知道当今圣上只有一个公主,太子更是连个女儿都没有,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喜事可不多。   赵锦瑜和齐暻也在街上,看着花轿从皇宫抬出,一路敲锣打鼓的朝着公主府走去。   皇上只有福成公主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公主府自然就建在皇宫旁边,方便她随时回宫。   “真希望这次表姐能够幸福。”齐暻说道,他想起小时候,如意娶表姐的时候,那时候表姐羞羞答答的,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公主气派。   都说居移气,养移体,自从舅舅当了皇上,表姐也越发的高贵雍容起来,不再像小时候能够玩在一起了。   “应该会幸福的,毕竟商铭是公主自己挑选的。”赵锦瑜也有些不肯定的说道。   “可是想到你给我说过的那些事,我觉得有些难过,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如意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求娶的表姐,表姐要嫁给商铭得到幸福了,可是如意怎么办?”齐暻看着大红色的花轿,神色郁郁的说道。   福成公主嫁给董如意的时候,还不是福成公主,那是她还只是一个郡主。   昭慧太子不得圣心天下皆知,更别说他被传谋反,又突然在东宫暴毙,很难不让人做出种种猜想。   与之相反的是,吴王那时候呼声极高,又得圣意,他和太子虽然表面上兄友弟恭,但实际上昭慧太子和吴王是死敌,双方私下各种招数全都招呼在对方身上,一但吴王登基,当时的皇太孙自然是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人们大多捧着吴王踩着东宫,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更别提锦上添花。   商铭就是那时候离开的,只是他很聪明,不是自己离开,而是假借着皇后之手离开,并不与福成公主撕破脸皮。   皇后担心自己的女儿,不想自己女儿也被拖累,但要是随便为福成公主找一个人位高权重得人家嫁了,又怕他们死了之后,福成公主会成为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皇后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最后才选中了董家。   因为在这个时候,只有董家主动求娶,这样才入了皇后的眼,她暗中派人调查,又亲自试探后,这才同意福成公主嫁入董家。   其实福成公主在嫁给董如意的时候,最初是想过忘掉商铭,和驸马白头偕老,可是董如意虽然名字叫如意,但长相不合公主的意,性格也不合公主意,故而一看便厌,但董如意又一直讨好她,再加上皇后的缘故,她也不好明着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好养了一干戏子,不时调戏个貌美公子,过一下瘾。   “时间最能腐蚀人心,往往让人忘记最初的目的,每个人的追求也不一样,或许如意现在很幸福也不一定。”赵锦瑜很庆幸,自己兜兜转转坚定了自己的心,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而且也时常会变。   就拿赵锦瑜自己来说,小时候她觉得幸福是能吃饱饭穿暖不挨打,后来齐暻给她送吃穿的又替她教训了那些人,她吃饱穿暖不挨打了后,又想要得到父母的宠爱并且能和齐暻在一起,后来赵三太太掰开她的手,她就只想和齐暻在一起,并为之努力到现在。   正所谓一日忙忙为得饥,既得食来又思衣,衣食刚有双足份,房中缺少美貌妻。有了娇妻并美妾,出门无轿少马骑。牛马成群田万顷,没有官职怕人欺。五品六品还嫌小,三品四品还讲低,当朝一品当宰相,还想面南做皇帝   幸福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慢慢变化的,不过是有人欲壑难填,有人容易满足。   赵锦瑜觉得福成公主就是欲壑难填,从她查到的来看,虽然福成公主现在什么也不在乎,可当初昭慧太子暴毙,她性命难保之时,她只求与家人共存亡,当她嫁得如意郎君后,只想夫妻美满,若是能长久想去,董如意未必不能如意。   可世事往往难以预料,福成公主嫁给董如意三个月,京中动乱,接着皇上退位,皇太孙登基,她成了公主,以前觉得美满的,在成为了公主后便入不了她的眼,她想起了心中完美无暇的朱砂痣,董如意变成了抹在墙上刺眼的蚊子血。   于是福成公主开始养戏子,开始游戏人生,开始独自住在公主府,开始怀念起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檀郎。   “要是有一天我变了心,你就杀了我吧!”正当赵锦瑜想的入神的时候,齐暻在赵锦瑜耳边说道。   赵锦瑜看着齐暻的神色,便知道他是认真的,是真的这样想。   看着惊讶的赵锦瑜,以为赵锦瑜认为他是在开玩笑,齐暻又补充道:“我不想变成那样丑陋不堪的人,明明是自己的欲-望,却还振振有词的怪罪在别人身上,只会找借口开脱自己,我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   齐暻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冀安候。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一定会杀死你。”赵锦瑜握紧齐暻的手说道。   ……   大红的花轿抬进了公主府,赵锦瑜和齐暻也进了公主府。   今日的公主府守卫森严,赵锦瑜的师傅亲自坐镇指挥,毕竟今日京中有数的王公大臣与贵妇夫人都来了公主府,难免有人会暗中兴事。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赵翎便眼尖的看到了自家姐姐和齐暻,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走了过来。   “姐姐,姐夫。”赵翎唤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迟?刚才母亲还在寻你呢!”   看着俏皮可爱的赵翎,齐暻想起赵锦瑜说她有一个妹妹老是缠着她要学武功,想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了。   赵锦瑜对她这个妹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不会教赵翎武功,赵翎还一有空就缠着她,每次虽然让燕云她们将赵翎丢出去,轻轻松松就打发了,但一次又一次的简直就让人心生厌烦。   赵锦瑜虽然心狠手辣,但也是有针对性的,赵翎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她也不好下狠手,只得尽量避开。   在齐暻面前,赵锦瑜从来没有掩饰过她讨厌赵翎,所以眼下赵翎虽然模样娇俏可爱,让人好感顿生,但齐暻还是没有好感的,他当下面色一冷,怒道:“虽然我和阿瑜订了亲,但这毕竟是人前,你这么叫,怎么一点也不替你姐姐的名声考虑?你是怎么做妹妹的?一点也不将你姐姐放在眼里!”   齐暻长相精致漂亮,这样板着脸训人也不会让人害怕,至少在赵锦瑜眼里就不觉得害怕,她伸手在桌下捏了捏齐暻的手,得到齐暻注意后,又挠了挠齐暻手心,她喜欢齐暻这样。   齐暻当然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叶梅叫赵锦瑜嫂子的时候他还很高兴,但赵锦瑜不喜欢的,他喜欢不起来。   而赵翎显然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方,她明明有打听过齐暻虽然身份地位都很高,但性子和善,很少与人为难,眼下被齐暻这么一说,她觉得有些委屈。   齐暻可不管她委不委屈,继续说道:“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以后你少出现在我和阿瑜面前,要不然有你好看。”   赵翎愕然的瞪大眼,怎么和说的不一样?她还想讨好未来姐夫,让姐夫和姐姐求情交自己武功呢?   不管赵翎有多惊讶,后面的紫玉桃花一听主子这么说,自然上前把赵翎请走。   赵锦瑜看着齐暻仗势欺人,觉得他当真可爱得紧,她拉着齐暻的手,直直的看着齐暻说道:“阿暻,你这么可爱,我好舍不得让别人看你,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赵锦瑜的目光火辣辣的,看的齐暻十分不自在,他别过头,故作大声的说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你受委屈?以后你不想见她,就别见,直接赶人,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讨厌她,别坏了自己名声。”   说完,他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又凑到赵锦瑜身边道:“我看你身边,燕云几个虽然得用,但压不住场子,我向舅妈讨几个女官到你身边来,要是有人用什么孝道家族什么的压你,你也不用怕。”   赵锦瑜也不推辞,直接道:“要听话的才行,不然就不是她们替我压人,而是压我了,等会儿我拟个名单给你,你直接问皇后要吧!”   自己小时候的遭遇证明主弱奴强不是句空话,她虽然压得住,但也不想浪费那些时间。   齐暻点点头,“好,明天我就去。”   “你转移话题也没用,我不想别人看你,你还没说怎么办呢?”说完,赵锦瑜还在齐暻耳边吹了一口气。   齐暻顿时脸红的像一只番茄,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盛阳长公主和叶昭的出现拯救了齐暻。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白天被朋友拉出去玩啦,幸好在十二点前码完~~   ☆、礼成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原来躲这儿来了。”盛阳长公主坐到齐暻旁边,揉了揉齐暻的脑袋,明明每天齐暻都又给她请安,她怎么感觉好些天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母亲,叶叔。”齐暻唤道。   赵锦瑜也跟着礼貌的叫了一声,然后端坐着,就像其他大家小姐那样端庄优雅。   盛阳长公主托腮看着两人,酸溜溜的说道:“哎,你们这么成天黏黏腻腻的,就不嫌烦啊!你也不知道多来看看母亲,成年都和她腻在一起。”她的暻儿小时候会巴巴的抱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走,怎么长大了反而不粘着自己了呢?   盛阳长公主很失落,很怀念小时候的齐暻,那时候暻儿多可爱啊!   “母亲……”齐暻看了赵锦瑜一眼,怕她不高兴,扯了扯盛阳长公主的衣袖,让她别说了。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盛阳长公主一挑眉,盛气凌人的说道。   心中却忍不住想要咬着手绢,哭上几声,这才多久,她的儿子就完全想着别人,不替她这个母亲想一想,真想套个布口袋揍赵锦瑜一顿。   尽管心中各种想法接踵而至,盛阳长公主的外表仍旧无可挑剔,她极有威严的看着赵锦瑜。   面对盛阳长公主的威压,赵锦瑜面色不变,慢条斯理的说道:“也是母亲和叶叔感情好,为我们做了好榜样,我们这些小辈自然要好好学习,方不负母亲一番苦心,锦瑜在这里还要多谢母亲才是。”   盛阳长公主向来得宠,她不是嘴皮子利落的人,说一句话就被堵了回来,最后干脆一拍桌子说道:“我不管,反正以后暻儿每天都要来陪我两个时辰。”   赵锦瑜还没有反对,在一旁的叶昭听了后,脸色变了变,然后轻咳一声道:“暻儿,小瑜,你母亲和你们开玩笑的,别当真。”   真是开玩笑,要是暻儿真来陪着公主,再加上叶梅这个喜欢缠人的小女儿,那他这个夫君要怎么办?那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叶昭想想都觉得可怕,他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盛阳长公主刚要出声反驳,就见叶昭哀怨的看着自己,语带伤心的说道:“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要不你怎么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盛阳长公主向来拿对自己好的人没辙,见到叶昭露出伤心的表情,虽然知道叶昭是装的,但还是觉得心疼,最后只好握住叶昭的手,干巴巴的说道:“好了,好了,我最最喜欢你陪着,真真是喜欢极了,没有你,我简直不能一天都忍受。”说完,盛阳长公主,看着一脸吃惊的赵锦瑜和齐暻,顿时觉得自己太肉麻了,又补充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娇,真是拿你没办法。”   “阿沁……”叶昭柔声唤道。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盛阳长公主起身说道:“你们自己玩,我和驸马有事先离开。”   盛阳长公主和叶昭携手离开,这一来一去的,看的赵锦瑜和齐暻真是叹为观止。   “我竟不知道母亲还有这一面。”齐暻小时候的母亲强势艳丽就像牡丹花,后来得知父亲养了外室,还有一个比大哥大上两个月的孩子后,就开始自暴自弃,就像缺少了水分快要枯萎的花,再后来母亲面对自己虽然温柔居多,但对其他人简直就像冬天里的寒风一样,谁的面子也不给,现在这样妩媚漂亮的一面,是齐暻从来没有见过的。   “阿暻……你说我好不好?你喜不喜欢我这样?”赵锦瑜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娇滴滴的说道。   看着这样小鸟依人的赵锦瑜,齐暻打了个寒颤,说道:“你别这样,你是你。”   赵锦瑜捏了捏齐暻的脸蛋,笑道:“逗你玩呢。”   齐暻松了口气,他还是喜欢赵锦瑜平时的样子。   两人闲话间,吉时已到,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福成公主和驸马商铭拜天地,入洞房。   赵锦瑜看着来参加婚礼的董太太一家人,除了董大人脸色难看之外,董太太和董舒皆是一脸笑意,就和寻常来参加婚礼的人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福成公主婚后没几天,京中便到处都在传福成公主和驸马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如胶似漆,有福成公主在的地方,必然有驸马商铭在,简直就是模范夫妻的代表。   后面的事情,赵锦瑜便没有特意去关注了,过的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看着齐暻又是早早的起身,心道今天又不能和齐暻在一起了,不过最近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怎么齐暻还要天天入宫呢?便开口问道:“怎么最近圣上时常召你入宫?”   “舅妈最近不想一个人呆着,想要个小辈陪在身边,太子表哥和舅舅学习处理政务,贤王表哥则暗地里巡视去了,福王表哥为情所惑,整天都伤伤心心的,表姐现在刚结婚,正是新婚燕尔,哪里有空,所以舅舅就召我入宫陪着舅妈。”   齐暻走后,赵锦瑜自己呆着觉得没有意思,她本来是要处理京中的事情,可是师傅一回来就将京中的事情揽了过去,她只需要每天上午去跟着师傅学习,剩下的时间就自己安排,想怎么去玩,就怎么玩。   按照师傅的话说,她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仗着自己武功高,常常是不眠不休的工作五天,再一口气睡两天,师傅这样拼命再多的事情都能处理完,哪里还有事情让赵锦瑜处理。   而那些美丽的风景要是没有齐暻陪着,赵锦瑜一个人也不想去,最后她思来想去,便把喻窈叫道跟前来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的事情?”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福成公主的。”   “除了福成公主和驸马的事情的话,你让我想想!”喻窈说完,快速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还没等喻窈想出一个结果来,赵锦瑜的手下便来汇报了一个消息,赵锦瑜听的眼睛发亮,正想离开,却被喻窈拽住了衣袖。   “阿瑜,带我一起去吧。”喻窈可怜兮兮的看着赵锦瑜,想要赵锦瑜带她一起去,有好玩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去。   喻窈不是齐暻,所以赵锦瑜让喻窈去换了一身紧身带着腰带的衣服,喻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赵锦瑜的话做。   于是等喻窈换好衣服后,便被赵锦瑜抓起腰带在屋顶上飞来飞去,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客栈的天字号客房,这是一个带了庭院的客房,院中有一张石桌,放了四张石椅,有三个男子坐在桌边,喻窈看清三个男子的面孔不由的吸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   这三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赵锦瑜见过一次的永平侯家的二公子张历,另外两个赵锦瑜就不认识了,不过看其衣着配饰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他们是谁?”赵锦瑜问道。   喻窈捂住嘴,又指了指院中的三人,离得这么近,要小心被人听见才是,偷听虽然有趣,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赵锦瑜道:“没事,他们不会听到的。”   喻窈看不见,在她和赵锦瑜的身边有一层透明的薄膜,这正是赵锦瑜内功外放形成的,可作护身和隔音之用。   至于为什么她不告诉齐暻,那自然是一种情趣,齐暻想要和她说话,必然是要靠到她耳边说才行。   喻窈不知道赵锦瑜此刻正在想入非非,得知自己的话不会被听到后,她指着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说道:“他是英国公世子贺烨,那天我们见过的,哄骗了你妹妹那个。”   经过喻窈提醒,赵锦瑜这才想起来,由于那次隔得太远,她并没有看清英国公世子长什么样,只记得她那聒噪的妹妹对这个贺烨很有好感。   喻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知道赵锦瑜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长相,但相关的个人信息应该都有所了解才是,见赵锦瑜冲她点头,她又继续道:“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福王,以后你和齐二少爷成亲,他可算是表哥了。”   福王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是可爱,只是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真是让人恨不得瞎了双眼,衣着品味比他旁边的张历还有贺烨差远了。   院中三人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看他们,笑盈盈看起来一团和气,实则剑拔弩张,比如张家少爷和英国公的脚就在桌下互相踩来踩去,而福王则仗着身份,不时踢两人一脚,两人也不敢还手,只能忍着。   赵锦瑜偷看的角度选得好,喻窈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三人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么幼稚可笑的一面。   “他们这是怎么了?有仇?”喻窈不解的问道。   “他们这是争风吃醋。”赵锦瑜这么一说,喻窈就了悟的点头道:“对啊,是周雅!只是没想到她魅力这么大,连贺烨这个风流花心的浪荡公子也没能逃脱。”   她不明白,周雅美虽美,但人品并不是无可挑剔的,而且还嫁为□□,怎么就这么多男子死心塌地的爱着她呢?想到和妹妹网在一起的前夫,喻窈心里就说不出的郁闷。   看着福王三人唇枪舌剑,说个话也要明嘲暗讽,喻窈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人也会这样,真叫我长见识了。”   赵锦瑜没有说话,她感觉到有人朝着这边走来。   “几位兄台可好?小弟有礼了!”来人正是周雅,她做男装打扮,看上去极为俊美,她朝着屋中三人一拱手,便让人抬了一张桌子到院中。   “我看了古籍记载,知道有火锅这一美食,今日正好和几位兄台相聚,不如共品这美食。”周雅和几人玩得好,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虽然不在乎,但到底嫁人了,叶煊虽然开明,但对她和男子频繁见面,也不是毫无怨言的,所以穿着男装出来,免得引起风言风语凭白坏了夫妻感情。   这在场的三个男子都是对周雅有意思的,虽然周雅结了婚,但他们还是下意识表现的风度翩翩,就像开屏的孔雀,尽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等会儿叶煊要来。”看着院中热闹的四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赵锦瑜突然来了一句。   “啊?”喻窈先是一愣,随即又道:“来捉奸?”   “是贺烨遣人通知他来这里相聚。”赵锦瑜又说道。   这下喻窈惊得合不拢嘴:“这……不会吧?”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据她所知贺烨和叶煊十分要好,而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朋友妻不可欺,贺烨不会那么下作吧?”喻窈有些不肯定的说道。   “要是和离了就不是朋友妻了!”赵锦瑜笑眯眯的说道,贺烨一直没有成亲,在父母长辈之间周璇,据她所知,贺家的人已经被贺烨磨的差不多了,要是周雅真的与叶煊和离,嫁给贺烨也不是不可能,周雅虽然是再嫁之妇,但身份摆在那里,家中长辈也疼她,要不然她在闺中有那么多风言风语,早就送家庙去了。   喻窈听到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锦瑜又道:“其实贺烨在周雅嫁给叶煊的时候,已经死心了,但是周雅还时常出来与他们走动,贺烨觉得周雅或许不是那么喜欢叶煊,叶煊也拢不住周雅,才渐渐生了拆散叶煊和周雅的念头。”   喻窈突然有些幸灾乐祸,总算有人比自己倒霉。   “那叶煊怎么想啊?”喻窈突然想知道。   “他思想比较守旧,虽然不介意周雅和别的男子说话,但你看……”赵锦瑜让喻窈往院里看去。   院中周雅脸色泛红,正和贺烨拉拉扯扯,虽然只是拉扯衣袖,没什么更亲密的接触,喻窈还是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因为叶家家规甚严,无子也不可纳妾,当初叶昭痴恋盛阳长公主,不肯娶妻,叶煊便是叶昭那时候过继在自己名下的,作为叶家人,叶煊向来洁身自好,除了周雅外,就不曾与其他女子有什么牵扯。   京中宝贝女儿的人家,都想把女儿嫁进叶家董家赵家这种不纳妾或者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人家,但叶煊只喜欢周雅,故而求娶,两人本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可惜……想到叶煊,喻窈觉得有些可惜那么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   院中四人谈笑风生,树上喻窈虽然有赵锦瑜的内功护着并不觉得冷,但还是忍不住拢了拢衣袖,从心底里觉得发寒,或许她觉得惊世骇俗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满腹算计并没有什么,但连亲近可信之人都要算计,却未免让人觉得太齿冷了一些,真是白费了一张好皮囊。   被喻窈唾弃的贺烨五官俊朗,一双桃花眼此刻熠熠生辉,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微醺,他说不清楚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周雅的原因。   有的人无需做什么,都自有一股迷人的气质,贺烨便是如此,即便他什么都不用做,也有大把女子迷恋着他,尤其是当他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温柔和深情能把人溺死,就算周雅已经心有所属,却还是有一瞬间的愣住,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别过头去。   叶煊古板而守礼,就像老古董一样,周雅其实并不喜欢叶煊这种类型的男子,可是因为对方是叶煊,她是那么喜欢,那么的爱,才会在有更好选择的时候,嫁给叶煊。   想到叶煊虽然在外面并不和她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但私下却很温柔体贴,周雅有些害羞起来。   看着周雅的脸泛着红,在洁白如玉的脸色犹如胭脂一样晕染开来,说不出的好看,贺烨情不自禁的唤道:“阿雅……”   周雅揉了揉眉心,别过头去,“你别这样,我难受。”   明明她都已经明确拒绝过了,贺烨还是这样,既不过分亲近,但也有几分若有似乎的暧昧,他与福王和张历都不同,虽然婚前与她同是好朋友,但婚后福王张历还有其他人都会自觉的避嫌,唯有叶煊总有些暧昧。   要说拒绝她也明确拒绝过,但狠下心来断绝关系她又做不到,毕竟贺烨那么可怜,她总是忍不住心软,舍不得让贺烨伤心。   周雅这边纠结着,隔壁酒楼叶煊应邀而来。   约叶煊出来,贺烨自然不会用的自己名义,他还不会蠢到给别人留下把柄。   在他长期拐弯抹角的各种暗示下,这次约叶煊出来的人是一个姓孙的秀才,表面上他和贺烨毫无关系,暗地里也没有什么交往,可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就不能保证的,诺大的京城,以贺烨的身份结交几个士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孙秀才和叶煊是一个书院的,算是有同窗之谊,他对叶煊的才华品性都十分佩服,见到周雅和人来这里私会,自然义愤填膺,所以打着请教的旗号把叶煊约到这里来之后,就借口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这样既避免叶煊离开,又能让叶煊无意中知道事情的真想。   酒楼有三层高,与周雅所在的客栈比邻而居,推开雅间的窗户往外看,不需要耗费多少工夫,就能对院中的情况一目了然,若是叶煊把周雅放在心上,自然不难认出周雅,即使周雅现在穿着男装,要是认不出来更好,贺烨还少了一些夺□□的愧疚。   叶煊看到院中热闹的情况的时候一怔,他以前听人说过周雅爱和男子在一起,他虽然很在意,但也没有太过当真,毕竟夫妻之间信任很重要,他相信周雅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让他难过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正和其他男子说说笑笑,拉拉扯扯,尽管还站的笔直,但叶煊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这一刻血色尽退,苍白如纸。   这么远,他是看不清楚院中众人的面目的,可是今天周雅出门的衣服是他打理的。   周雅性子与别的女子不同,出门不喜欢带太多人,叶煊怕周雅出事,除了为她选了不少有拳脚功夫的丫鬟下人跟着外,也特意给她做了不少男装,让她好乔装出门,他不是非得要周雅守着三从四德,天天呆在家里以夫为天的那种男子,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却还是让他受到不小的冲击。   这一刻,叶煊想起来他的继母盛阳长公主,周雅和盛阳长公主性格上有些地方是相同的,受不得太多束缚,所以盛阳长公主总是张扬傲气的,是连青楼楚馆都去过的,可是她去哪里总是前呼后拥,明目张胆,甚至还常常邀请叶昭一起去,叶昭知道妻子只是好奇,也都陪着去。   有父亲继母的例子在前,叶煊也不想让那么多条条框框抹杀了周雅的本性,毕竟他也喜欢那样与众不同的周雅,所以他一直没有说什么,甚至还等着周雅邀请他,可是……   叶煊垂下眼,周雅宁愿背着他,也不愿请他一起去。   他一直以为,周雅交朋友以诗文会友,是君之之交,可现在看着举止亲密的几人,叶煊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再怎么喜欢周雅,再怎么豁达,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这样偷偷摸摸与别的男子在客栈里私会。   “叶兄,是我对不住你,故意骗你来这。”孙秀才弓身赔礼道:“我只是实在不忍心你这样被欺瞒下去,故而才出此下策。”   叶煊抿了抿唇,他虽然心里是不满周雅背着他和其他男子私下接触,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尽力维护着周雅的名声,故而他扯出一抹笑说道:“孙兄怕是认错人了,夫人并不是如此不守礼教,如此轻薄之人,还希望孙兄慎言,不要坏了夫人名声,毕竟对于女子来说名声是很重要的,稍有不慎,便会让她们万劫不复。”   看着叶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孙秀才心有不忍,尽管是亲眼看着周雅进的客栈,他还是说道:“或许是我看……”错字还说出口,孙秀才便闭了嘴。因为院中贺烨正揽着周雅,把头靠在周雅肩上,周雅并没有推开他。   “雅儿,别推开我,让我靠一靠。”贺烨声音很小,带着哭音,周雅甚至感觉到脖子处有些湿润,贺烨这是哭了吗?想到那么要强的贺烨此刻正默默留着泪,周雅推开贺烨的手软了下来,她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推开贺烨。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自己的更新时间越来越晚了呢,虽然迟了些,还是祝大家妇女节快乐~~~   ☆、争执   张历喝了几杯酒,虽然没有醉,但也是有些头晕的,他吃完菜,转头就见到贺烨靠在周雅身上,顿时不愿意,放下酒杯嚷了起来。   “雅姐姐,我也要靠。”张历才不想让贺烨专美于前,他站起来把椅子挪到周雅旁边,挽着周雅的胳膊,也学着贺烨的姿势靠在周雅的肩上。   一左一右都靠着一个男子,周雅就算再不拘小节,也觉得不自在,想到贺烨现在正伤心,靠着她还情有可原,但张历纯粹就是觉得好玩,于是她便推开张历,说道:“别闹,你贺大哥正伤心着。”   张历见贺烨靠着周雅一脸幸福,而自己却被无情的推开,顿时颇感受伤的看着周雅,委屈的指责道:“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他性子向来狂放不羁,突然露出这样委屈的表情,让周雅心软起来,毕竟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总是让人忍不住心软,尤其是张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专注看人的时候,简直让人无法拒绝,至少周雅就是。   见周雅没有说话,知道她是默许了,张历又重新喜滋滋的靠上去,他就知道雅姐姐和其他人不同,他最喜欢雅姐姐,闻到周雅身上的香味儿,他还忍不住蹭了蹭。   感觉到张历像幼崽一样的举动,周雅忍不住轻笑出声,阿历总是这样,就像小孩子一样,老是做出一些幼稚的举动,这让她想起以前的弟弟,也总爱和她撒娇。   福王看着一左一右抱着周雅不撒手的人,其实也很想扑上去,但是……但是他的形象不允许他做那样做。   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他从小就到大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小孩子,明明二哥比他大不了多少了,可是二哥都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了,父皇母后觉得他还小,什么也不让他做,所以福王一直不做有失稳妥的事情。   可是……   福王巴巴的看着周雅,他也好想靠着雅儿啊。   看着娃娃脸的福王,周雅招了招手。   犹豫再三,福王还是走到周雅脚边蹲下,周雅揉了揉福王的头,开始安慰起失落的福王来。   喻窈木着一张脸,总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早就没有了看戏的心态,她不敢置信的道:“锦瑜,我没有眼花吧?不是我看错了吧?我真怀疑我是在做梦。”   喻窈看着被周雅团团围住的三人,震惊不已。   她妹妹喻羲,虽然勾引了姐夫,但也不敢同时和这么多人勾勾搭搭,本朝最为放得开的福成公主也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和多个男子亲密接触,要知道本朝民风开放,但也针对的是一男一女。   赵锦瑜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喻窈顺着赵锦瑜的手指看去,只见隔壁酒楼三层一扇半掩的窗户里,正站着叶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雅四人。   而周雅毫无所觉,正不停的安慰着贺烨三人。   看了一阵后,叶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打发了孙秀才,自己则下楼进了客栈。   院门只是虚掩着,这是贺烨特别吩咐过的,所以叶煊一推门就看见了靠在一起周雅几人。   周雅见到叶煊本来觉得有些心虚,但马上就觉得自己出来见朋友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你们在做什么?”叶煊难掩怒气的问道。   福王和张历是脸皮薄的,他们虽然喜欢亲近周雅,但也是知道避嫌的,今天因为地方隐蔽,又受了贺烨的刺激,所以一见到叶煊,顿时便既心虚又愧疚的站到了旁边,一言不发。。   贺烨则不同,他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服,丝毫没有愧疚,比起张历和福王的忐忑不安,他甚至轻轻的笑了几声,桃花眼越发波光潋滟,“叶兄,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这句话虽然说是保证,但更像是坐实了他们有什么,听在叶煊耳里便成了挑衅。   我们不会说出去。   不会说出去。   说出去。   去。   叶煊耳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本来没有的事,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有了什么似得,叶煊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拳朝着贺烨的脸打去,贺烨不闪不躲,直接就被叶煊打中面门,顿时白皙的脸上一团乌青。   “呵呵……呵……打得好,打得好!”贺烨不怒反笑,叶煊这样打他,他心甘情愿的受着。   从他起了那个龌龊的心思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能和叶煊继续好好相处下去,但两人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让叶煊打两下,出口气,他心里也要好受一些,不必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折磨。   叶煊一拳一拳的打,贺烨也就生生受着,一声不吭。   周雅看不过去,她急忙上前拉住叶煊:“叶煊你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阿历,周渐你们快点把贺烨带走。”   叶煊是京里出名了的斯文人,从来没有和谁发生过争执,眼下突然动手让福王和张历都吓了一跳,他们反应过来后,连拖带拽的想要把贺烨带走,贺烨却拍开他们的手走到叶煊面前,抹去嘴角的血迹后,他直直的看着叶煊说道:“今天是我们不对,你别怪雅儿,有话好好说,她是女子,你别打她,她受不住。”   周雅见贺烨一身狼狈还惦记着自己,顿时心生感动,她放开拉住叶煊的手,把贺烨三人都推到院外,嘱咐道:“快些回家请个御医看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完,不等贺烨仨人答话,她就关上院门,看着叶煊阴沉的脸色,想到刚才他打贺烨那股狠劲儿,突然觉得叶煊有些陌生,那么多年的兄弟,叶煊是怎么下的了手的?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叶煊看着周雅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周雅有些莫名其妙:“你也看见了,就是和朋友聚聚,贺烨他们几个我在成亲就认识的,你都知道的。”   “和朋友聚聚用得着勾肩搭背吗?让他们靠着你?”叶煊沉着脸问道。   他有些不明白,就算他和朋友聚会,喝醉了酒,也没有勾肩搭背,怎么到周雅这里就份外不同呢?   “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周雅听着叶煊的指责,突然觉得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没想到,她为叶煊做了这么多,叶煊竟然不信任她。   “……”   叶煊看着周雅一脸受伤的样子,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想要我什么解释?是需要我告诉你我和他们有什么吗?你的想法怎么那么龌龊下流?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吗?”周雅口不择言起来。   叶煊心一抽一抽的痛,周雅每说一句话,他都觉得心痛上几分,他不是能说会道的人,面对周雅的质问,他只能沉默以对,可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沉默,他想要大喊大叫,可是长期的教养和规矩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叫出来,只能看着周雅泪眼朦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怎么一点都不相信我,我都说了,我只是出来和朋友聚聚,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周雅眼里落了下来,为什么她付出那么多,甚至为了叶煊反抗父母,可是叶煊竟然……竟然还怀疑自己的心意。   要是以前看着周雅哭,叶煊肯定要将她搂在怀里,细心呵护,可此刻他只能喃喃道:“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周雅的名声在京城并不好,为了说服父亲和公主答应他和周雅的婚事,他也不知废了多少功夫,原以为两人成亲便能恩爱一辈子,却没想到,这才几个月……   周雅闻言,面色惨白,她低声冷笑:“呵呵……原来你至始至终都不相信我。”   叶煊见周雅这样,心中一痛,他是喜欢周雅,想要和周雅过一辈子的,最后他妥协说道:“这次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不反对你和朋友在一起小聚,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别这样。”   “一笔勾销?我做错什么你要一笔勾销?”周雅高声问道。她容颜美好,肤色莹白,此刻面带悲伤,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看着叶煊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算看是错你了,没想到你疑心病这么重。”周雅抬头不让眼圈里的眼泪掉下来:“我没有对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回周家住一段时间,我们都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周雅尽管心痛难忍,但她还是转身离去。   至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故而她走的时候,背挺得笔直,就像一颗白杨树。   叶煊看着周雅决绝的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也跟着失魂落魄的离开客栈。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心中茫然无措,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空突然一声巨响,然后绵绵密密的春雨便落了下来,街上行人打伞的打伞,收摊的收摊,叶煊被人挤到了屋檐下。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院子,转眼就空无一人,喻窈受到的刺激过大,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眼见下雨了,赵锦瑜带着喻窈去了隔壁酒楼。   让小二上了一杯热茶后,喻窈便捧着热茶发呆,赵锦瑜则趴在窗边,看着雨渐渐小了下来,天空开始放晴,湛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看就让人心情很好,于是赵锦瑜决定顺便到宫里去看师傅处理事务,再和齐暻一起回家。   赵锦瑜拖着喻窈从客栈走出不久,便见到叶煊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刚才下了雨,他虽然躲在屋檐下,但还是被打湿了,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好歹也算未来的大哥,赵锦瑜不介意彩衣娱亲,于是她想了想,然后在喻窈背后一推。   ‘啪叽’一声,喻窈就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倒叶煊面前,虽然赵锦瑜用了巧劲,没有让她摔痛。   叶煊被声响惊醒,他茫然的抬头,便看见一脸泥水像只花猫似的喻窈,他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喻窈本来看到叶煊脸色苍白,眼圈红红,对着偷偷躲起来哭的叶煊,喻窈还有些同情,但见到叶煊一脸嘲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脸色一黑,暗骂赵锦瑜不讲义气,然后不等叶煊说话,起身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蛤蛤蛤……终于把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写出来了~   ☆、深宫   赵锦瑜到皇宫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周公公奉命在宫门候等赵锦瑜,一见到赵锦瑜便迎了上去,便躬身行礼道:“主子知道你要来,便吩咐奴婢出来迎你。”   赵锦瑜见周公公身上的暗纹,便知道这是师傅派来的人,她对自己师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要来,一点也不奇怪,她对自己师傅的能力深信不疑,因此见到周公公也不觉得惊讶,她坐上肩舆后问道:“师傅在哪个宫?”   隐卫在京中一处大院子,那里虽说是办理公务的地方,也存放了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消息,但真正的机密要件则是存在皇宫深处,赵锦瑜没有师傅的吩咐,一次也没有来过,心中不是不好奇的,因此见到周公公来接她,也就跟着去了。   周公公恭敬的答道:“主子正在游仙宫处理事务。”   游仙宫……   赵锦瑜在第一时间确认,自己所知道的宫殿里是没有游仙宫这座宫殿的,应该是被刻意隐瞒了下来。   大耀朝的皇宫极大,亭台楼阁数也数不过来,这样隐瞒几个宫殿算不了什么。   赵锦瑜又问道:“齐暻还在娘娘那里吗?”   “娘娘留了齐二少爷用膳,恐怕要在宫里下钥之前才能离开。”周公答道。   赵锦瑜又随便了问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周公公对赵锦瑜的话题转变,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回答了出来,可见这些都是他存于心中的。   赵锦瑜不再怀疑,也就没有再问,而是注意起周围的景色,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经过之处也花草渐多,除了轮值的侍卫外,太监宫女这些都开始慢慢变少。   她虽然没有来过皇宫几次,但对皇宫的布局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而她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条路,再加还有在暗地里守着的隐卫,赵锦瑜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游仙宫的范围里。   看着湖边嬉水的一群女子,中间那个着浅红色宫装的女子尤为惹人注意,并不是说她如何好看,只是五官恰到好处的美,看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即使这么远,赵锦瑜也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而不是身边围着她的其她美貌女子。   “那是谁?”赵锦瑜问道。   “那是倪良娣,很得太子宠爱。”周公公道:“连太子妃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在皇后娘娘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倪家向来忠君,只做纯臣,从来不在皇位争夺中站队,虽然荣耀家世比不过几个顶级的豪门世家,但也一直稳稳妥妥,没有抄家灭族之危,后宫之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倪家的女子,这次会送倪良娣入宫怕也是因为太子和其他皇子都是一母同胞所生,不会有皇位争夺之危。   倪家怕是不简单,今日要不是她入宫来,赵锦瑜怕还不知道倪良娣得宠,足以见到倪家的低调。   “很得太子宠爱?”赵锦瑜又问了一次。   这件事虽然目前看着与她无关,但日后太子登基,隐卫必然要以太子为首,她这个以后的主事人自然要知道太子的品性喜好,才好拿捏分寸。   “前两日,圣上赐给太子五匹云锦,太子又赐给太子妃三匹,倪良娣二匹,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周公公简单的说道:“倪良娣虽然得宠,但她处事低调,出手大方,再加上她极少出现在东宫外的地方,又有太子妃的掩饰,所以知道倪良娣得宠的人并不多。”   赵锦瑜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会给倪良娣掩饰,但太子风流多情是真的,除了太子妃与倪良娣之外,太子还有数十个妾室,不是貌美便是才高,两者皆有的也是不少,倪良娣能够胜出,怕是不简单。   说话间,倪良娣却从湖边离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数十个太监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肩舆停了下来,周公公行礼:“奴婢见过倪良娣。”   “免礼。”倪良娣笑着将正要行礼的赵锦瑜拦住:“我远远见着一个美人儿,心中好奇,所以过来瞧瞧,你可不要怪我拦着你的去路。”   “臣女不敢。”赵锦瑜回道。   “瞧把你吓得,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本想拉你说说话,你这样,我到不好真做坏人了。”倪良娣自顾自的说完话后也不给赵锦瑜说话的机会,一挥衣袖,一大堆人又哗啦啦的离开。   她宜嗔宜喜,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举动,也不叫人心烦。   赵锦瑜虽然对倪良娣感兴趣,但也不把刚才这番相遇太放在心里,只是让人去多注意倪良娣,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常罢了。   但对于倪良娣来说,这绝非是一个插曲,她进宫后就很得太子欢心,她在宫中除了某些地方,称得上行走自如,可是……想到无意中闯入的那个地方,倪良娣心砰砰跳了起来,刚才周公公带着赵锦瑜走的方向就是那个地方。   而这位周公公也是神秘的很,虽然是挂在皇后名下的太监,也很得皇后的宠,但却从来不伺候皇后。   至于倪良娣为什么会知道周公公得宠,单看宫中的赏赐就知道了,要是个不得宠还会得到那么丰厚的赏赐?   且不说倪良娣心中旺盛的好奇心,赵锦瑜坐着肩舆到了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路上他们先是经过一片密林,又穿过一条河流,然后又绕了几圈才到的这座宫殿。   这座宫殿与宫中其他宫殿也是大相径庭,绿竹为墙,楠木为门,墙内的树木茂盛,枝蔓垂落在墙上,有着浅色的花骨朵含苞欲放。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两个太监低眉敛首的站着,周公公躬身道:“奴婢只能送到这里,赵小姐请,主子就在里面。”   一进门,赵锦瑜才感觉到游仙宫里的树木旺盛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几乎树木都是一人合抱的大树,树枝树叶更是遮天蔽日,只有些许阳光才能突破重重阻碍艰难的洒下来,刚踏入石子路,赵锦瑜就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有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即使赵锦瑜不惧寒冷,也不由的身子一凉。   眼前除了脚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子路外,再无下脚之地,大树下面都种着不需阳光便能生长的丝萝,它紧紧缠绕着大树,向上生长着。   吱呀一声,赵锦瑜回头,只见木门已经被关上,而那两个小太监已经消失不见。   赵锦瑜顺着石子路往前走,绕过小桥流水,又经过数次转弯,视线豁然开朗,只见前方花开的正艳,花丛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湖光山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请跟奴婢来。”一个宫女出现在赵锦瑜身边。   赵锦瑜跟在宫女身后,又穿过不少回廊小桥,才见到一座临水所建的木亭,这座木亭长宽约十丈,四周以层层帐幔遮挡,赵锦瑜只能隐隐看到木亭里面的人影。   “呆着做甚?还不快进来。”这是赵锦瑜师傅冰冷的声音。   赵锦瑜不再犹豫,掀起第一层帐幔走了两步,还未踏进,便透过帐幔看见亭中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一个人影正靠坐在地上,不时提笔在案上写些什么。   看着脚边放着的一双木屐,赵锦瑜坐到地毯上脱了鞋,只着足衣,又穿过三层幔帐才进了亭内。   赵锦瑜以前每次见到师傅的时候,师傅都头戴帷帽,她也不曾见过师傅真面目。   这次却是与以往不同,面前之人仅以轻纱覆面,一头白发被发带束在脑后,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目如寒星,望而生寒。   她虽然发白如雪,但肌肤却白皙细嫩,眼角一丝皱纹也无,要不是声音和周身冰寒的气质告诉赵锦瑜这就是她的师傅,她肯定是要怀疑的。   因为眼前之人的年轻,真是出乎赵锦瑜的意料。 作者有话要说:  QAQ昨天发文时间点错了,这是昨天的~~   ☆、夫君   “怎么……看呆了?”石敏放下笔,懒懒的靠在软垫上,她这些年一直都忙忙碌碌,好些年没有这么悠闲过,现在一空下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看着呆呆的徒弟,忍不住出言调戏几句。   赵锦瑜摇了摇头,认真道:“师傅是很好看,不过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师傅你不要自作多情。”   在石敏面前,赵锦瑜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喜欢齐暻,她不知道,此时她眼睛亮的吓人。   “虽然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固然很好,但听说齐暻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你怎么喜欢这种类型的?要不要师傅给你重新找个好的?”石敏继续调戏道,心中却有些感叹,虽然这个时代出乎意料的开放,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更多人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赵锦瑜生气道:“即使你是师傅也不能这样说,齐暻他很好,我只会喜欢他。”   石敏看着赵锦瑜认真的神色,突然有些嫉妒,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充满恶意的说道:“你自小跟了我学习武功,应该知道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年轻,直到齐暻老去,以后他垂垂老矣,你还犹如二八少女?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你又何如自处?”   “……他要么会唾弃自己,要么就会责怪你,而你也无法忍受自己陪在一个糟老头身边,就算你能忍受,还是照样喜欢他,那你能忍受见到自己的爱人终日痛苦吗?最终你们的感情会被消磨殆尽,然后心生怨怼。”石敏残忍的说道。   赵锦瑜皱着眉头,对师傅口中的恶意直接无视,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师傅,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石敏看着赵锦瑜毫不在意的样子,突然毫无兴致,她没有继续追问赵锦瑜如何阻止事情发生,年轻就是好,有一股冲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沉默良久后,赵锦瑜开了口。   “师傅,你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赵锦瑜第一次把自己这个好奇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石敏的脸上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纱巾,但却将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真是让人好奇不已,那纱巾下的面目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他不喜欢别人看见我的真面目,因为我美丽极了,总会让人一见倾心,即使你是个女人。”石敏想到往日他非得缠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因为长得好看就勾三搭四的,面纱下的嘴角微勾,可惜却没有人能看到。   赵锦瑜咂舌,既为石敏的自恋,也为师公的占有欲,赵锦瑜来这也不是为公,又随口问道:“那师公呢?我都还没见过师公。”   话音刚落,赵锦瑜就恨不得自己没有说过刚才这话,她想起上次师傅说的。似乎师公已经死了,师傅之所以在外那么多年不会京城,也是为的师公。   “他身体不好,在休息。”石敏眼神突然温柔了下来,让赵锦瑜吃惊不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有这样的眼神。   她自小就跟着师傅长大,知道师傅对师公一直一往情深,只是她一直没有见过这位师公,直到上一次见面才听到石敏亲口说师公死了,难道师傅又重新找了一个师公?   种种猜测从赵锦瑜心里闪过,她看着石敏道:“也难怪师傅你会住的这么偏僻,上一次是师傅你蒙骗吴王的?”   赵锦瑜越想越觉得正确,要不她很难相信师傅会在短短数月移情别恋,毕竟那么多年的深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对于赵锦瑜的问题,石敏笑而不答。   以为自己猜测正确的赵锦瑜不再继续问下去,免得戳到了师傅的伤心处,而是换了一个问题和石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有太监来请两人去用膳。   “可有去叫玉郎出来用膳?”石敏边说边穿着木屐往花厅走去。   太监面色一白将头埋得更低:“回主子,已经叫了。”   石敏闻言对赵锦瑜抱怨道:“玉郎身子不好,一天到晚都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分白天黑夜的,吃了好些药也不见好,我虽然心疼他,让他多多休息,但这膳食是少不得,偏生他又爱挑食,每次吃饭都要三催四请,为了让他多吃一些,我可没有少费功夫。”   赵锦瑜一听,立马得意道:“我家齐暻可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还会特意陪我去吃我喜欢的,真是可爱极了。”   石敏闻言便不再说话,快步向前走着,她最后带着齐暻走到一个小花厅,厅里摆着一桌子菜和三副碗筷,却没有赵锦瑜想要见的师公,她心里有些失望。   “师公还没有到吗?”赵锦瑜在石敏坐下后,也跟着桌下。   “那不就是吗?”石敏夹了一筷子菜给那个没有人坐的位置前的空碗,这才给自己夹菜,不过她的面纱没有取下,她自己也没有吃饭,只是把菜夹到碗里。   石敏的表现让赵锦瑜觉得有些诡异,她左看右看,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看到,她刚想开口询问,就见石敏又夹了一筷子菜给那个空着的碗,还温柔的说道:“你多吃一点儿,免得半夜肚子又饿了。”顿了一会儿,石敏又半撒娇半抱怨的说道:“你饿坏身体,心疼不还是我。”   石敏的声音温柔如水,却听得赵锦瑜毛骨悚然,她几乎可以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谁来告诉她,她那个冷若冰霜,对人不假颜色的师傅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   “哎,你肠胃不好,这个不能吃,喜欢也不行,太辣了。”石敏说完,又将她自己夹进去的一块尖椒牛肉又夹开,然后用空碗盛了一碗大骨汤,端过去放好:“这个好,你喝这个。”   赵锦瑜瞪大眼看着石敏的一举一动,顿时食欲全无,只觉得不可思议。   石敏浑然不觉,她看着那个空空的座位,眼里含笑,就像哄小孩一样柔声说道:“乖,快把汤都喝了,不然我要生气了。”   赵锦瑜起身退了两步,石敏仍旧没有察觉,赵锦瑜听到石敏声音愉快的说道:“你不是一直要我生个孩子吗?我生不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赵锦瑜又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   石敏仍旧兴致勃勃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我收了一个徒弟,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你可以将她当成我们俩的孩子。”说完,她扭头看着石敏,完全无视了赵锦瑜脸上僵硬的笑容,对赵锦瑜招了招手,“你这傻丫头,还不快过来给你师公看看!”   赵锦瑜很想马上离开,但完全不是自己师傅对手,于是傻丫头赵锦瑜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到石敏身边,又在石敏的示意下蹲在了空座旁边。   “玉郎,你瞧她多可爱啊?我说的对吧?”石敏说着还揉了揉赵锦瑜的头。   赵锦瑜顿时打了个寒颤,师傅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没见过师傅有这毛病,怪吓人的。   “看吧,我就知道你也会觉得她可爱。”石敏说完,又神情郁郁,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愧疚的说道,“是我不好,没能为你生个孩子。”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石敏突然又高兴起来,她对赵锦瑜道:“你师公很喜欢你,你以后每天都抽空来陪陪你师公,难的他这么高兴,你可不要辜负你师公的心意。”   赵锦瑜已经呆若木鸡,完全听不清石敏在说些什么。   “什么?你说要和我一起单独呆着?只要我陪着够了?”石敏低着头,用手捏着耳朵,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害羞,“都一把年纪了,你还当着徒弟的面说这些,我都快不要意思了。”   看着石敏红红的耳垂,赵锦瑜再也听不下去,起身快步跑了出去,连轻功都忘了用。   远远的,赵锦瑜还听见石敏欢快的声音:“瞧,咱们徒儿害羞了,脸皮真薄。”   赵锦瑜于是走的更快了。   第一次师傅这么关怀她,这么的温柔可亲,赵锦瑜本该高兴才是,只是刚才的情况,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哪里还高兴的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   赵锦瑜离开游仙宫后,总有些恍恍惚惚的回不过神来。   总是冷若冰霜的师傅突然温柔似水起来不说,还和甜腻腻的和空气说话,想到师傅刚才说的,让她每天进宫来陪着那个看不见的师公,赵锦瑜无端的背后发凉,要是每天都这样,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呀,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后,将赵锦瑜下了一跳,她转身一看,就看到来人是刚才巧遇的那位倪良娣,远处有不少宫女太监在等着,倪良娣是一个人过来的。   赵锦瑜知道自己的武功,就算她有些精神恍惚,但绝对不可能让人近身了还不知道,看来这个倪良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甚至也有内功。   倪良娣并不知道自己有武功的事情暴露,她伸手挽着赵锦瑜的肩,亲密的说道:“我就是爱玩儿,宫里景色好的地方我都清楚。”说到这,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那里的景色很漂亮,我又不能进去,你能告诉我里面的景色吗?这样即使不能去,我也能解解馋。”   倪良娣表情娇憨,声音也软绵可爱,一看就像没城府的人,因此她这个要求即使有些贸然,也不惹人反感。   赵锦瑜想了想:“鸟语花香?雕梁画栋?绿树成荫?百花齐放?”   倪良娣嘴唇微翘,略带疑惑的说道:“你这么说我可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   赵锦瑜又想了想道:“古语有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大概就这样吧!”   倪良娣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否则就是惹人生疑,便捂了嘴笑道:“你可真有意思。”   “良娣过奖了。”赵锦瑜也不谦虚。   两人在前并肩而行,身后太监宫女远远跟着,并不上前,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抱春园,里面已经有不少花朵盛开,倪良娣眼尖的见到前面有一株桃花,颜色正好,倪良娣便放开赵锦瑜折了一枝别在发上,然后在赵锦瑜面前转了一圈,娇笑道:“我好看吗?”   “良娣真是美极了。”赵锦瑜拍手赞道。   倪良娣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一抹玄色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太子!”   一见到男子,倪良娣高兴的叫了一声,便提着裙子小跑到太子面前,行礼后便站到太子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见过太子。”赵锦瑜也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孤刚才去母后那里请安,还听表弟提过你。”太子想到自家表弟,带了几分宠溺说道。   “谢太子。”赵锦瑜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太子。   太子身着玄色常服,上面绣着团龙,他并没有遗传到父母的好相貌,面容极为普通,偏偏令人觉得他贵不可言,即使他现在正对赵锦瑜和蔼可亲的笑着,但通身的气派也叫人不敢小觑。   赵锦瑜见到太子虽然爱好美色,但并没有因此忘形,都说相由心生,太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心胸狭窄之人,赵锦瑜心中放下几分担心,她总听圣上说太子怎么怎么好,自己调查来的结果,也说太子极为优秀,但亲眼见过,这才敢确定。   太子是不知道赵锦瑜暗地里的身份,故而只当赵锦瑜是表弟的未婚妻,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和颜悦色的告诉赵锦瑜齐暻已经从皇后那里离开,她现在到宫门,应该正好碰到,并且还让随行的太监给赵锦瑜带路。   赵锦瑜再次道谢后,跟着太监离去。   果然,她到宫门等了一会儿,就见到齐暻,顿时将那些糟心事忘在脑后,与齐暻坐上马车,赵锦瑜便伸手握住齐暻的手:“高兴我来找你吗?”   “当然高兴。”齐暻毫不犹豫的点头,但随即又苦着脸道:“这几天在舅妈那里大鱼大肉,真是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快要成为大胖子。”虽然他爱吃肉,但顿顿这样,再爱吃,他也喜欢不了。   赵锦瑜伸手捏了捏齐暻肉嘟嘟的脸,又让他低头,齐暻虽然疑惑,但也照办。   看着齐暻下巴多出来的肉,赵锦瑜道:“你果然长胖了,都有双下巴了。”说完她伸手挠了挠齐暻的下巴上的肉。   果然很软很嫩,手感真是好极了,赵锦瑜忍不住多挠了两下。   齐暻闻言,顿时拍开赵锦瑜的手,转过身去不看赵锦瑜。   “好了,别生气了,小气鬼。”赵锦瑜从身后抱住齐暻,将下巴搁在齐暻肩上,边说边往齐暻耳边吹气。   齐暻很快受不了,他红着脸推开赵锦瑜,坐到另一边:“天热了,你离我远一些。”   赵锦瑜轻笑:“好了,不逗你,你怎么不和娘娘说让她准备一些素菜。”   “每次我一说,舅妈就哭着说我狠心,不肯陪她一起受苦,我还能怎么办?”齐暻靠在车壁上,摸了摸自己涨的浑圆的肚子,无奈道:“福成表姐新婚燕尔,没有经常去陪舅妈还能理解,也不知道三表哥最近在做些什么?跑的人影都没了,也不知道多体谅舅妈一些。”   “我见过福王。”赵锦瑜说道。   “在哪儿?”齐暻来了精神。   于是赵锦瑜便把白天见到的事情与齐暻说了一遍,齐暻听了之后,郁郁道:“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一个人去了。”   赵锦瑜揽过齐暻道:“你不是要去陪娘娘吗?除了这次,哪次我不是带你一起去的,我待你如何,你还能不知道吗?”   齐暻也不是真生气,一听到赵锦瑜的好话,顿时便展颜道:“也不知道舅妈这次是生一个小公主还是小皇子。”   “娘娘应该希望生一个小公主吧!”赵锦瑜猜道。   齐暻点点头,“正是,小时候三个表哥可调皮了,闹得舅妈都不安生。”   那时候齐暻都还没有出生,自然是不知道三个皇子是怎样顽皮的,赵锦瑜也不拆穿他,只是听着齐暻絮絮叨叨的说话,再想不起刚才的那些忧愁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叶煊   自从那日进宫后,赵锦瑜本以为每天再去游仙宫定要见到那天诡异的一幕,在她做好准备之后,师傅却不再让她一起用膳了,按照师傅的说法,她才不舍得别人见到她的玉郎,赵锦瑜对此自然松了口气。   对于师傅师公谜一样的身份,赵锦瑜并不是不好奇的,但以师傅的能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肯定是查不到的,毕竟师傅年长她不知多少岁,她远远不是师傅的对手。   现在京中有石敏坐镇,赵锦瑜却闲不下来。她要更近一步学习处理怎样快速处理全国汇集而来的情报,并挑选出重要的情报呈给圣上,而且京中贵人的安危她也是要注意的。   不过好在赵锦瑜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她很快便能在处理好事情的同时,空出一些时间。   “阿暻,有没有想我?”这不,一空下来,赵锦瑜就翻墙去了公主府。   自从知道赵锦瑜的身份后,对赵锦瑜时常忙碌的情况齐暻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不知道赵锦瑜什么时候有空,他也不好经常去打扰赵锦瑜,便只能干巴巴的在公主府等赵锦瑜来找他,虽然两人每天都能见面,甚至同睡一张床上,但对于热恋中的齐暻来说还是不够,此刻见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赵锦瑜,顿时眼前一亮,“阿瑜,今天怎么这么早。”   “熟悉后,处理事情便快了些。”赵锦瑜捏了捏齐暻因为陪着皇后养出来的肉,爱不释手的道:“今天想去哪里?”   齐暻在赵锦瑜掌心蹭了蹭,想了会儿说道:“还是去看看母亲吧!最近我进宫去陪舅妈说话,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母亲了。”   赵锦瑜自然不会反对,两人都不是拖拉的人,很快便让人准备好马车朝着公主府而去。   “叶大哥怎么样?”齐暻问道。   “很反常。”因为叶煊和齐暻的关系,赵锦瑜让人注意着叶煊,自从那天酒楼事件之后,叶煊一反常态,以前他每次将手中的事情做完便回家陪着周雅,现在却每天都在外面的茶楼点一壶茶干坐着,每每拖到天黑才回家,至于在家里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探子怕被公主的人发现,也不敢靠的太近。   “唉……”想到叶煊和周雅的事情,齐暻忍不住叹了口气。   赵锦瑜见不得齐暻不开心,便询问道:“需不需要我出手替你……”   还不等赵锦瑜话说完,齐暻就抬手捂住赵锦瑜的嘴:“你不要这样,毕竟你是在替舅舅办事,这样不好。”虽然舅舅对他很好,但并不代表舅舅会对其他人也这样,他不希望赵锦瑜因为他的事情而让舅舅心生不满。   对于齐暻的关心赵锦瑜很受用,她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转而说一些话逗齐暻开心,齐暻很给面子的绽开笑颜,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便到了叶府。   盛阳长公主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齐暻,正是望眼欲穿的时候,此刻得了齐暻要来的消息,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一等齐暻跳下马车,便将齐暻搂在怀中,一连串的宝贝儿便叫出口。   齐暻和盛阳长公主的感情很好,虽然在大门口被盛阳长公主这样对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依着盛阳长公主抱着他。   最后还是叶昭看不过眼,开口将几人叫进屋里去。   拉着齐暻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见到齐暻面色红润,还胖了不少后,盛阳长公主才让齐暻带着叶梅出去玩儿。   “要不要叫哥哥一起去?”出去玩让叶梅很开心,但她并没有忘记这几天一直愁眉苦脸的叶煊。   “出去散散心也好。”齐暻拍板决定。   最后由齐暻决定亲自去劝说叶煊一起去玩,赵锦瑜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   “五少爷说了,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叶安很尽职的拦住了想要朝着书房走去的齐暻和赵锦瑜,而书房正若隐若现的传出一些声音,很明显是叶煊和周雅的声音。   赵锦瑜和齐暻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想不想进去看看?”赵锦瑜问道。   齐暻纠结道:“毕竟是叶大哥,这样不好吧!”虽然看其他人的热闹齐暻觉得不错,但叶煊毕竟也算是自家大哥。   赵锦瑜自然知道齐暻的意思,也不再问,直接揽着齐暻,避开下人直接进了书房外的院子。   “你总说要我替你想想,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还未靠近书房,便听到叶煊拨高的声音。   “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你要我说多少遍。”周雅的声音也不小。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我就是听进了你的话,觉得我朋友太少,交了几个朋友而已。”叶煊的声音突然冷静了下来。   周雅的声音却越发尖锐起来:“朋友,你好意思说朋友,红梅是谁?绿霜又是谁?还有萍萍,荷香,她们是谁?”   看着周雅不高兴的样子,叶煊心中却闪过了一丝快意,他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笑着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我和她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再说了,我又没有和她们亲亲我我,我和她们只是弹弹琴,画画儿,一起喝喝小酒,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做的事情,家里的丫鬟小厮都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对人说的。”   屋外偷听的齐暻,在赵锦瑜耳边问道:“真有那什么红梅绿霜萍萍什么的?”   赵锦瑜对叶煊这两天的行踪了如指掌,衙门—茶楼—回家,哪有什么红梅萍萍,便摇了摇头。   齐暻松了口气,毕竟叶府家风在京中向来很好,真要出了这种事情,对叶府而言并不好,毕竟梅梅以后要出嫁,他少不得要顾虑这些。   屋中,周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她怒道:“什么叫只是朋友而已,叶煊,既然你做得出来,就敢要承认,现在这么说算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啊!你想想,你不也总是连丫鬟小厮也不带,就出门去安慰张历受伤的心,鼓励福王要上进,和顾朗谈古论今,甚至贺烨时常对你搂搂抱抱,其他人我也就不说了,只说这些我亲眼见过的。”叶煊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所以,我和红梅,绿霜她们几个弹琴画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何况我都带了家里的丫鬟小厮,又请了旁人一起,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看着叶煊笑吟吟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周雅突然觉得叶煊面目可憎,再不是当时自己爱的那个人,她冷冷道:“我们和离。”   叶煊没有想到周雅会这么说,但很快他就点头道:“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不悔   书房里静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再没有声音传出,赵锦瑜带着齐暻悄无声息的离去。   “怎么就闹成这样呢?”齐暻还记得当初叶煊和周雅两人的感情有多好,成天都如胶似漆,黏黏糊糊的,但不过才成亲几个月,就闹起了和离。   其实因为周雅的名声,当时叶叔本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最后还是拗不过叶煊,最后才答应的。周雅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叶煊是叶昭过继的,要是盛阳长公主生了个嫡子,叶煊的地位就很尴尬了,周雅也是周家捧在掌心的明珠,自然也是舍不得他吃苦的。   “路都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不管结果怎么样,也怪不得旁人。”赵锦瑜行至今日,未曾后悔,实际上叶煊和周雅最后会怎么样,赵锦瑜并不关心,只是担心齐暻为此而不开心。   齐暻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也是。”   “这事要不要告诉母亲?”赵锦瑜问道。   “让我再想想。”齐暻有些拿捏不定主意,要是告诉母亲后,叶煊和周雅又不和离了,他反而破坏了母亲和周雅的关系,其中牵连着叶煊,说不定会影响到母亲和叶叔的感情,可要是不告诉吧……又怕两人真的和离了,叶叔没个心理准备,事发后受不了怎么办?尤其是开国至今,叶家还没有出过和离或者休妻的人。   齐暻犹豫了两天也没有下定决心,   就在第三天,齐暻仍旧未下定决心,但叶煊和周雅却仿佛真的下定了决心,直接去找了叶昭和盛阳长公主,赵锦瑜得到消息后,便带着齐暻去了玉兰院,,这次没有人拦着,两人很顺利的就进了花厅。   此时,叶煊跪在叶昭和盛阳长公主面前,周雅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面色都不好。   “父亲,我和周姑娘想好了要和离。”没有发现赵锦瑜和齐暻二人进来,叶煊对叶昭说道。   叶昭还未说话,盛阳长公主就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这才成亲几个月,说和离就和离,拿成亲当儿戏呢?我不准。”   齐暻连忙上前安慰道:“母亲,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气。”   见到心爱的儿子一脸担心,盛阳长公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别过头去,不再看叶煊和周雅,她生气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叶昭,当初叶昭好说歹说也不管用,两人非得要在一起,怕两人出事,叶昭和周家这才同意了,只是没想到感情来的快,去得也快,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叶昭苦见齐暻安抚好了盛阳长公主,这才苦笑着对叶煊说道:“当初你求我的时候,我就与你说过,既然成亲,就要想好一切,成亲是结两姓之好,尤其是周家叶家这样的人家,并单单只是你们俩人的事情,你当时说想清楚了,现在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叶煊心中愧疚,嘴巴张张合合也没能开口。   反倒是周雅,她说道:“我主意已定,其他的不用多说。”   叶昭闻言,轻轻一叹,“眼下你们刚争吵过,这事还是多冷静几天再说吧!”   周雅当初是看中叶昭对她百依百顺,人又俊美风流,如今叶昭事事都要争风吃醋,连她与好友见面也要干涉,而且此刻更是频频与别的女子暧昧,她是一天也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从袖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往桌上一放后,周雅身后的贴身丫鬟也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来,周雅道:“不要再耽搁时间了,签字吧,我还要清算嫁妆。”   与母亲早逝,父亲不管的喻窈相比,周雅是周家独女,一向备受宠爱,和离了,直接回周家便是,她完全不会因为顾忌到退路而选择凑合着过下去,何况大耀和离再嫁的人并不少,以周雅的家世,即使再嫁不了叶家这样的人家,但也不会太差。   叶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只要你们以后不要后悔今日就行。”   叶煊知道叶昭同意了,也就签了和离书。   当初是他太天真,以为只有有感情就行了,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完全无法忍受周雅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即使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和离之后,周雅当天就回了周家,而叶煊会谋一个外放的职缺,短时间内不准备回京,尽量减少这件事对叶家和周家的影响,周雅若再有喜欢的人也好另嫁。   叶昭因为叶煊和周雅和离的事情,心情郁郁,在送走了叶煊后,盛阳长公主拍板决定和叶昭一起带着赵锦瑜齐暻准备去平州的庄子小住几天。   平州离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若有什么事情,赶回京城也很方便。   因为早早的就出发,出城后,官道上并没有什么人,齐暻见两旁树木成荫,还有不少野花开的艳丽,景色正是不错的时候,便弃了马车,骑马与赵锦瑜并行,两人不时的说着悄悄话。   赵锦瑜看着笑容满面的齐暻,眼里也有了一丝笑意,齐暻是个心宽的人,再不高兴的事情,过个两三天,也就忘在脑后了,她爱极了这样的齐暻。   与赵锦瑜聊了一会儿后,齐暻便独自骑着马高兴的来回跑,看见开的最为漂亮的花朵,时不时的替盛阳长公主和赵锦瑜摘上一朵,让她们别在发髻上。   “阿瑜,你真漂亮。”齐暻终于玩累了,便放缓了速度,见到赵锦瑜已经取下头上装饰用的玉钗,别上了自己摘得花朵,忍不住赞叹道,甚至伸了手想要去牵赵锦瑜。   赵锦瑜握住齐暻的手,看着齐暻因为兴奋过度,白皙的肌肤上染了一层红,笑着道:“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   赵锦瑜陪着齐暻在小山庄里高高兴兴的玩了两天后,齐暻便接到了董如意的来信说是有事需要他们帮忙,正好赵锦瑜也有事要处理,两人便和盛阳长公主告别回了京城。   董如意约见两人的地方是一间较为偏僻的茶楼,赵锦瑜和齐暻到了茶楼的时候,人并不多,到了董如意指定的雅间,董如意还没有到,两人吃了一会儿东西后,才见到一个人着遮遮掩掩的走来。   “如意,你怎么才来?还打扮的这样奇怪?”齐暻有些好笑的说道,眼前的董如意一身土黄色的麻布衣服,头上带着斗笠,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董如意是跑着来的,他脱下斗笠放一边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后,才愁眉苦脸的说道:“别提了,你表姐不知道发什么疯,成日都跟我过不去。”   齐暻只有一个表姐,那就是福成公主。   “你这次找我和阿瑜回来就是为了表姐的事吗?”齐暻问道。   董如意叹了口气,点头道:“可不正是为了这件事吗?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我实在拿福成公主没有办法。”   “发生了什么事吗?”赵锦瑜看着董如意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好奇福成公主做了什么事,要知道董如意脾气着实很好,一些小事,笑笑也就算了,他并不会在意。   再次叹了口气,董如意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和福成公主和离后,董如意一心向佛,虽然不至于剃发出家,但每日将书局的事情打理完后,便会到慈悲大师介绍的寺庙去修禅诵经,这样的生活对董如意来说,再舒适惬意不过。   不巧有一日,他正在寺庙里诵经的时候,遇到了来上香的福成公主,也不知道是哪里触碰到了福成公主的神经,从那天起福成公主天天来,月月来,这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董如意的生活。   公主是君,董如意是臣,退让的自然是董如意,不会是福成公主,没有办法,董如意只好换了一间寺庙继续修行,只是没想到,福成公主又跟来不说,还带着驸马商铭一起。   两人在他面前亲热恩爱,董如意虽然和福成公主和离了,也愿意祝福福成公主和商铭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福成公主和商铭不要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董如意决定眼不见为净,又换了好几家寺庙,但也没有摆脱福成公主和商铭。   董如意也不笨,哪里还不知道福成公主是专门针对的自己,最后董如意只好回到了法严寺,但就算这样福成公主还是跟了来。   而且因为福成公主每日的饭菜,慈悲大师这个贪吃的到没有什么意见,但董如意没有修炼到不为外物所困扰的地步,他觉得很在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写信给齐暻求助。他希望请齐暻劝劝福成公主,既然嫁给了喜欢的人,那就要好好过日子。   “这可不好办,表姐那个性子,可不听人劝的,舅舅舅妈也拿她没有办法。”齐暻回道。   因为是舅舅唯一的女儿,福成公主很得宠爱,做事常常一意孤行,要不也不会和董如意和离嫁给商铭。   “那我要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躲家里不出门吧?”董如意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喜欢了福成公主那么久,怎么能不了解福成公主的性格,只是他实在没办法了。福成公主身份尊贵,打不得骂不得,更赶不得。   “我到有一个办法。”就在董如意和齐暻都着急的时候,赵锦瑜开了口。   “什么办法?”两人齐声问道。   赵锦瑜说道:“想来公主看你这样,也是觉得有趣,要是你表现的和其他僧人一样,公主说不定会觉得无趣,便自行离开了。”   “可是我根本做不到在有干扰的情况下一心一意的修行。”董如意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这个好办。”赵锦瑜说道:“我可以点穴,让你听不到别的声音,这样你就不会受外物所饶,待公主离去后,我再为你解开,你看如何?”   “好。”董如意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   “不过我们最好双管齐下,公主还有什么喜欢的?我们可以找一些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赵锦瑜说道。   “公主喜欢欣赏美男子。”董如意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公主有了商铭,或许并不再喜欢美男子了。”   “先试试,万一有用呢。”齐暻说道:“这样好了,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探探公主的口风,你的话就按照阿瑜的方法做。”   “也只能如此了。”董如意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宴会   福成公主看着两人笑道:“怎么有空来找我?”   齐暻见福成公主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样子,显然最近过的很好,轻咳一声道:“我有一座园子,这几日桃花开的正好,便办了一个桃花宴,得知表姐最近颇为空闲,便特意来给表姐送帖子,不知表姐有没有兴趣?”   “桃花宴?”福成公主问道:“请了那些人?”   “请了一些我和阿瑜的朋友,还有京中的一些公子小姐。”齐暻道:“还有三表哥也要去的,本来也想请太子表哥一起,只是他最近忙于政事,不得空闲,也就作罢了。”   福成公主一听,问道:“三弟肯去?他最近不是磨着父皇母后答应他娶周雅,便是跟着贺烨张历他们几个一起围着周雅转,怎么肯去你那儿?”   “这要问阿瑜了。”齐暻说道。   赵锦瑜简单的说了一下:“喻窈与王嫣关系不错,王嫣与周雅关系也不错,既然周雅要去,那些世家公子自然也愿意去的。”   “还好我那园子够大,不然这么多人还真不好招待。”齐暻本来还在为美男发愁,赵锦瑜便提出了请周雅一起来,因为喜欢周雅的男子大多是美男子,比如贺烨的风流俊美,顾朗的温润儒雅,张历的邪气霸道等,总之与周雅交往的男子大多有一副好皮囊,这样正好供福成公主欣赏。   齐暻一听觉得也对,福成公主对于这些美男一向是远观而不是近玩,只是单纯饱饱眼福,请这些人正合适。   与福成公主约好了时间后,齐暻和赵锦瑜便回公主府商量桃花宴的事情,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不要被人看出破绽来。   桃花宴不管是赵锦瑜还是齐暻都是第一次办,幸好有公主府的长史女官在一旁看着,也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很快就到了桃花宴的那一日,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众人,齐暻不经有些讶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锦瑜有喻窈这个不错的帮手,对这事到很清楚。   原来,由于齐暻发帖请的都是一些公子小姐,他身份高贵,这还是第一次下帖请人,请的人自然是要给他面子的,而因为不拘泥与身份高低都下了帖子,虽然齐暻办桃花宴只是给公主欣赏美男用的,但保不准其他人起了相看的心思,故而都尽量展现自己漂亮的一面。   换句话来说,齐暻的桃花宴已经变成相亲宴了。   齐暻闻言一怔,他到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不过……齐暻有些担忧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赵锦瑜看着齐暻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放心,我有安排人在暗地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这次要不是有阿瑜你在旁边,我肯定会手忙脚乱的。”齐暻崇拜的看着赵锦瑜,虽然赵锦瑜也是第一次,但是和他毫无经验相比,赵锦瑜只听那些女官说一次,便明白了,哪像他非得要人一步一步告诉他怎么做。   看着齐暻突然变得水汪汪的眼睛,赵锦瑜顿时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连忙道:“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让客人等着不好。”   说完,便走了进去。   春日的宴会,吟诗作对画画行酒令是少不了,因为今日没有长辈,众人少了约束,便便三三两两的和朋友坐在一起,也无需齐暻这个主人交代,便自行玩乐起来,这倒让齐暻松了口气,他虽然大场面见过不少,但却不善应酬,如今见众人都玩得高兴,也就放下心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福成公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   赵锦瑜和齐暻也没有等多久,福成公主便来了,一向与福成公主形影不离的驸马商铭却没有跟在身边。   “怎么没有见驸马?”齐暻问道。   “驸马是个有能力肯上进的人,我求父皇给他一个实缺,他正忙着呢。”福成公主一边说,一边看着树下一水儿的俊男美女,说道:“难怪你这次要请我来,我很满意。”   齐暻将很满意的福成公主领到了特意为她准备的凉亭,这里既安静,又能将远处的景色净收眼底,是一个很不错的赏景之地,赵锦瑜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她本想和齐暻一起打听一下关于董如意的事情的,但有人偏偏要作死,赵锦瑜不得不离开一下,她向福成公主行礼之后,又和齐暻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福成公主并没有错过赵锦瑜眼里的不快。   “一点小事儿罢了,不值得表姐费心。”赵锦瑜说的是她五妹妹赵翎的事,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齐暻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他现在纠结着怎么开口问董如意的事情。   他是直接问比较好还是要旁敲侧击比较好?   还没有等齐暻纠结完,福成公主就抚掌笑道:“小表弟,你知不知道董如意最近在干什么?”   齐暻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干……干什么?”   福成公主也不是真想要齐暻回答,她哈哈一笑说道:“如意他最近成天儿在庙里念经,我找了他几次,他见我就跟老鼠见到猫似得,那模样简直有趣极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那么有趣?”说完,福成公主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暻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愣了一下后,齐暻才开口道:“有什么可笑的?”   福成公主用帕子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拭去,才缓缓开口道:“你不知道,以前他就像是我身前的一条狗似得,见到我只有巴巴黏上来的,哪有如今避之不及的样子?”   “表姐……”听到福成公主将董如意说成一条狗,齐暻有些不高兴的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福成公主挥挥手:“我知道你和他要好,我也只是逗他玩玩,毕竟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我和他也有好几年了,不会拿他怎样的,眼下也只是觉得他可笑,说不得那天就厌烦了,你不用担心。”   齐暻见福成公主漫不经心的态度,也知道她不当一回事儿,便只好按照原来的计划,将那些公子哥和福成公主说上一说,福成公主果然很感兴趣的和齐暻说了起来。   这边,赵锦瑜到了湖边的时候,赵翎已经和贺烨分开,赵翎艳红的嘴唇说明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事,赵锦瑜想了想也就没有上去,而是收敛了气息,躲在一旁。   赵翎不知自己嫡姐正在旁边偷看,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贺烨,柔声说道:“贺郎,不知你何时上门提亲?”   “提亲?”贺烨挑眉,笑道:“什么提亲?”   赵翎瞧着贺烨含笑的脸,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下意识的绞着手帕,就算她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是说起婚嫁之事,还是很害羞的,但是想到往日贺烨对自己的柔情,赵翎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赵翎的声音太小,贺烨没有听清,又问道:“你再说一次。”   赵翎大声重复了一次:“你什么时候娶我?”   贺烨一脸莫名的看着赵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   赵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不是说过要娶我进门的吗?”   贺烨嗤笑一声,目露讽刺的说道:“玩笑话你也当真?再说我已经定亲了,是周阁老的嫡亲孙女。”   赵翎面色平静的问道:“这么说……至始至终你都是玩我,不曾想过要娶我?”   说完,赵翎便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有在石头上一滴一滴晕染开来的水迹说明赵翎此刻的心情并不如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看见赵翎落在地上的眼泪,他对于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孩儿总是很心软,他想了想,说道:“雅儿是我心中所爱,我的正妻之位只能是她的,至于你,我实在不忍见你如此伤心难过,我可以纳你做妾。”   “做妾?”赵翎抬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怒火,她一巴掌打在贺烨脸上,又啐了他一口:“做你妹的妾。”   贺烨显然没有想到在他面前一向温柔小意的赵翎会打他,还向他吐口水,不禁有些呆住。   赵翎是学过拳脚功夫的,见到呆着的贺烨,连忙冲着贺烨的命根子使劲一踹,将贺烨疼的‘嗷’一声后,便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命根子不住的叫唤,赵翎又补上一脚,将贺烨踹到湖里,怒道:“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活该!”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五妹妹。”赵锦瑜闪身而出拦住赵翎的去路。   看见赵锦瑜出现,赵翎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忐忑的唤道:“四姐姐。”   就算大耀朝再怎么开放也是古代,她不敢想赵锦瑜刚才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跟我来。”赵锦瑜朝着来路返回,赵翎连忙跟上。   赵锦瑜边走边说道:“贺烨风流花心,与他在一起的良家女子,一般有三个下场,一是进英国公府做妾,二则送到家庙,三则病死。”   赵翎闻言脚下顿时一软,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   要是她和贺烨的事情传出去,连累了赵家的名声,害的其他兄弟姐妹嫁娶艰难,她简直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其实这事说严重也不严重,要是贺烨娶她,就没有什么,但……贺烨那个渣明显没有娶她的意思。   赵锦瑜脚步不停的走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赵翎跌倒。   就在赵翎心灰意冷的想着自己要不要自杀,免得以后受苦的时候,前面传来赵锦瑜的声音,“今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并没有见过什么英国公世子。”   赵翎一怔,随即明白了赵锦瑜的意思,她连忙起身,欣喜若狂的跟在了赵锦瑜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帮忙   在赵翎惴惴不安的目光中,赵锦瑜带着赵翎到了凉亭,周围伺候的下人因为福成公主的命令退的远远的,到是方便了赵锦瑜。   赵翎跟在赵锦瑜身后,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不已,但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善后的办法,听到赵锦瑜能够帮她的时候,她心中是高兴的,但冷静下来后,却又有些怀疑,她这个一向冷漠的嫡姐真的是要帮她而不是要害她吗?   这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感受让赵翎觉得太难受了,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她心头再怎么想,在刚才冲动之后,她已经无路可退,只得跟在这个嫡姐后面。   “阿瑜。”齐暻拉着赵锦瑜坐下,又为赵锦瑜倒上茶水。   赵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亭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她是认识的,正是她未来的姐夫齐暻,另一个女却有些不同,虽然随意靠坐着,但是那身打扮和一股说不出地气质,让她看上去雍容而又高贵。   这样的女子一定不是普通人,赵翎看着赵锦瑜等着她介绍。   赵锦瑜端起茶喝了一口后,才开口说道:“这是公主。”   赵锦瑜这么一说,赵翎立刻就猜到眼前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圣上唯一的女儿,因为另一位盛阳长公主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赵翎向福成公主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公主。”   福成公主见赵翎生的娇小可爱,此刻虽然形容狼狈,但却显得俏皮而不会让人厌恶,便说道:“不必多礼,你也坐下吧!”   赵翎向福成公主告谢一声,走到赵锦瑜身边坐下。   赵锦瑜开口说起了刚才赵翎与贺烨的事情,赵翎心中大骇,面色顿时惨白起来,她拿捏不准赵锦瑜在福成公主面前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但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低着头,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赵锦瑜三两句就将事情说了个清楚,齐暻听完后,忍不住打量赵翎,以前因为赵锦瑜的不喜,他也没有太过在意赵翎,只是看着平日里赵翎的言行举止也是个端庄的小姐,只是……没想到赵翎竟然会对贺烨做那样的事情。   福成公主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她颇有兴趣的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你如此娇小,你当真将贺烨那儿狠狠踢了一脚,又将他踹下水去?”   赵翎木然的点了点头。   “还真有趣,平日里贺烨风度翩翩的,我还真想见一见他失态的样子。”福成公主说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锦瑜,“你将此事说出来,是想我帮你吧?”   赵锦瑜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便回道:“并不需要公主帮忙,此事说出来,不过博公主一笑罢了。”   福成公主讶异的看了赵锦瑜一眼,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赵翎,笑道:“罢了,此事是我自作多情。”   赵翎一听,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赵锦瑜有什么手段,但是她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福成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儿,还有谁比她更好呢?她起身跪在福成公主面前,求道:“求公主帮忙?”   “看来我还真要帮这个忙了?”福成公主不等赵锦瑜开口,便伸手抬起赵翎的下巴,看见那张因为惊吓过度而变得苍白的脸,怜惜道:“不然这么个美人儿,下场怕是不妙了。”   说完,福成公主放开赵翎,用手帕擦了擦手,问道:“表弟,锦瑜,此事就由我来处理,如何?”   “如此也好,那我就先替五妹妹谢过公主美意。”赵锦瑜对于赵翎丢下自己去求公主一事,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赵翎不了解自己,选择去求福成公主也是人之常情。   赵锦瑜不介意,却并不代表齐暻不介意,他厌恶的瞪了赵翎一眼,明明阿瑜都表明了会帮她,她却去求福成公主,当真不给阿瑜的脸面,齐暻道:“既然表姐有意相帮,那这里也没有我和阿瑜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齐暻就拉着赵锦瑜离开,完全忘了自己还是宴会的主人。   福成公主见两人离去,又将目光落在赵翎身上,笑道:“瞧瞧,为了你,我可得罪了小表弟,他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我呢!”说完还不等赵翎说完,又继续道:“好了,此事本宫说话算话,你先退下吧!”   赵翎有些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把赵锦瑜和齐暻得罪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想到此事福成公主的承诺,应该是能解决的,便也就依言退下了。   “好了,别不高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赵锦瑜看着气嘟嘟的齐暻笑道,帮助赵翎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时兴起,赵翎既然不领情也就算了,不过把福成公主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倒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齐暻不高兴本就是因为赵锦瑜,此刻也不愿意为了自己情绪影响到赵锦瑜,也就拉着赵锦瑜道:“此事既然表姐应承下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贺烨伤的如何?要是太过严重的话,恐怕表姐也要花一些力气。”   “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回贺府了,具体怎样还要等御医诊断,不过想来他伤到哪里,应该也没脸大肆宣扬,最多私下里找找赵家的麻烦,此事我还需要和父亲说一说。”赵锦瑜当时就是觉得赵翎反应颇为有趣,故而决定帮一帮她,现在虽然已经不需要她帮忙了,但她少不得要和赵晋说一声,赵府现在已经临近婚期了,她不希望出什么乱子。   “还是你想的周到。”齐暻见事情能妥善解决好,也就放下心来,不过他并不想再回凉亭,而是和赵锦瑜去见自己朋友了。   众人玩的很是高兴,贺烨的事情,因为赵锦瑜早有准备,并没有被人发现。   齐暻带了赵锦瑜走了一圈,赵锦瑜也就讲齐暻的朋友认了个差不多,大多都是一些酒肉朋友,真正玩得好的,也就董如意和一些宗室子弟。   “少爷,驸马来接公主,已经在花厅候着了。”赵锦瑜和齐暻玩的开心的时候,紫玉走到两人身旁禀报道。   赵锦瑜闻言和齐暻对视一眼后,都有些意外,还是赵锦瑜反应了过来对紫玉吩咐道:“你去请公主过来。”   “是。”紫玉退下。   赵锦瑜和齐暻到了花厅,只见商铭正负手站着,他一见到赵锦瑜两人,便笑盈盈的走了上来和两人说着话。   没一会儿,紫玉就请了福成公主过来,商铭立马就迎了上去,福成公主显然很受用,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福成公主和两人告辞后,便和商铭携手离去。   见到福成公主和商铭感情确实很好,对于董如意只是觉得有趣,齐暻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下可不必左右为难了。”   赵锦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道:“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   回到赵府后,赵锦瑜把今天在宴会发生的事情和赵晋说了一遍,让他有个准备,免得英国公找上门的时候措手不及。   随着赵锦瑜的述说,赵晋脸色发白,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会犯下这么大的错。   赵家在京中虽然也算大族,但是比不得贺家这样的权贵。   想到贺家的权势,赵晋就算再冷静,此刻也不由的冷汗直流,毕竟赵家三房在赵家也只算中等的,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他是赵老太太的嫡子,可他既不是嫡长子,也不是嫡幼子,受宠也是有限度的。   现在他不仅没有为赵家争光,所生的女儿还拖了赵家的腿,他可以想象,即使此事能够解决,赵家三房的地位在赵家也会直线下降。   赵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此事的解决方法,转了好几圈后,赵晋一拍手,想到自己大女儿的神秘,又见到赵锦瑜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连忙道:“锦瑜,你看这件事怎么解决的好?”   赵锦瑜回道:“福成公主已经答应替五妹妹做主,父亲不妨将五妹妹请来问个清楚。”   赵晋闻言立刻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将赵翎请来。   赵翎来了之后,看见赵锦瑜也在,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行礼后,柔声说道:“父亲,不知唤女儿来有何事?”   赵翎一直随着赵晋外放,可以说是唯一陪在赵晋身边的女儿,赵晋对她向来颇为疼爱,此时乖巧可爱的样子,不但没有让赵晋联系,反而让他怒火越盛,他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逆子,谁给你胆子竟然敢伤了英国公世子?你知不知道这事多大的祸事,严重了是要丢了性命的。”   赵翎从来没有见过赵晋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有些不敢置信,她是怕连累家人,可是……赵晋是她的父亲,怎么能在她受了委屈之后,不先安慰她,反而对她生气呢?何况此事若不是贺烨先招惹她,说要娶她,最后又说话不算话,她也不至于冲动之下,做出错事。   想到这儿,赵翎委屈的哭了起来,“父亲,这也非女儿所愿,若不是贺烨负心薄幸,女儿也不会那样对他的。”   赵晋对女儿的天真也是不可置信,他气的浑身发抖:“负心薄幸?你还好意思说?你和世子没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名不正言不顺的,他说要娶你,你就信了?我看你是想要巴巴的贴上去做妾。”   赵晋对这个女儿一向疼爱,在赵锦瑜婚期定下来后,他便着手替赵翎寻找夫婿人选,好让她将来过得好,如今一切没了可能不说,她还连累了一家子人,说不定他以后连官位都保不住,这让赵晋如何不气。   赵晋连绵不绝的说着赵翎,等他觉得口干舌燥停下时,赵翎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抽噎着。   喝了口水润喉后,赵晋问道:“公主有说怎么处理吗?”   赵翎摇了摇头道:“公主只说此事由她处理,并没有说别的?”   赵晋顿时被茶水呛到,咳了半晌后,问道:“还有其他人在吗?”   “还有姐姐和姐夫在。”赵翎回道。   “锦瑜,你看要……”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赵晋便看到赵锦瑜站的地方早就没有人了。   赵晋又问了赵翎一些话,但什么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只得将赵翎禁足在院子里,免得她乱跑又惹出祸事。   出了这么大事,赵晋自然是不能瞒着其他赵家人的,将此事说出来后,赵晋自然免不了一顿训斥。   在等待贺家找上门的同时,赵家也派了人去见福成公主,只得了一句‘那日赵翎和本宫在一起,并没有见过贺烨,若是贺家不信,大可让他们来与本宫当面对质。’   这句话虽说解了赵家燃眉之急,但是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贺家有的是机会动手脚,毕竟赵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在京城。   在赵家人的忧心忡忡中,十天后,贺家终于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   这几天贺家这几天之所以迟迟没有找上门来,除了贺烨的伤势之外,那是因为赵锦瑜让人将贺烨点穴丢在了一条小巷里,又让跟着贺烨的下人去找,因为穴道没解,贺烨被迫昏迷了几天,这才终于醒来。   因为伤在那里,一走路便疼,贺烨等到伤好的差不多后,这才找上门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英国公,赵晋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正常。   说来,也算赵晋倒霉,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赵家几个当家老爷,其他人都不知道,几人商量后,决定做戏要做全,因此该上朝的上朝,该访友的访友,而今天,恰好轮到赵晋休沐在家。   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英国公,再看一眼面色发白,走路发虚的贺烨,赵晋笑着将两人请到客厅。   “不知国公爷有什么事?”赵晋虽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公主已经发话了,她们要不选择承认得罪公主,要不选择不承认得罪贺家。   两相比较下,反正贺家也得罪了,只好死不承认,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咳咳,反正他们找家人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事?你女儿做的好事,莫非你就忘了?”见到赵晋一副无辜的样子,再想到儿子受的伤,英国公心中恼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赵晋一想明白,心一横,丝毫没有露出心虚来,他仍旧笑吟吟的说道:“国公爷,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下三个女儿?都是听话懂事的,不知公爷指的是哪个女儿?”   英国公见赵晋死不承认便知道赵晋应该是有准备了,冷笑道:“烨儿,你来说。”   贺烨上前一步,拱手道:“那日我去参加齐二少的宴会,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五小姐便将我约到湖边向我表白,希望我娶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已经与周家小姐订婚,自然不能娶五小姐,当下就严词拒绝了,谁知五小姐还不死心,竟要我纳她做妾,我见五小姐生的貌美,当时便应承下来,说等周家小姐进门后,自然可以将她纳为贵妾,只是五小姐不知怎的,突然恼羞成怒,将我踢下水去,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完,贺烨突然笑了起来:“我和父亲此次来,也只是想要令爱一个赔礼道歉,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要知道我不善水,这次险些丢了性命。”   见贺烨睁眼说瞎话也不脸红一下,赵晋生出一丝恼意,虽说赵翎做错了事,可要不是贺烨哄骗在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一个是养在深闺的少女,一个是久经风月的浪荡世子,要说错,也是贺烨错的多。   赵晋到是不着急了,只是样子还是要做的,他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我赵家女儿绝不可能与人为妾,不知当时有何人见到小女和世子在一起?!若单单只凭世子一张嘴,我是万万不信的。何况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世子自小练武,身手不凡,而小女一介柔弱女子,是如何打的世子?”   贺烨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等赵晋说完后,贺烨接着道:“赵大人不必恼怒,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听说贵府五小姐昔年跟着赵大人在任上的时候,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因此恼羞成怒后,趁我毫无防备将我踢下水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当面和五小姐对质,以证明我所言肺虚。”   赵晋假装想了想后,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必然有误会,既然世子坚称是小女将世子踢下水,那为证清白,我便将小女唤出来,还请国公爷和世子稍等片刻。”   说完,赵晋便起身到厅外去让人将赵翎唤来。   没一会儿,赵翎便匆匆而来,同来的还有赵锦瑜和赵翡。   赵晋指着三人道:“为了怕世子认错,我将三位女儿都请来了。”   “赵大人有心了。”贺烨一拱手,转身看着赵翎,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微笑:“五小姐,当日之事,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还请五小姐赔礼道歉。”   ‘贱人。’看着贺烨惺惺作态的样子,赵翎暗骂一声后,也若无其事的说道:“世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贺烨点头:“自然没有问题。”   “世子是在哪里受伤的?又是何时受伤”赵翎问道。   “自然是在桃花宴那一日受伤,你忘记当时你在湖边说要嫁给我之事?此事我已经禀告给父亲,等此间事了,便能将你抬进我贺家。”   赵翎听得很明白,贺烨言下之意,只要她承认了那日之事,便能嫁给贺烨,可她不再喜欢贺烨了,也不相信贺烨会有那么宽容大方。   赵翎看着贺烨深情款款的样子,心中作呕,不明白自己怎么看上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她上前一步,微笑道:“那伤了世子之人,肯定不是我,那日我一直和公主在一起,并不曾有见过世子,又何来向世子表白,又将世子踹下水呢?”   贺烨显然没有想到赵翎会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定定的看着赵翎,见她毫无心虚之意,便明白赵家可能是巴结上福成公主了。   见贺烨不说话,赵翎又继续道:“若是世子不信,大可去向公主求证。”   贺烨突然冲着赵翎一笑,说道:“我信,怎么能不信呢?”   赵翎看着贺烨的笑容,说不出地好看,但赵翎却觉得毛骨悚然,正想再细看,贺烨却转过身去对英国公道:“看来是我眼拙,认错人了,父亲,我们回去吧!”   英国公显然也很诧异贺烨的表现,其实只是福成公主的话,他们也并不太畏惧,但见到贺烨的表情,英国公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向赵晋告辞后离去。   事情能如此轻松的解决,让赵家人既惊讶又有些不放心,毕竟几代英国公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不记仇的人。   时间就在赵家人的担心中缓缓过去,直到三月二十四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嫁娶   三月二十四,天空作美,是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这天,赵锦瑜将要嫁给齐暻为妻。   无需人提醒,赵锦瑜早早的起床来,吃了一些东西垫肚子后。   全福人陈太太便来了,赵锦瑜也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出嫁,她虽然一向不喜欢被陌生人人碰触,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别人梳妆打扮。   “瑜儿……瑜儿……”   赵三太太泪汪汪的看着身着嫁衣的赵锦瑜,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脸上全无喜意,知道的,当她舍不得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丧。   李老夫人一进门就听见赵三太太跟叫魂儿似得,顿时就将她赶到一边儿去。   看着赵锦瑜凤冠霞帔,李老夫人觉得心头一酸,她一手带大的外孙女就要出嫁了,她拉着赵锦瑜的手说道:“以后和外孙女婿好好过日子。”   几位舅妈也围着赵锦瑜传授一些夫妻之道。   赵家的几位太太则尴尬的站在一旁,自从得知赵锦瑜要嫁给齐暻后,她们也不是没有尝试着打好过关系,可是赵锦瑜软硬不吃,这么多天下来,关系还是如此生疏。   很快,吉时就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远处传来。   “花轿来了。”有人在屋外喊道。   陈太太将赵锦瑜扶到正堂,赵锦瑜感觉有人站到自己的身边,闻着熟悉的熏香味儿,赵锦瑜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齐暻,虽然她看不到齐暻此刻的样子,但她知道齐暻穿着吉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辞别父母时,赵锦瑜心底一丝不舍都没有,她在外祖家长大,对外祖家很是亲近,婚后她也能时常回去,故而并不怎么伤感。   最后,由赵晗背着赵锦瑜上了花轿,   轿子是八人抬的,赵锦瑜坐在里面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从今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齐暻在一起了。   花轿停在了公主府面前,门帘被掀起,一只手伸到了赵锦瑜面前,赵锦瑜笑着将手握了上去。   跨过火盆,拜过天地,赵锦瑜被人扶进洞房。   等头上的盖头被掀开的时候,赵锦瑜便看见脸带红晕的齐暻笑吟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阿暻。”赵锦瑜柔声唤道。   “恩。”齐暻脸顿时变得通红起来,他左看右看,就是没敢再看赵锦瑜。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片笑声,董如意笑道:“新郎害羞,这倒是第一次见到。”   福成公主接过话,说道:“可不是,新娘子这般漂亮,表弟可是有福了。”   众人闻言,细细打量着这个在京中名声并不太好赵四小姐,这才发现赵四小姐,修眉俊眼顾盼神飞,这通身气派比之公府侯府对的小姐也差不到那里去。   一阵笑闹后,赵锦瑜与齐暻吃了子孙饺子,喝了交杯酒后,齐暻便被叫出去应酬,房间里留下的妇人和赵锦瑜也不熟,倒也知情识趣的说了几句祝福话,留了一句以后常来往,也就离开了。   屋中只留下赵锦瑜和燕云燕芝几个,在燕云燕芝的伺候下,赵锦瑜卸了妆,又将繁重的头饰,手镯,戒指卸下,又洗了个澡。   刚收拾好没多久,齐暻便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赵锦瑜问道。   “有母亲挡着,哪里还有不长眼的人灌我酒?!”齐暻一把抱住赵锦瑜,说道:“今天可真累呀,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因为齐暻年纪尚小,身子还没有长成,洞房自然要延后两年再圆,免得坏了身子,所以赵锦瑜两人还是如以前一样,抱着睡觉,唯一不同的是,赵锦瑜以后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不必再偷偷摸摸的翻墙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QAQ结婚好难写啊,从下午写到现在   ☆、奇怪   赵锦瑜和齐暻是皇上赐婚的,第二天自然是要入宫谢恩。   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并无其他妃嫔,上面也没有太后太妃,下面虽然有太子妃,但也是皇后的媳妇,整个后宫完全是由皇后说了算。   皇后怀胎十月,平安生下一位小公主,最近正是高兴的时候,此刻又见到自小疼爱长大的齐暻成家立业,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对赵锦瑜也是爱屋及乌,当即就赐了许多东西,又留两人吃了饭,才放人离开。   出了长乐宫,赵锦瑜想到自己的师傅,去见一见也是应当的,毕竟自己能和齐暻成亲,与师傅也是有干系的。   不过赵锦瑜想着大长公主的话,必不是无的放矢,也就不准备带着齐暻一起去,便对齐暻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见见师傅。”   齐暻听赵锦瑜说过她师傅性情孤僻古怪,此刻不带自己去,也没有意见,点头同意道:“我去前面的百花园等你。”   “好。”赵锦瑜捏了捏齐暻的手,便自个儿朝着游仙宫走去。   到了游仙宫,赵锦瑜没有见到要见的人,想着师傅或是心血来潮又出宫去了,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锦瑜并不意外,知道师傅行踪莫测,也没找人多问,就便折返回去。   齐暻和赵锦瑜分开后,见百花园的花开的正好,百花竞相绽放,心血来潮,决定摘一些花送给赵锦瑜。   赵锦瑜到百花园的时候,齐暻正指挥者人摘花,他嘀嘀咕咕的说着话,赵锦瑜的耳力极好,自然听得到齐暻为什么要摘花,她心中喜悦,脚步也停了下来,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欣赏够了后,赵锦瑜准备上前和齐暻一起摘花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赵锦瑜眼前。。   “师傅……”赵锦瑜情不自禁的低呼一声。   石敏显然没有看见赵锦瑜,也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只是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向前走着,她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竟然有人会长得这么像他。   齐暻被人直勾勾的盯着,自然是有感觉的,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年约三十,身着宫装的漂亮女子呆呆的看着自己,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齐暻忍不住退了两步。   石敏浑然听不清别人的话,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摸齐暻的脸。   赵锦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师傅,竟然连身形都忘记隐藏起来,想到大长公主的警告,又见到石敏的动作,赵锦瑜身影一晃,站到了齐暻面前,伸手一拍。   ‘啪’的一声,赵锦瑜打掉了石敏的手后,也有些怔住,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打中师傅,她和师傅的差距她很清楚,这是年纪累积起来,并非一时之间可以逾越的。   齐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明显,赵锦瑜现在很紧张,甚至将他的手捏的生疼,但齐暻没有吭声,他纵然不能帮到赵锦瑜,但也不希望赵锦瑜因为自己的原因失态。   三人奇怪的样子,自然引起了宫人的注目,但是没有吩咐,伺候的宫人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去将皇后娘娘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   “你不是他!”   就在赵锦瑜防备之际,石敏突然开口道。   玉郎从来就不会有这样干净的眼神,她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和玉郎很相像的人,被保护的很好,所以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周身也没有玉郎那样忽然天成,叫人畏惧的威严。   不过眼前这人就算不是玉郎,也该是和玉郎有关系的,否则哪能这么巧,出现在皇宫呢?   赵锦瑜见石敏并没有杀气,心也就放下一半,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师傅,你认得阿暻?”   石敏并没有回答赵锦瑜的问题,反问道:“你们成亲了?”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赵锦瑜看上的周沁那丫头的儿子。   赵锦瑜有些不明白石敏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点点头说:“今天正是进宫来谢恩的。”   石敏一听,便能确定齐暻是谁了,她叹了口气,有些怀念的说道:“原来你是周沁的儿子,也难怪长得和玉郎那样像,要是玉郎能见到你,想必很开心。”   玉郎?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锦瑜便想起了那次去游仙宫的事情,师傅对玉郎情深意重,甚至在玉郎死了之后,也都念念不忘。   赵锦瑜对于自己的师公是谁一直有几分好奇,此刻听到石敏的话,顿时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   阿暻和玉郎之所以长得像是因为他是周沁的儿子,而大耀国姓是周,这样说来,玉郎的身份昭然若揭。   而皇后的到来,肯定了赵锦瑜的猜测。   一听是齐暻的事情,匆匆赶来的皇后,在见到石敏后,她愣了愣,很快便低眉敛目的叫道:“见过母后。”   在太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皇后就畏惧着太后,如今见面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皇后娘娘的话,赵锦瑜已经肯定师傅口中的玉郎,应当就是英年早逝的昭慧太子。   “外祖母?”齐暻也是惊呼一声,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怪怪的人,竟然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外祖母。   石敏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也是温柔慈爱:“正是。”   赵锦瑜还好些,她见过石敏说到昭慧太子的神情,倒也不怎么惊讶,反倒是皇后一脸见鬼的样子,她婆婆不是不喜欢公公的吗?连太后也不愿意做,如今只因为齐暻和公公长得像就这么温柔,是几个意思?   在皇后惊讶的目光中,石敏又道:“以后你来游仙宫的时候把这孩子也带上吧!让他陪陪我。”说完,石敏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在见识过赵锦瑜的神出鬼没的轻功后,齐暻对石敏的突然消失不感兴趣,他拉着皇后的手,问道:“舅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暻有些不敢置信,皇太后不是死在那场宫乱之中了吗?而且年岁也对不上啊,哪能这么年轻?   看着齐暻和赵锦瑜好奇的模样,皇后想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便道:“先回长乐宫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说起来,这武帝朝的事情就像一盆狗血。   当初文帝在世时,把孝敬皇后指给了武帝,然而那时候还是皇子的武帝并不喜欢孝敬皇后这种刚强能干,能独当一面的女子,更喜欢那种温柔小意,事事顺着他捧着他的女子。   那时候,中宫无子,众位年长的皇子你争我夺,武帝自然也有那个心思,在孝敬皇后的帮助下,最后武帝登基,孝敬皇后成了皇后,她的儿子自然也就是太子。   武帝虽然不喜欢孝敬皇后,但孝敬皇后却爱极了武帝,当王爷的时候武帝还要遮遮掩掩的喜欢人,一登基后,立马就将喜欢的人封为贵妃。   孝敬皇后越打压贵妃,武帝就越厌恶皇后和太子,越发喜欢贵妃和吴王。   最后武帝乾纲独断后,更是越发的纵容着贵妃和吴王,甚至明里暗里的表示要废太子立吴王,孝敬皇后气的不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幸好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敏而好学,文武兼备,很得大臣拥戴,加之废立太子易动摇国本,这才作罢,并将当时帝都明珠石敏选为太子妃。   可那时候谁都知道,石敏与吴王才是一对。   于是,后来在太子妃的帮助下,贵妃与吴王藏龙袍玉玺于东宫,意图诬陷太子谋反,武帝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哪怕这个栽赃很明显,武帝自然还是信了,将太子囚于东宫。   太子上书辩白,被武帝斥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太子为证清白,自尽东宫,武帝震惊之下对外称太子是暴毙。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孝敬皇后查明太子死亡的真相后,竟欲行刺武帝,不成功之后,更是当场撞柱而亡。   说到这,作为当时的亲身经历者的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半晌也没有说话。   “然后又怎么样?”齐暻正听得入迷,见皇后不说话,连忙追问道。   “然后……武帝目睹爱妻惨死眼前,竟当场呕血昏迷过去,清醒过来后,武帝下旨让位于皇太孙,月余,武帝咳血而亡,故而现在,众人也要齐声称赞,武帝与孝敬皇后夫妻情深。”   皇后的话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事,赵锦瑜和齐暻都清楚。   武帝崩后,贵妃殉情,吴王紧闭门户,但是陈王,赵王,韩王却打着替父报仇的幌子,准备谋反,这便是武帝三十六年的宫乱。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说到这,皇后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齐暻和赵锦瑜也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该问。   听了皇后的话,赵锦瑜也知道盛阳长公主不愿意让石敏见到齐暻的缘故,并没有赵锦瑜想的那么严重,无非是对石敏心有怨恨。   既然知道事情的始末,赵锦瑜也就放下心来,在长乐宫吃了晚饭,才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门后,见到天边金色的太阳,齐暻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竟然不知道外祖父的死和外祖母有关。”   从小,齐暻就听到母亲夸赞着外祖父,就连对大哥的要求,也是比照着外祖父来的,因此他一直对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外祖父十分崇拜。   “都过去了。”赵锦瑜握住齐暻的手说道,她得到的消息要比齐暻多些,比如镇压那场宫乱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傅,而陈王,赵王,韩王以及他们的子孙都死于那场宫乱之中,以至于武帝的儿子就只留下吴王一人,可想而知,当时的宫乱死了多少人,又牵连了多少人,以至于成为所有人的禁忌。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   或许是因为大婚的关系,又或是因为齐暻的关系,赵锦瑜得了一个月的长假,不用处理事务,又是新婚,赵锦瑜和齐暻第二天难得的偷了一会闲,晌午了,还躺在床上。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赵锦瑜看着齐暻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后,将齐暻的头发缠在指尖后,才笑着说:“趁着我这时有空,以后要陪着你到处玩可不容易。”   现在两人已经是成亲,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亲我我,齐暻轻轻咬了咬赵锦瑜的嘴唇,才半趴着道:“我到没有想去的地方,你让我想想。”   说完,齐暻盘腿坐了起来,完全没有意思到因为昨晚的胡闹,他已经春光外露,大半个胸口都露在外面,看着齐暻白皙的肌肤,赵锦瑜舔了舔唇,立马将齐暻扑倒,压在身下。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后,才停下来。   齐暻灵光一闪道:“趁着你这个月有空,我们把院子重新修整一番。说起来,我们现在已经成亲了,以后肯定是要一起住的,现在这个院子稍嫌小了些。”   赵锦瑜点点头:“都听你的。”   齐暻知道赵锦瑜很喜欢自己,在这数月的相处中,他也很是喜欢赵锦瑜,此刻见赵锦瑜应下来,便满心欢喜的说道:“以后房子是我们两个人住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锦瑜对衣食住行并没有什么要求,想了想道:“你喜欢就行。”   齐暻又问了几次,赵锦瑜都随着他的意。   见赵锦瑜是真的没有什么要求,齐暻索性道:“不若将院子推了,重新修一个大些的,书房浴池什么都一起,反正公主府就我们两人,跑来跑去的也麻烦,这些天我们就到别院去住,左右你也不用处理事情。”   公主府是前朝亲王的府邸,两个人住着的确是空荡荡的,赵锦瑜有轻功还好,像是齐暻这样的,从一个内院到外院都是要坐轿子才行。   这公主府在盛阳长公主出嫁的时候,皇上便言明这公主府算是盛阳长公主的私产,后来和冀安侯和离后,盛阳长公主又嫁给叶昭,两人夫妻感情和睦,公主府也就用不着了,盛阳长公主在搬去叶府前,已经把公主府的房契和下人的卖身契都给了齐暻。   如今齐暻要推了重建,到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将事情都吩咐下去后,赵锦瑜和齐暻便施施然的去了别院。   第一天,赵锦瑜和齐暻进宫去谢恩,第二天要去冀安侯敬茶,第三天要回门,这些盛阳长公主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也就耐心等着。   只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都已经第五天了,怎么还不见齐暻他们的身影,盛阳长公主摔了一个花瓶后,又起身在房里来回踱步,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叶昭看着妻子烦躁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慰,妻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在乎齐暻这个儿子了,但这些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故而叶昭只能尽量安抚着盛阳长公主。   “阿沁,我已经让人去公主府看看了,你别急。”   盛阳长公主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担心是没有必要的,齐暻已经长大了,身边又有赵锦瑜照顾着,怎么都不会有事,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要长时间没有见着齐暻,她就会害怕齐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了伤?   越想,盛阳长公主就越来越烦躁,就连叶昭的话也有些听不进去,幸好叶昭派去的下人将消息带了回来。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下人有些无语的说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成婚第二天就去了别院,公主府现在正在按照二少爷的心愿重新修建院子。”   听到不是有事,盛阳长公主松了口气,忙让人准备马车,急冲冲的和叶昭一起带着叶梅去了别院。   盛阳长公主到别院的时候,齐暻和赵锦瑜正躺在院中的榻上,晒着太阳赏这花,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东西吃,形容举止十分亲密。   “哥哥,嫂子。”叶梅被叶昭放下来后,急急忙忙的就跑到了齐暻旁边。   齐暻想到刚才自己和赵锦瑜亲密的样子被人看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叶梅抱在怀中后,问道:“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来看看。”盛阳长公主道。   叶昭知道妻子一遇见齐暻的事情就没了理智,不得不开口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赵锦瑜和齐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问道:“什么事?”   “……”   叶昭一阵无语,半晌才道:“敬茶、回门你们都忘了?”   赵锦瑜和齐暻恍然,对视了一眼后,齐暻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院子,想着他和赵锦瑜在这里渡过的几天,忍不住对赵锦瑜说道:“我们下次再来吧!”   赵锦瑜刚想开口,盛阳长公主就舍不得儿子难过,一锤定音,“你们继续玩,敬茶回门不去也罢。要是有人问,就这一月你陪着舅舅,别人也不敢问。”   见盛阳长公主发货,赵锦瑜和齐暻点了点头。   盛阳长公主也就是确定儿子是不是好,确定了也就不打扰两人相处,让齐暻给她每天给她写信后,盛阳长公主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   因为盛阳长公主的话,赵锦瑜和齐暻在别院高高兴兴的玩了一个月,直到最后一天,才高高兴兴的回了京城。   这时公主府已经按照齐暻的要求修缮完毕。   齐暻改的只有内院,除了原来的正房外,齐暻又圈了三个院子进去。   赵锦瑜和齐暻拉着手转了一圈,只见院中的花草树木多半没有动过,只是适当的又栽种了一些花草,让院子显得没有那么空荡荡的。   而几个院子的水塘原就是相连的,因此干脆挖成了一个百丈宽的湖,又载了不少水生花,一眼看去,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又沿湖修建了游廊与阁楼,最让赵锦瑜和齐暻喜欢的是别出心裁在湖中心修建的那座小巧玲珑的阁楼,风一吹,阁楼在竹林里若隐若现,齐暻想着以后炎炎夏日睡在里面,该是何等惬意?   “既然新修了院子,不若请母亲过来住上一段时间?”赵锦瑜说道。   齐暻自然点头同意,公主府和李家隔得也不远,没一会儿盛阳长公主就到了,看着改的面目全非的院子,笑骂道:“你到会享受。”   齐暻点点头,“以后我和阿瑜都要住这里,自然要建的舒适妥帖,母亲若是五十,不妨带着妹妹来住上一段时间。”   盛阳长公主点了点头:“你妹妹最近一直念着你,等会儿她醒了,你去看看她。,至于我就不用了,省得你们不自在,让你妹妹时常来就行了。   盛阳长公主还打算和叶昭游山玩水,只是一直没能成行,一来齐暻还没有成亲,二来叶梅太小,如今齐暻成亲,盛阳长公主也就准备把叶梅放齐暻这里。   齐暻对妹妹一向疼爱,此刻听见长公主的话,看了赵锦瑜一眼,见赵锦瑜不反对后,也就点了点头。   陪着盛阳长公主说了一会儿话,赵锦瑜说要去处理事情,起身离开后,齐暻凑到盛阳长公主身边,小声问道:“母亲,明日我和阿瑜要去将军府,要备些什么礼?”   来往的礼物一般都是由公主府的长史准备,只是赵锦瑜和齐暻感情好,所以对于赵锦瑜的外祖家也就格外重视。   盛阳长公主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便指点了一些李老将军和李老夫人的爱好。   齐暻一一记下后,又去库房挑选喜欢的东西。   盛阳长公主的嫁妆已经一分为三,大的那份留给冀安侯世子齐昊,齐暻也分了一些,其余的给叶梅留着。   当初盛阳长公主出嫁的时候,昭慧太子还在,嫁妆那自是不必说,加上盛阳长公主留给齐暻的也都不错,齐暻很快便选出了合乎心意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赵锦瑜和齐暻就到了将军府拜访。   李老夫人和几个舅妈一见到两人便高兴的不得了,再加上齐暻特意准备的厚礼,更是眉开眼笑,倒不是因为礼物贵重,而是齐暻要不是在乎赵锦瑜,也就不会特意选这一些礼物来讨人欢心了。   这让李老夫人和赵锦瑜几个舅妈都很满意。   几人拉着赵锦瑜和齐暻说了几句话后,李大太太把赵锦瑜拉到了一边说道:“你和阿泫感情好,去劝劝她吧!毕竟有了孩子,怎么也不好和离,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闹得太僵也不好。”   “姨妈怎么了?”赵锦瑜记得前几月在福成公主的宴会上,说起姨父的时候,姨妈还笑容满脸。   轻轻叹了口气,李大太太说道:“当初阿泫看中了戈明睿的好皮相,说什么也要嫁给他,虽然阿泫养在我们府上,但我们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的,也不好劝,因此,阿泫也就嫁给了戈明睿,以前还要戈明睿还要靠着我们李府的权势,也就对阿泫很好,可如今他办了几年不错的事情,很得皇上看中,加上他惯会做戏,虽然宠爱那小妾,但也没有给人话柄,是以我们也不好管,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其实李大太太也是从李泫只字片语中揣测出来的,见李泫伤心,她们也劝过,只是不管用,如今见到赵锦瑜便让她去劝劝,当初李泫在闺中的时候,可不是和赵锦瑜关系最好。   赵锦瑜点了点头,便和李大太太一起去了李泫的房间,只见李泫憔悴了不少,眼底更是一片乌青,显然已经有不少时间没有休息好。   “小瑜,你怎么来了?”见着赵锦瑜,李泫有些惊讶。   李大太太见李泫愿意和赵锦瑜说话,便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赵锦瑜问:“你想和离?”   李泫摇了摇头,她虽然很难过,但是也明白她和戈明睿是和离不了的。   喻窈和周雅能干脆的和离,那是因为没有子女,可是李泫和戈明睿成亲已经十年,育有两子一女,不是每个人都有盛阳长公主那样强有力的娘家,就算和离了,也能把孩子带在自己的身边。   赵锦瑜刚想开口,李泫就道:“你不必劝我,我只是一时想不开,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也丢不下大郎他们几个。”   说着,李泫有些哽咽起来。   李泫心里明白戈明睿其实并没有大错,虽然宠爱小妾,但也尊重她,只是她受不了。   她长在李家,大伯和几位哥哥都是洁身自好的人,从不纳妾,当时她就问过戈明睿,要是他不同意,她就不嫁,当时戈明睿答应的好好的,这也就不说了。   要是戈明睿单单只是纳妾也就罢了,李泫也不至于如此苦闷。   只是那小妾本是戈明睿的表妹,带着一个女孩儿投奔她们家,因为戈明睿嘱咐的关系,李泫把这位赵表妹当成亲生妹子来疼,对那女孩儿也宠爱有加。没想到,戈明睿一朝得势,就将这位赵表妹纳为妾。   李泫更是不小心听到,原来戈明睿和赵表妹早就在一起了,那个女孩儿竟是戈明睿的女儿。   想到这,李泫悲从心来,最后索性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见状,赵锦瑜也不说话,只等李泫哭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后,李泫才停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你见笑了,哭一次,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赵锦瑜和李泫从小一起长大,对李泫的性格也很了解,张口便说道:“你既然已经不喜欢戈明睿了,那等会儿我会让人送两个会武的丫鬟给你,既能保护你的安全,要是你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也能使人打他一顿出气,戈明睿醉心权势,他想要更上一步,便不能让人传出来内帷不修传言来。”   李泫闻言,破涕为笑:“真是多谢你了,我真是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他能不顾我们夫妻十年的感情,给我难堪,那我又何必顾及他,为他委曲求全。”   赵锦瑜笑道:“理应如此。”   李泫擦了眼泪,又让人给自己孵了孵眼睛,见好了一些后,才道:“这几日真让大伯娘和几位嫂子担心了,我要去陪个礼才行。”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正堂,李家老夫人并几位太太到还没有见过齐暻这种男子,都围着齐暻,七嘴八舌的与他说这话,打趣着他,齐暻也没有接触过李家太太这样爽直的人,正左右为难,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见到赵锦瑜一来,便巴巴的看着赵锦瑜。   赵锦瑜几步上前,唤道:“舅妈。”   李家几位太太这才注意到赵锦瑜和李泫,见李泫虽然眼圈红红,但面带笑容,显然已经没事儿,也就放心下来,又张罗着招待赵锦瑜和齐暻。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   赵锦瑜一从将军府回来,暗卫就送来了一大堆情报,齐暻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赵锦瑜吩咐道:“下次进来记得敲门,你先退下吧。”   暗卫应了一声后退下。   齐暻看着桌面上半人高的情报,有些咂舌,“平日里也这么多事情要你处理吗?”   赵锦瑜随意抽了一封出来,看见上面的日期后,心中了然的说道:“这应该是这个月来的事情,虽然师傅已经处理好,但我也要重新处理一次,好让师傅看看有什么错的地方,这样犯错了也能及时纠正。”   齐暻点了点头,在书房四处转了转后,抽出一本书做到床边的榻上说道:“我陪你。”   赵锦瑜自然答应,她让人捧上一些瓜果点心后,便坐在书案前开始处理事情。   齐暻最开始认真的看着书,后来忍不住偷看了一下赵锦瑜,一看后却再也移不开眼。   只见赵锦瑜神色认真的翻看着那些情报,不时提笔写上一些字,明明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衣服,但齐暻却觉得赵锦瑜比刚才要好看上许多,一时之间竟然看的呆住,连呼吸也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就打扰到了赵锦瑜。   等赵锦瑜的事情处理完一段落后,抬头一看齐暻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后,又开始继续。   两人每天闭门不出,赵锦瑜处理事情,齐暻则陪在身边,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赵锦瑜见齐暻这样高兴,也就没有提醒齐暻他还管着书局,幸好董如意能干,将书局管理的妥妥当当。   两人在公主府待了几天后,终于有第一个人上门拜访。   喻窈笑嘻嘻的看着赵锦瑜和齐暻,说道:“你们倒也逍遥,我到是在这里累死累活的。”   齐暻知道喻窈在替赵锦瑜办事,和赵锦瑜关系也不错,此刻见她如此高兴,不禁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想到赵锦瑜告诉自己的事情,齐暻心中隐隐觉得喻窈这么高兴指不定和定国公世子有关。   果不其然,喻窈先是笑了一阵,才开口说道:“我那妹妹上一次不是被我一推就摔流产了吗?然后她一直没有怀孕,定国公夫人怕那次流产伤了身子就找了御医,结果喻羲的身子没事。”   喻窈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故作神秘的说道:“然后,定国公府有些不信,又托关系请了张神医,你们猜这张神医是做什么的?”   齐暻虽然猜到了,但还是配合的摇摇头。   喻窈又忍不住笑着道:“我打听过了,这张神医不是神在医术之上,而是在子嗣之上,我在杭家三年无子,杭之辰怕是身体有问题,要是真的话,那我妹妹怕是给杭之辰带了绿帽子。”   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是喻窈已经幸灾乐祸起来。   赵锦瑜早已经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听到喻窈在自己面前重提此事,已经有几分明了喻窈的来意,便问:“你是要我带你去偷听?”   喻窈点点头:“总想亲耳听听,拜托你了。”   “我也要去。”齐暻也很想到现场看一看。   赵锦瑜点头同意道:“那张神医多久去定国公府?”   喻窈早就将事情了解清楚,听到赵锦瑜的问话,当即想也没想的答道:“今晚戌时三刻,毕竟这事事关杭之辰的面子,要真有问题,自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赵锦瑜留了喻窈在公主府用晚饭,然后掐着时间单手抱着齐暻,一直手抓着喻窈的衣领,朝着定国公府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这种大风拂面的感觉让人很是喜欢,不过这种衣领勒住脖子的感觉让赵锦瑜很不好受,看着被赵锦瑜区别对待的齐暻,喻窈有些无语。   赵锦瑜的速度很快,三人从公主府出发,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定国公府。   赵锦瑜根据喻窈给的地图,熟练的翻墙潜进了定国公世子的院子里。   定国公府在此也住了数百年,院中的树木高大,又是春季,正是树木成荫的时候,赵锦瑜三人趁着夜色,坐在了院中窗边的一颗大树上,被大树茂盛的树叶遮挡的严严实实,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知道赵锦瑜用内功将三人笼罩在其中,喻窈说道:“就快来了。”   喻窈话音落下没多久,只见一个管事嬷嬷提着灯笼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朝着院子这边走来,显然这就是喻窈口中的唐神医。   管事嬷嬷将唐大夫引进去后,又退了出去,将丫鬟赶到院外去,又亲自带人守着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     ☆、缘由   屋中灯光昏暗,只有一个小厮伺候,张神医是去过不少高门大户的,他对这种阵仗已经见怪不怪。   小厮见到张神医后,恭敬的将张神医请到了屏风前的椅子上坐下后,他也退了出去,关门声响起的同时,一只手自屏风后伸了出来。   “有劳张大夫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客气了。”张神医开始闭眼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神医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屏风后的男子只觉得时间过得缓慢无比,半晌后没有听到唐大夫的诊断,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   张神医开口问了一些私密问题,男子犹豫片刻,也都一一照实回答。   张神医一听,配合着脉象就知道没治了,他左右看了一下后,压低声音道:“恕老夫直言,公子这是绝嗣之症,今生怕是不能有子嗣了。”   “可还有治?”那男子追问道。   “无药可治。”张神医毫不犹豫的答道。   “恕不远送。”男子有些恼怒的说道。   张神医觉得男子这样也算好修养了,倒也不恼,依言退了出去。   屋顶,赵锦瑜三人透过一条特意挑开的瓦缝看着屋里的情况,喻窈看到张神医说出那句绝嗣之症后,杭之辰立马就站了出来,一脸痛苦,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在上面笑着,杭之辰在下面气急败坏的砸着东西。   外面的下人听见屋里的响动立马就去将定国公夫妇请了过来。   “我的儿。”定国公夫人看见满屋的狼藉,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当下就抱着杭之辰哭了起来,她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得到这个消息,如何能不让人伤心?   定国公让人将世子夫人请过来后,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喻羲流产的事情,当时他还觉得惋惜痛心,如今却觉得再好不过。   喻羲已经歇下,听到公公请自己取杭之辰的院子,还心有疑惑,但还是起床穿衣。   到了屋里后,喻羲看见地上的碎片,又见公公婆婆面无表情的样子,喻羲不免有些忐忑,她行礼后,问道:“不知公公婆婆唤媳妇来有何事?”   “什么事?你这个贱人。”杭之辰双目赤红,一脚将喻羲踹到在地上。   喻羲倒在碎片上,身上顿时被划破不少伤痕,她痛呼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喻羲眼圈红红,脸色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但落在杭之辰的眼里却说不出的可恨,他一想到喻羲流掉的那个孩子,就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   “你还不快快坦白,你的事情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定国公当然没有查过,但并不影响他诈一诈喻羲。   喻羲委屈道:“不知道媳妇做错何事?惹得公公和老爷如此对我?”   见喻羲不到黄河心不死,定国公怒极而笑:“非得要我用刑问话?昔年我也是掌过刑部,一些刑讯手段,我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喻羲显然也明白过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当初喻窈嫁人后,虽然嘱咐过喻羲不要亲近相信继夫人,她的亲事喻窈会想办法的,可是继夫人虽然被喻窈压着,但她手段也颇为了得,在喻窈嫁人后,很快就将喻羲笼络过去。   后来她要将喻羲嫁给喻老爷的上司,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做妾,被喻羲听见,喻羲自然不愿,便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搭上贵人,后来在继夫人的刻意安排下,遇到到是遇到了,只是将喻羲身心骗了之后,就不认账了。   发生这件事,继夫人更是将喻羲捏在手里搓圆捏扁,喻羲没有办法,她不想再受继夫人的拿捏,便避到定国公府。   后因为她貌美,姐夫杭之辰对她颇为怜惜,而她本来只想给杭之辰做妾,但在见到姐姐呼奴使婢的生活后,不免心生嫉妒,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也不知道,因为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并非一个。   杭之辰闻言如遭雷劈,定国公更是经不起这个打击,昏了过去。   喻窈见此拍手称快,就算喻羲真是那样的人,这个苦果也只有定国公府咽下去,毕竟,当初杭之辰与喻窈和离,娶了妹妹,名声已经不好,且遭御史弹劾,如今再休掉妹妹娶别人,那话肯定更难听了,为了名声,定国公府也只有将这事情死死捂住。   至于喻羲,好歹也是她妹妹,她是不会让她有机会病逝,明天她就去国公府看望妹妹,免得定国公府下手。   定国公昏迷,杭之辰失魂落魄,喻羲嘤嘤哭着,定国公夫人见到丈夫和儿子的样子,不禁脸色惨白,身形晃了几晃,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让人堵了喻羲的嘴将她拖了下去,又命人去御医来替定国公诊治,至于儿子,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见事情落幕,赵锦瑜便带着齐暻与喻窈悄无声息的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齐羽   回到公主府后,喻窈一脸认真的对赵锦瑜道谢:“此事真是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事,我必定全力以赴。”   若不是依靠着赵锦瑜她和离不会那么成功,甚至会被病死,在定国公府生活那么多年,她很了解定国公府的处事方法。   “我也是看中你的能力,这才助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赵锦瑜问道:“是否还要嫁人。”   喻窈一脸轻松的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你。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明天我再去定国公府一趟,保住喻羲的性命。以后,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以前到底是意难平,总是情不自禁的关注着定国公府,如今喻窈是真的放下了。   喻窈有些怅然的道:“嫁人我是不准备再嫁了,以后全心全意替你办事。。”   这数月来,她的生活翻天覆地,不可否认,她还是喜欢杭之辰的,毕竟三年恩爱夫妻,那是那么容易忘掉的呢?   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与其去期望一个说不准的男人,倒不如自立更生。   说到这,喻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开口向赵锦瑜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   她想起来这两人虽然头上没个长辈,很是轻松自在,但相对的,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做,她知道两人既没回过冀安候府,也没有回过赵府。   “什么事?”这不是第一个向他们这么说的人,不过赵锦瑜还真记不住是什么事情,她只记下了结婚要做的,但旁的就懒得记。   知道两人新婚后就出去逍遥一个月,喻窈提醒道:“冀安候府你们总要去一次,毕竟二少爷怎么也还算冀安候府的人,赵府也要回去,虽然这么补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是总要回去走个过场。”   闻言赵锦瑜偏头看着齐暻,问道:“要去吗?”   齐暻点了点头道:“要去的,我想大哥了。”   他和齐昊虽然自小就分开,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跟着母亲,但是齐昊待他是极好的,什么都紧着他。   赵锦瑜想了想说道:“那就后天去吧!正好冀安候与世子都休沐。”   说完,赵锦瑜便吩咐燕云,明天去给冀安候府送信,又安排喻窈去客房歇下后,便去了后面的浴池,这是城郊引过来的温泉。   当然,这并不是特意为齐暻引得,而是从宫里分流过来的,圣上得知齐暻要重新修建公主府后,特意吩咐的工匠,在整个京城也是独一份。   赵锦瑜洗澡一向很快,她洗完后,便到了齐暻,两人沐浴是分开的,齐暻现在年纪虽小,但身体的本能还是有的,赵锦瑜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把持不住。   齐暻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洗了一遍,又把头发擦干,才上床准备休息,他刚一上床就被赵锦瑜扑倒,在肩上脖子上留下了几个牙印子,成婚后,齐暻也不像以前那样害羞了,也将赵锦瑜压在身下,留下自己的痕迹。   两人在床上腻腻歪歪半天后,才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冀安侯就收到齐暻的来信,他一拍桌子怒道:“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我派人去三催四请,都请不动。”   在赵锦瑜和齐暻成亲后,冀安侯没见到赵锦瑜和齐暻两人上门,以为是盛阳长公主拦着,便派人去公主府请齐暻,一开始是没人,后来被长公主的人给挡了回去。   虽然心生怒意,但冀安侯向来拿盛阳长公主没办法,加上盛阳长公主打着圣上的旗号,冀安侯只得作罢。   看着怒容满面的冀安侯,侯夫人笑道:“总是圣上的意思,即使暻儿也不好违背。”   冀安候哪里不知道这分明就是盛阳长公主的意思,他本就不喜欢盛阳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自冀安候只挂了一个侯爷的名号开始,他的脾气越来越差了,看不顺眼便会骂,侯夫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说起来,她之所以嫁给冀安侯做继室,还是因为盛阳长公主的缘故。   那时……她的继母正要将她卖给人做妾,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恰在这时,盛阳长公主与冀安候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原来冀安侯三年孝期刚满,就要纳妾。   盛阳长公主自然是不答应的,当初老冀安侯替冀安侯求娶盛阳长公主的时候,便承诺过此生绝不纳妾。   盛阳长公主与冀安侯相处一段时间后,见冀安侯确实还不错,对她也是温柔体贴,这才答应嫁给冀安侯。   后来老冀安侯去世后,当今圣上看冀安侯是妹夫,又确实有几分本事,便夺情让他继续任职。这便给了冀安侯错觉,让他自认十分了得,这才兴起了纳妾的心思。   说起来,冀安侯要纳的妾,正是冀安侯青梅竹马的表妹,冀安侯与盛阳长公主争吵后,不顾盛阳长公主反对,执意将李姨娘带回冀安侯府,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盛阳长公主直接就带着齐暻搬到了公主府去住,他手中的权利也被圣上收回。   他是有几分本事,可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从那时开始,他在朝中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   要是冀安候要是和盛阳长公主闹过之后,就只娶一个李姨娘,圣上或许还能高看他一眼,可盛阳长公主不过送他几个美人,他就将李姨娘抛在脑后。其实说起来,李姨娘也是挺倒霉的。   自从冀安候娶了盛阳长公主后,李姨娘也是订了亲的,男方也是有功名在身,出身又好,可冀安候一向霸道,那会允许李姨娘另嫁他人,后来更是不顾李姨娘的反对,直接要了李姨娘。   李姨娘的婚事自然无法结成不说,她还怀了孕,无奈之下,李姨娘只好当了冀安侯的外室。   在被圣上夺.权后,最开始时,冀安侯有了李姨娘就心满意足了,可天长日久,别人看傻子一样的眼光,再加上从小就被老冀安侯教导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冀安侯受不了,便去求盛阳长公主回心转意。   这时候,盛阳长公主虽然伤心难过,可显然已经不稀罕冀安侯了,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想必是要休冀安侯的,这事普通妇人不行,可盛阳长公主行。   当时侯夫人也只打听了这些事,便有了那个大胆的想法,后来发生什么事导致盛阳长公主大病一场,下定决心与冀安候和离,侯夫人嫁给冀安侯这事便顺理成章了。   至于盛阳长公主为什么会生病,侯夫人大概知道是与世子齐昊有关,从她嫁给冀安候当继室的那一刻开始,她见过盛阳长公主对齐昊如何,对齐暻如何的,那模样简直天差地别,要她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捡的。   想到这,侯夫人回过神来,见冀安候还在怒骂,侯夫人又劝了几句,见冀安侯不停也就作罢,转身去处理庶务了,毕竟齐暻要来,她总要做些准备。   把王安娘一起叫上后,侯夫人开始手把手的教导王安娘如何处理庶务,毕竟这么一大家子的日常嚼用,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侯夫人认真教着,王安娘也就认真学。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后,王安娘不再那么疑神疑鬼,也知道侯夫人是真心待她,也就老老实实的跟在侯夫人后面学习,对此,侯夫人也就放心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夺权都要被和谐   ☆、齐府   这天一早,赵锦瑜和齐暻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后,见齐暻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不少,怕齐暻噎到,赵锦瑜说道:“冀安侯府与公主府比邻而居,你不用这么急,不会去迟的。”   当初昭慧太子心疼盛阳长公主,将冀安侯府的旁的房子都买了下来,供盛阳长公主使用,后来当今圣上登基后,又改建成公主府。   听到赵锦瑜这么说,齐暻将手中的碗放下,擦了擦嘴后,有些赧然道:“只是想想有好久没有见到大哥了,不由的有些急。”   赵锦瑜捏了捏齐暻的脸叮嘱道:“那吃饭也不能这么快,噎着怎么办?你要是想大哥了,住的这么近随时都可以去的,便是在冀安候府住上几天也无妨。”   齐暻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话,只是放缓了吃饭的速度。   赵锦瑜见状,也不再说话,两人安静的吃着饭。   饭后,赵锦瑜也不让人准备马车,和齐暻缓步走到隔壁的冀安候府,一接到下人的通禀,侯夫人就带着齐昊和王安娘出来迎接。   “太太,大哥,大嫂。”齐暻见到几人,高兴的叫道,赵锦瑜也跟着福了福身。   一阵寒暄后,齐暻跟着齐昊去了书房说话,侯夫人则将赵锦瑜带到了花园,这时候,时节正好,百花齐齐绽放,不时有蝴蝶飞来飞去,端是一片好风景。   侯夫人笑着道:“我也算看着暻儿长大的,如今他成家立业,我也放心不少。”   赵锦瑜也听过齐暻说过侯夫人的事情,愿意给侯夫人面子,便也笑着说:“多亏太太照顾阿暻。”   几人在花园走着,侯夫人突然拉过王安娘道:“要是公主有空的话,不妨带着安娘去见见公主,毕竟成亲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公主。”   赵锦瑜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王安娘。   王安娘在了解到齐昊和齐暻都是盛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又见到齐昊想要讨好母亲而不得其门而入,已经心疼不已,她想帮着齐昊讨好盛阳长公主,便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想要挽着赵锦瑜胳膊。   赵锦瑜并不喜欢别人亲密接触,何况她和王安娘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谈不上熟悉,自然也就闪躲开来。   王安娘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本就埋怨盛阳长公主的偏心,此刻再也忍不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赵锦瑜想了想,还是有些顾忌着齐暻,毕竟齐暻和齐昊的感情不错,便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碰我,别无他意。”   赵锦瑜以前参加过几次宴会,都有喻窈在旁边周旋,加上赵锦瑜身份特殊,倒也与诸位夫人小姐相安无事。   王安娘冷笑道:“我看你就是瞧不上我。“   侯夫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上前拉住王安娘,对赵锦瑜歉然道:“安娘还小,你别介意,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完,便拉着王安娘走到一边去,赵锦瑜也不介意,她带着人在花园里闲逛。   “是你求我,我这才帮你和锦瑜说情的。”侯夫人怒道:“你非要世子说你,你才会听是不是?”   王安娘也很委屈,她忍不住红了眼圈:“都是公主的儿媳,凭什么我就要讨好她!”   按理来说,她是长媳,就算齐昊不是最受宠的,也该受到公主的看重,难道就是因为婆婆和公公关系不好,齐昊因为长得像公公就要被婆婆迁怒吗?这是哪来的道理。   “这事和你说不清楚,你要晓得事出必有因,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偏心成那样?你若再这样,就回去,我管不了你。”侯夫人淡然说道,她现在并不用靠别人,帮助王安娘也是看在齐昊的面子上。   王安娘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又好言说了几句。   侯夫人少不得警告道:“你再如此鲁莽,以后可不要跟着我。”   王安娘连连点头,侯夫人这才带着王安娘去寻了赵锦瑜说话。   “刚才是安娘不懂事,我已经训斥过她了。”侯夫人话音落下,王安娘也上前道歉:“妹妹,刚才是我无状了,还请见谅。”   赵锦瑜并不介意王安娘刚才的无礼,自然谈不上原谅,不过王安娘这样子,她不打算和王安娘深交,便说道:“婆婆和驸马就要出去游玩,要见的话,就尽快递贴子。”   她是不打算带王安娘去见盛阳长公主的,看着侯夫人的面上提示一句已经算是极限。   接下来,侯夫人也没有再提让赵锦瑜带着王安娘去见盛阳长公主的事情,三人在花园里赏了一会儿花,便在王安娘的提议下,去花厅打叶子牌。   待饭点后,赵锦瑜和齐暻在冀安侯的黑脸下用完晚饭,也就回了公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     ☆、求助   赵锦瑜和齐暻刚从冀安侯府回到公主府,还没有坐下休息,就听下人来禀告说:“董家二爷已经等候多时,说有急事求见。”   这么晚了董如意会有什么事?   赵锦瑜和齐暻对视一眼后,赵锦瑜吩咐道:“去将如意请到书房,就说我和阿暻马上就去。”   “是。”下人应声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会这么急?”齐暻拉着赵锦瑜朝着书房飞快走起。   赵锦瑜不用多想,便回道:“肯定是和福成公主有关的事情。”   两人到书房的时候,董如意早就在书房等着了,他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一见齐暻和赵锦瑜两人,顿时目光一亮,几步上前拉住齐暻说道:“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齐暻的手臂被董如意捏的生疼,可以说明董如意此刻是如何的心烦意乱,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赵锦瑜见齐暻不舒服,不着痕迹的抚掉董如意的手说:“别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   董如意心烦的抓了抓头发说道:“你表姐福成公主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承认我还喜欢她,爱着她,可她也不能如此作践人啊!”   齐暻和赵锦瑜都知道董如意现在只想宣泄,便也没有说话,果然董如意又烦躁的走了两步后说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这些荒唐事我也就不说了。”   “你还没有说要我们帮你什么事。”齐暻提醒道。   “啊,对。”董如意一拍脑袋,说道“我想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回来了,第一件事便需要阿暻你帮向圣上辞掉书局的官职……”   说到这,董如意显然很不舍,他自来体弱多病,虽然寒窗苦读,但却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对于书局的事情,他向来都是尽心尽力的,不过他从福成公主学会的一件事就是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害,当下他就将不舍得神情收起来,又道:“第二就是请帮我离开京城,不能被福成公主发现。”   听董如意说完,齐暻这才发现,椅子上还有一个包裹,显然董如意是早有准备的。   顺着齐暻的目光,董如意说道:“我已经和父母大哥说好了,等将来大哥外放之时再聚。”   董如意的话表示他决心已定,连以后的事情都考虑的周到妥帖,齐暻明白自己是劝不动董如意了。   不过有什么办法能帮董如意离开呢?   他可以帮董如意辞官,但是离开的话,显然就要通过安排,但他身边大多是母亲和舅舅的人手,于是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赵锦瑜。   赵锦瑜早在看着董如意的耳洞,就有了一个想法,此刻接到齐暻求助的目光后,对齐暻温柔一笑后,胸有成足的说道:“我到是有个办法,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京城,只不过要看你愿不愿意?”   董如意连连点头:“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齐暻也好奇的问:“什么方法啊?”   赵锦瑜缓缓道:“扮作女装离开,我手下有个丫鬟,贯会打扮人,若经由她的巧手,保准让人认不出来。”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董如意最讨厌穿女装,但赵锦瑜的这个办法让他很心动,犹豫再三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道:“拜托了。”   因为董如意的着急,在问明董如意下榻的客栈后,又将明天接头的事情说清楚后,拿了一万两银子给董如意说道:“你想来没有出过远门,明天我丫鬟来的时候,还会带上两个会武的丫鬟,你收下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   董如意也没有矫情,收下银子后,又和齐暻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等送走董如意后,齐暻问道:“表姐究竟做了什么事?将如意气成这样,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意这样生气”   “等等,我看看。”赵锦瑜说完,便从桌下暗格里抱出一叠情报,翻了没几本,就看见福成公主的事情,赵锦瑜越看越感叹,果真是命。   看着赵锦瑜的神色,齐暻心里就如猫爪一样,心痒痒的,但赵锦瑜的公事他又不好去看,便巴巴的看着赵锦瑜。   将手中的折子合上,赵锦瑜说道:“死人了。”   “啊?”齐暻惊讶道:“谁死了。”   赵锦瑜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赵锦瑜最开始出的那个主意是没有错,但偏偏董如意在的那个寺院,有几个不错的和尚,其中有个叫宏善的小和尚和董如意特别要好,简直就是一见如故,两人经常在一起参禅,后来董如意被赵锦瑜点穴之后,果然福成公主觉得无趣,便不再来打扰董如意了。   可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每隔几天,福成公主又来了,还一副潜心向佛的样子,要是这样,董如意最多就是觉得不耐,可因为庙里的和尚都长得不错,福成公主挨个调戏了遍,福成公主这样口花花也不是一两次了,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宏善他受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福成公主动了心,一时之间觉得他愧对佛祖,妄动凡心,一时之间又觉得对不起董如意这个好友,最后因为精神恍惚,宏善他失足落水被淹死了。   “被淹死了?”齐暻张大了嘴,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赵锦瑜点了点头。   齐暻又问:“如意和宏善的感情有多好啊?”   赵锦瑜又翻看了一下折子,回道:“两人经常秉烛夜谈。”   齐暻有些垂头丧气,“我不该乱出主意的。”   赵锦瑜揉了揉齐暻的头说:“这不怪你。”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齐暻闷闷道:“不知道如意会去哪儿?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这个赵锦瑜并不回答,要是她调查了董如意的行踪,只要一查出来,皇上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他心疼女儿,肯定福成公主也就知道了。   齐暻也没想赵锦瑜能够回答,他只是想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   “我们这是去哪儿?”齐暻看着陌生的路径心中有些疑惑,今天他们进宫给舅舅请安出来后,赵锦瑜就带着她七弯八拐后,来了一条他从来没有走过的道路。   因为很得圣上喜欢,齐暻小时候几乎将整个皇宫都走了个遍,他没想到皇宫里竟别有洞天。   赵锦瑜握住齐暻的手,安抚性的捏了捏后,说道:“阿暻,你还记得那天见到的人吗?她是我师父,我们现在就是要去见她。”   齐暻得到答案,也就放下心来欣赏风景,这里与皇宫其他精心打理过得地方不同,树木的枝桠因为没有修剪过而显得格外茂盛,就连树下的野草也都生机蓬勃。   “我竟然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齐暻不禁感叹。   赵锦瑜笑道:“以后你可能要经常来了。”   齐暻想到那天赵锦瑜师父的话,心中明了,毕竟那是舅舅舅妈都要敬着的人,他也只有照做,想了想,齐暻转而问道:“你师父是什么样子的人?”   昭慧太子在盛阳长公主的描绘中无所不能,只是太重感情,齐暻很想知道赵锦瑜的师父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外祖。   赵锦瑜对于自己的师父印象虽然深刻,但除了冷和神秘莫测之外还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最后只能这样说:“相处的机会还多得是,你以后就知道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了。”   见赵锦瑜这么说,齐暻也就不问了。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接着一个漂亮的女子从转角处走出来,正是赵锦瑜见过一次的倪良娣。   “又见到妹妹你了。”倪良娣笑吟吟的说道。   自从上次与倪良娣巧遇后,赵锦瑜就已经让人打听过倪良娣的消息,知道她心大得很,一心想要扳倒太子妃,这些赵锦瑜管不着,但是这里却不是倪良娣应该来的地方,也不知道倪良娣是如何绕过游仙宫附近的守卫,来到这里的,便警告道:“倪良娣既然迷路了,可原路返回,要是走了该不走的路,小心性命难保。”   倪良娣眼睛一眯,仔仔细细的看了赵锦瑜一眼,便捂着嘴笑道:“我不知路了,还请妹妹送我回去东宫。”   赵锦瑜不欲与她纠缠,身影一晃便到了倪良娣身后,将倪良娣打昏,又对暗处道:“将倪良娣送回东宫,并将此事报与太子听。”   说完拉着齐暻便走,虽然以倪良娣和太子的关系,她不好处理,但是想必太子是不会看见自己的妃子是如此不安分的人,她只要将此事和太子说,太子自有决断。   自始至终齐暻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多问,只是乖乖的和赵锦瑜到了游仙宫。   石敏见到两人,虽然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赵锦瑜知道自己的师父此刻心情不错。   和齐暻说了一会儿话后,石敏如往常一样教导着赵锦瑜,只是却比以前更有用心了,赵锦瑜知道这是因为齐暻的缘故,倒也安心受下来。   一下午的时间晃眼而过,两人在石敏这里用了晚饭,便和石敏告辞,离开了游仙宫。 作者有话要说:     ☆、婚事   “表弟,锦瑜。”福成公主远远的就看见赵锦瑜和齐暻,便走了过来和两人打招呼。   齐暻冷不丁的见到福成公主,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他别过头,小声叫道:“表姐。”   福成公主一见齐暻这样子,立马就觉得不对,开口问道:“表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赵锦瑜拉着齐暻捏了捏他的手安抚后,说道:“公主说笑了,阿暻他只是害羞而已,毕竟是新婚燕尔。”   福成公主半信半疑的看着两人,齐暻的样子并不像害羞,但赵锦瑜镇定自若的样子又像似没什么。   “阿暻,别害羞出来给表姐瞧瞧。”赵锦瑜柔声说道。   齐暻将脸埋在赵锦瑜背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从赵锦瑜背后走出来,直视福成公主道:“表姐。”   福成公主见齐暻脸蛋红红,脖子上还有几个牙印就信了几分,便笑着道:“既然你们成婚了,若是无事便常来公主府找我和驸马玩耍。”   齐暻点了点头,感叹道:“公主和驸马关系可真好。”   “是啊!”福成公主笑着应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福成公主便快步离去。   “公主和驸马感情出问题了。”赵锦瑜想起刚才齐暻说道公主和驸马时,福成公主身体僵了一下,赵锦瑜也有些纳闷,并没有人告诉过她,福成公主和驸马感情不好,都说福成公主和驸马感情深厚,每日只要有空闲时分,都同进同出,就连去寺庙调戏和尚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起的,虽然驸马吃醋,但到底都是依着公主的,要不是今天见到福成公主,她还没有察觉出来。   “啊!出什么问题了?”齐暻也奇怪,他没有听舅妈说过。   “或许是我想多了。”赵锦瑜想想,又道:“毕竟大多夫妻,总是要吵架的,或许公主和驸马只是吵架了。”   “也有可能,不是有句老话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出于某方面的原因,齐暻提到福成公主时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赵锦瑜见齐暻不想说,也就随他的意岔开了话题。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皇宫,还没上马车,就被人拦下:“二奶奶,老爷请你回赵府一趟。”这人正是赵晋得用的王管事。   赵锦瑜和齐暻对视一眼,齐暻便有些郁闷的说道:“看来只有我一人去看母亲和妹妹了。”   赵锦瑜笑道:“下次再一起去好了。”   齐暻叹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先送你去赵府,再去母亲那里吧!”赵锦瑜点头同意,两人便乘着马车到了赵府。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赵锦瑜开口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王管事先是摇头,随即又有些迟疑的说道:“五小姐要成亲了,或许和此事有关吧!”   走到书房后,王管事就告退了。   书房只有赵晋一人,因为赵翎的事情,他操碎了心,整个人显得有几分老态,看见赵锦瑜,他先是问了赵锦瑜过的好不好后,才皱着眉着头道:“我给你五妹妹订了一门亲事,想请你托人查一查,你看能行吗?”   “婚事已经定下了?若是有问题可以退吗?”赵锦瑜问。   赵晋点了点头,又详细说道:“已经定下了,不能退,请你查一查,也是让你五妹妹以后有个准备,我为妹妹定的是一个寒门进士,家中有一老母和妹妹,马上就要外放做官,我找人打点过,这人外放几十年不会回来,尔后赵家人也会一一离开。”   赵锦瑜明白,时间能让人会抹平一切,赵晋寄希望于英国公不会追究,为了让英国公遗忘,赵家甚至主动退让京城。   当初虽然因为福成公主的关系,让赵翎保住性命,可也让赵府和英国公府也彻底没了和解的希望。   赵晋这件事不过小事一桩,赵锦瑜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没两天就让人把消息送给赵晋,是个老实的读书人,对母亲孝顺,对妹妹爱护,赵晋看了后,总算放心下来,他也算对得起赵翎这个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丫鬟   赵锦瑜和齐暻成亲后的日子除了每日要进宫去看石敏外,与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自那日在宫里碰到福成公主后,齐暻就有些怕再遇到福成公主,好在不管是碰巧还是有心,在董如意离京半月有余后,齐暻也没有再见到福成公主,他总算松了口气。   瞧着齐暻的模样,赵锦瑜揽着齐暻的肩,柔声说道:“怕什么?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瞒下去,只管推我身上便是。”   齐暻靠着赵锦瑜,闻着赵锦瑜身上的香味倍感心安,不知不觉有几分睡意,好一会儿后,才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也不是怕,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对不住表姐。”   底没了和解的希望。   说完,齐暻便打了个哈欠,他的作息一向规律,昨日因为赵锦瑜的事情多,他也就跟着熬了半夜,现在春风暖阳混合着赵锦瑜身上的香味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赵锦瑜正想劝慰几句,就听有人禀报说:“戈大太太来了。”   齐暻推了推赵锦瑜说道:“姨妈找你来有事,你去见她,我在这里眯一会儿。”   赵锦瑜见齐暻脸蛋红红,摸了摸齐暻的额头后,确定没有发热后,这才起身道:“去把戈大太太请到花厅。”   等赵锦瑜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到花厅后,李泫一见到赵锦瑜便笑着道:“我这次来,是来谢你的,你给我的两个丫鬟很好使。”说到这李泫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能不能把那两个丫鬟的卖身契给我,我给你银子。”   李泫也知道那两个丫鬟身手不错,又粗通药理,乖巧懂事,这样的丫鬟不好调.教,但对她而言确实有用,因此也就厚着脸皮来求赵锦瑜。   赵锦瑜见李泫气色不错,虽然还有些形容憔悴,但花些时间就能养回来,便开口道:“你留在身边使唤便是,卖身契我会让人给你送来。”   李泫闻言,心中一喜,笑道:“我在这就多谢小瑜了,那两个丫鬟正是我需要的。”   李泫这次来除了给赵锦瑜讨要两个丫鬟,还送了一些上好的绸缎料子和一些土仪,将东西送出去后,她拉着赵锦瑜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去。   送走李泫后,赵锦瑜回到书房就见齐暻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赵锦瑜将齐暻抱回卧房后,又重新回到书房,刚提笔,有人来报说是福成公主来了。   赵锦瑜将记载情报的折子收回暗格,又将一张自己还未画完的画放在书案上后,说道:“去请公主过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只听外面一声马啼,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踹门声。   ‘碰’一声,书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赵锦瑜就看见福成公主一身杏红骑服,手执马鞭,显然是骑马直接到了书房外。   “不知公主如此着急所谓何事?”赵锦瑜看见门上的脚印,眉头一皱,转而说道:“这门……怕是用不得了。”   福成公主定定的看了赵锦瑜一眼,她每日进宫请安的时候,也在父皇哪里碰到赵锦瑜几次,并不是和齐暻一起的,她就知道这个赵锦瑜应该是替父皇办事的。   想到这,福成公主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到底将他藏在哪里了?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   赵锦瑜看着福成公主怒气冲冲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公主在说什么?”   福成公主见赵锦瑜一脸无辜的样子,朝着赵锦瑜一挥马鞭,眼见鞭子就快要打在赵锦瑜身上,赵锦瑜仍旧不闪不避,最后还是福成公主手一偏,鞭子落在赵锦瑜旁边的花瓶上。   “咚”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赵锦瑜有些惋惜的看着花瓶碎片说道:“这可是阿暻喜欢的。”   “这花瓶我赔给你几百个,你告诉董如意去哪里了”福成公主用马鞭指着赵锦瑜说道:“我知道,董如意离开之前是来见表弟的,但他是没有能力帮助如意藏起来的,你,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赵锦瑜也急着不否认,她点头道:“如意当然来过,他说他要离开京城游历四方,特意来和阿暻告辞的。”说到这,赵锦瑜停了停,又反问道:“公主就是来问如意的吗?我们并没有将她藏起来,何况……如意要去哪里与公主有何关呢?”   有何关呢?   听见赵锦瑜的话,福成公主突然就像失去了浑身力气一样,她毫无形象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就像所有失去的人才懂得珍惜一样。   当初福成公主被迫与商铭分开,商铭在她心中虽有瑕疵,但不掩其美,好不容易她得回曾经所失去的,却不曾想,她又再次失去,并且发现这才是自己恋恋不忘,且应该珍惜的。   但她又有何面目反悔呢?   不管所失还是所得的,当初都是她自己求得。   赵锦瑜见福成公主这样,又继续说道:“或许如意和阿暻说过,不若我去将阿暻叫来,公主再问一问?”   福成公主眼睛一亮,突然想到那天在宫里碰到齐暻时,齐暻心虚的样子,又直起身子,说道:“好,你快去将他叫来。”   赵锦瑜唤来燕云吩咐她去请齐暻来后,又说道:“敢问公主一句,不知道找如意有什么事?”   福成公主突然抬手遮住脸,没有说话,赵锦瑜也没有再继续问。   “阿瑜,表姐……”齐暻进门后,见到福成公主,身子立马就紧绷了起来。   “我……我……”齐暻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在赵锦瑜的鼓励下,才一鼓作气的说道:“我听说如意要去游历四方,便给了他一万两银子,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齐暻最终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福成公主仔仔细细的看着齐暻,没有错过齐暻的任何一个表情,见到齐暻最初虽然心虚,但是说到给董如意一万两的时候,显然是没有说谎的。   “如果你们有如意的消息就告诉我。”福成公主起身离去。   看着福成公主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齐暻讪讪道:“总觉得我们像是做错了什么?”   赵锦瑜淡定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如意还在,难道公主还能告诉皇后娘娘说,我后悔了嫁给商铭了,我还是喜欢如意!”   “什么?”齐暻大惊失色,“你说表姐喜欢如意?这……这怎么可能?”   齐暻虽然也假设过,但是总觉得这个假设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每次很快就将之抛在脑后,毕竟福成公主和董如意在一起三年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上了。   “好了,放宽心,能说的我们也说了,能帮的我们也帮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赵锦瑜起身站到齐暻面前,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发现齐暻才到她的鼻子,便开口说道:“快些长大,我们好生一个小齐暻。”   齐暻闻言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顿时不再想董如意和赵锦瑜的事情,丢下一句,“我会很快就长大的。”就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疑惑   这日正是永平侯夫人泰安郡主办了个赏花宴,赵锦瑜嫁给齐暻后,这些应酬也是不可避免的,因此收到了泰安郡主的贴子后,赵锦瑜便准备前往。   冀安侯夫人自然也接到了贴子,怕赵锦瑜不熟悉,特意派人来请赵锦瑜一起去赴宴,赵锦瑜欣然同意。   车上,王安娘见到赵锦瑜后面色一冷,冀安候夫人也不再从中劝和,该做的她都做了,王安娘自己还是不开窍,她也没有法子,毕竟不是自己女儿,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言好语的说,这几天她陪够了笑脸也没有将王安娘说通,也就不准备再管了,毕竟面对冀安侯她都还没有这样温柔小意。   对于王安娘的样子,赵锦瑜熟视无睹,以后也不住在一起,王安娘怎样她都无所谓,便和冀安侯夫人说起话来。   在诡异的气氛下,马车很快就到了永平侯府,张二太太带着人将三人迎进去,少不得夸赞王安娘和赵锦瑜两人几句。   王安娘听在耳里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二太太夸她的时候带着几分敷衍,夸赞赵锦瑜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要多真心有多真心。   穿过垂花门后,一个年轻媳妇走了过来,与冀安候夫人见礼后,侯府二太太笑着说道:“年亲人都在丁香园里,安娘和锦瑜都一起去吧!”   王安娘和赵锦瑜道谢后,便和张五奶奶朝着小花厅走去。   这张五奶奶是个会说话的人,一路妙语连珠说个不停,很快就和王安娘熟悉了起来,就连不爱与外人交谈的赵锦瑜也能说上几句。   很快花厅就到了,一个人站起来快步上前挽着赵锦瑜说道:“我可要借齐二奶奶一用。”   张五奶奶知道喻窈和赵锦瑜玩的好,也就带着王安娘走了。   喻窈虽然与杭之辰和离不再是世子夫人,娘家也是靠不住的,但喻窈交友广阔,永平侯世子夫人正是她的一个好友,故而此次宴会便请了喻窈。   喻窈和几个好姐妹打了招呼,介绍了赵锦瑜后,拉着赵锦瑜到了次间,只见一个一个穿着嫣红裙子的人正伏在床上不停抽噎。   “这是怎么了?”赵锦瑜见到是王嫣,便开口问道。   喻窈附耳将事情小声说了一遍,原来自从王嫣那次说话护着喻窈后,喻窈便带着王嫣交际,今个儿,她一个没注意,众人开了个没轻没重的玩笑后,王嫣便哭着跑了,喻窈劝不住,又出去和众位姐妹打个招呼,赵锦瑜便来了。   王嫣见到赵锦瑜和喻窈哭的更伤心了,喻窈扶着王嫣擦干净眼泪,说道:“这可是泰安公主的宴会,可哭不得。”   王嫣对喻窈很信任,对赵锦瑜也很有好感,便抽噎着说道:“我嫁给夫君后,不曾圆房,也不曾同床共枕。”   故而先前众人说王嫣是不是没有伺候好夫君的时候,王嫣心中伤感,这才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听到王嫣的话,喻窈皱了皱眉,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可是义安侯世子亲自上门求娶的王嫣,要说这义安侯世子不喜欢王嫣,又何必亲自上门求娶?但要是喜欢的话,又怎么会不圆房呢?   “难道义安侯世子不能人道?”想来想去,喻窈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啊?”王嫣先是惊讶,随即脸色苍白了起来,夫君身边除了她之外,也没什么通房丫头,起先她还觉得夫君洁身自好,如今想来……喻窈这个猜测也不是没可能。   “顾家太可恶,这等事情竟然也敢瞒着。”喻窈怒道。   “这……”王嫣坚定的说道:“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也不能怪夫君。”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赵锦瑜突然开口问道:“义安侯世子可是叫顾朗?”   喻窈知道赵锦瑜是做什么的,一听赵锦瑜这么说,就知道其中事有蹊跷:“是叫顾朗,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王嫣苍白的脸色,赵锦瑜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阿嫣,顾朗求娶你可能不是真心的。”   说起义安侯世子,赵锦瑜想起来,那次在叶府见过一次,那时周雅还是叶煊的妻子,但在叶府花园与顾朗私下说话,恰巧被她和叶梅撞见,她亲眼看见顾朗握着周雅的手说话,而他的身体是有反应的,并不是天阉,当时要不是赵锦瑜眼尖,也是看不清的,毕竟隔了一段距离。   恐怕顾朗之所以不和王嫣圆房,就是不喜欢她。   “我不信,夫君待我一向温柔。”王嫣摇了摇头,否认道。虽然夫君不和她圆房,但处处待她温柔体贴,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与其相信赵锦瑜所说的,她更相信喻窈所说的天阉。   虽然才见过几次面,但赵锦瑜深知王嫣秉性,见她不信,也就不说了,毕竟两人交情不算深,说多了,王嫣指不定认为她是在挑拨离间,反而伤了情面。   喻窈安慰王嫣几句,将她哄睡着后,就拉着赵锦瑜道外面说话。   “阿瑜,怎么回事?”喻窈对赵锦瑜的本事了解,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和周雅有些关系。”赵锦瑜将那天在叶府的见闻简单的说了一下:“周雅觉得阿嫣可怜,不受继母喜欢,便让顾朗娶阿嫣为妻。”   “顾朗能答应?”喻窈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都说娶妻娶贤,尤其是顾朗还是义安侯世子,不是她看不起王嫣,王嫣的能力还真当不起宗妇,再加上和王嫣相处时,王嫣总说顾朗如何如何温柔体贴,她丝毫没有怀疑过顾朗正是因为喜欢王嫣才娶的她。   毕竟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就说前朝的齐国公就因为极喜欢她的妻子,也不管妻子出生贫寒就求娶来做妻,又因妻子不会打理内务,让下人打理的话,又怕奴大欺主,让妻子受委屈,更是将内务亲自抓在手里,到如今齐国公老夫人仍如少女般天真。   “顾朗当然能答应,这永平侯府的二爷,英国公世子,福王,陈家大爷,三爷,白家五老爷……”赵锦瑜飞快的说了一大串名字说出来,最后道:“这些人那个不比顾朗痴?”   想到这些人和周雅的关系,喻窈顿时无言,最后头痛的揉了揉眉心:“那这可怎么办?阿嫣她会不会受不了。”   赵锦瑜没有说话,就算她想插手,但王嫣可不是喻窈有自己的主意,要是真帮了她,指不定最后还要落下埋怨,这些年来赵锦瑜可是见过太多这种事情。   见到赵锦瑜的样子,喻窈想到王嫣脾性,最后轻叹一声,也不在问了,有些事情,终须自己拿主意,她们这些外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撞见   “听说你五妹妹要嫁人了?”出了次间后,喻窈挽着赵锦瑜随意在花园里走着。   喻窈虽然不知道赵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赵家的门第,赵翎是不必嫁那么个人的,虽说常有高门贵女下嫁寒门庶子,但也是人家本身才华人品值得看中,可赵翎要嫁的这个人,从人品到才华没什么值得看中的。   “恩,就在十天后。”赵锦瑜说道。   “这么急?”喻窈不免惊讶。   “家中长辈不好。”赵锦瑜随口答道,心思却飘进了宫里。   喻窈可没有听说过赵家有人病重,便知道这是个借口,见赵锦瑜没有细说,喻窈识趣的不再问,将话题转移到齐暻身上:“怎么不见二爷?”   “昨个儿,他进宫看望小公主,小公主舍不得他走,便留他在宫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赵锦瑜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赵锦瑜掩藏在平静话语下的怨气,喻窈用手帕捂着嘴偷偷笑了笑,然而又颇为好奇的说道:“也不知道小公主长成什么样儿?不过端看娘娘和福成公主就知道小公主肯定长得不差。”   赵锦瑜还没有回答,福成公主就突然迎面走来,喻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就和赵锦瑜一起行礼。   福成公主挥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到赵锦瑜身边。   见到福成公主没有离开的意思,喻窈自然拘谨起来,她与这位公主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太熟悉。   福成公主不开口,赵锦瑜和喻窈也都没有说话。   三人随意走着,就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情意吗?”那个声音停了停,变得伤心起来:“你从来都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看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等着你。”   听到这话,三人不好再往前走,也不好往后退,便带着丫鬟藏了起来,喻窈忍不住看了赵锦瑜一眼,以赵锦瑜的身手,应该知道这里有人,怎么没有提醒?难道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能力,还是说那对说话的男女有什么特别的?   喻窈拨开眼前半人高的花,往前看去,只见除了站在亭子中看不清的一男一女外,远远的还有几个丫鬟小厮,看其打扮,其中两个就是永平侯的。   福成公主刚才一直在走神,此刻被人拉到花丛里,心中郁郁,但是看见赵锦瑜和喻窈都看的认真,便也往前看去,“那两人是谁?”有树木和亭子的珠帘遮住,福成公主没有看清两人面目。   “回公主,一个人是义安侯世子,一个周阁老唯一的嫡亲孙女。”公主的护卫答道。   福成公主闻言一怒,那个什么周阁老的孙女,不就是将她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吗?还不等福成公主发火,又听到远处传来女人哽咽的声音。   “你已经成亲了,我是不会做人妾的。”周雅哽咽道:“何况……何况,嫁你之人是嫣儿,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伤害她。”   “要不是当初你让我娶她,我又怎么会娶她?”顾朗抓住周雅,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你不忍心伤害她,你就忍心伤害我吗?”说到这,顾朗停了下来,想到王嫣纯真且对自己全是信任的双眼,几乎艰难的说道:“我可以休了她。”   “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看见顾朗眼中的情意,周雅别过头,“你一直都知道,我只把你当哥哥的,而且我已经和贺烨订了亲。”   “他不会对你好的。”顾朗拉着周雅的手急切的说道:“他平日里便风流花心,处处留情,你嫁给他了,他不会珍惜你的。”   周雅否认道:“不……不会的,他答应过,只会有我一个人。”   想到贺烨的深情,周雅脸红了起来。   顾朗看的心疼又担心,他一个没忍住将周雅抱在怀里道:“嫁给我吧!雅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不,我不能对不起阿嫣。”周雅摇了摇头。   看着远处抱在一起的男女,喻窈也很生气:“他们怎么能这样?阿嫣哪里对不起他们了?他们竟然这样作践阿嫣。”   喻窈只恨刚才没能拉着王嫣一起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喻窈看的咬牙切齿,福成公主却拉着赵锦瑜和喻窈从花丛里站起了起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周雅和顾朗的面前吩咐道:“周雅,你跟我来。”   她已经想到可以让弟弟娶亲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门   喻窈看着福成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周雅,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我似乎猜到了公主叫周雅去有什么事情。”   赵锦瑜点了点头,表示也同意喻窈的猜测,毕竟福王现在年纪不小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贤王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不过……能用在顾朗身上的手段,用在福王身上可未必管用。”喻窈笑得失了仪态,毕竟福王是皇上和皇后最小的儿子,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宠爱,顾朗能为了周雅委屈自己娶了王嫣,但福王可不一定愿意委屈自己。   要是周雅做不到的话,福成公主少不得要迁怒周雅。   “阿瑜,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开心?”齐暻老远就看见笑得直不起腰的喻窈,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赵锦瑜,便快步上前走到赵锦瑜身边,一夜不见,他很想赵锦瑜了,齐暻从宫中回到公主府后,见到赵锦瑜没有在家,听到赵锦瑜到永平侯府后,自然寻了来。   赵锦瑜见到齐暻自然也很高兴,她拉着齐暻的手走到湖边石亭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齐暻听。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倒也专心致志,将旁边的喻窈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完全忘我的两人,喻窈对此很理解,两人正式新婚燕尔,黏黏糊糊的时候,自然片刻都不舍得分开,喻窈很识趣的离开了。   齐暻听得正起兴,自然没有注意到喻窈的离开,赵锦瑜到是注意到了,她对喻窈的识趣很满意,对齐暻眼里只有自己一个更满意。   她希望齐暻眼里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齐暻因为高兴而有些微红的脸蛋,赵锦瑜微微一笑,将今天的事情说完后,她又说了一些历练时遇见的遇见事情,顿时又惹得齐暻惊叹连连。   在永平侯府用过饭后,两人便回了公主府,除了一些宴会外,到没有什么事,就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中,十天的时间转眼而至,赵翎穿着大红的嫁衣从赵家嫁了出去。   赵锦瑜那天第一次见到新郎官陈玉泽,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言行之间颇有风度,看上去迷人之极,和小巧可爱的赵翎看上去极为登对,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赵锦瑜本能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然而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最后索性抛到脑后,不再理会。   赵翎回门的那天,赵晋特意将赵锦瑜和齐暻都请回了赵家,赵晋托了一些关系,得到了一个外放的职缺,以后除了回京述职怕是很少再见,其他的赵家人因为不喜赵翎的拖累,早在赵翎出嫁之前,就回祖籍江安县去了。   “见过父亲,母亲。”赵翎笑吟吟的和赵晋还有赵三夫人福了福身,旁边陈玉泽也跟着行礼。   赵晋看见赵翎面色红润,过得很好,点了点头叮嘱了赵翎几句,便拉着陈玉泽去书房说话。   “翎儿,嫁了人,你可要听夫君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顽皮。”爱屋及乌的赵三夫人慈爱的看着赵锦瑜,嘤嘤的说道。   赵翎看着面无表情的赵锦瑜以及有些愤愤不平的齐暻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说什么,一时之间,屋中只有赵三夫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听见赵三夫人叮‘嘱赵翎不要饿着,天冷要加衣之类的话,齐暻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拉着赵锦瑜走了出来。   赵锦瑜不在乎,但是他在乎,他不想赵锦瑜受委屈。   赵锦瑜瞧着齐暻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齐暻鼓鼓的腮帮子说道:“没得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自己。”   齐暻听见赵锦瑜满不在乎的话,忍不住心疼的说道:“你当真一点儿也不在乎?”   赵锦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仅不在乎,我甚至还要感激她,毕竟是她将我带来世上,我才能遇见你。”   齐暻听了之后,心里甜滋滋的,但又为赵锦瑜心疼,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要受了多少苦,才能做到不在乎。   “我们回去吧!”齐暻说道,他和赵锦瑜观点相同,没得为了那些不在乎的人生闷气,既然看了不开心,还不如回公主府去。   赵锦瑜点了点头,她对赵家并无多少感情,不靠着赵家也能过活,派燕云去通知赵晋一声后,两人就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休弃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那天赵锦瑜和齐暻在湖心的阁楼里,赵锦瑜处理事情,齐暻则在旁边给赵锦瑜画小像。   窗外天空万里无云,一洗如碧,风一吹,便有竹子的清香味传进屋里,一派安然祥和。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在甬路上响起,赵锦瑜停下笔,没一会儿燕云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小姐,喻小姐来了。”   这湖中阁楼除了两人贴身伺候的丫鬟和洒扫的仆妇并不让其他人进来,是以喻窈也只得止步,让燕云来通禀。   “我去去就回。”赵锦瑜同齐暻说一声,便穿上木屐离去。   燕云简单的说了一下喻窈的情况:“不知是什么事,喻小姐很生气,光是看着就让人胆怯。”   赵锦瑜点了点头,刚走到湖边,就看见在凉亭里不停来回走动的喻窈,她时不时的踢一下石凳,拍一下石桌,明明没有练过武,竟也不觉得疼,可见她是气狠了。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赵锦瑜坐到喻窈对面,她第一次见到喻窈像今天这样失态还是在喻窈和离的时候。   “太不要脸了,简直太不要脸了。”喻窈感觉到一团怒火在心中发不出,憋屈的让人想砸东西。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赵锦瑜试探性的问道:“是阿嫣的事情?”   喻窈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始末如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原来,也不知道周雅怎么和顾朗说的,顾朗兴冲冲回去就想将王嫣休了,这事并不只是顾朗的事情,义安侯夫妇自然是不同意的,当初义安侯夫人见过王嫣后,就不同意儿子娶王嫣,但儿子要死要活的要挟,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只是这才过多久,儿子又要休了王嫣要娶周雅。   且不说周雅是再嫁的,而且她已经和英国公世子贺烨定亲,再说就算没有定亲,凭着周雅的性情,她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儿子娶周雅。   这边母子在僵持,那边义安侯老夫人心疼孙子,见到孙子不吃不喝的也是心疼极了,跟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将义安侯夫妻闹得没办法,只得同意顾朗休妻,至于娶周雅他们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是订了亲的人,他们权势再大也大不过如今简在帝心的英国公。   末了,喻窈补充道:“顾家人竟说阿嫣善妒,不孝父母,但凡见过阿嫣的人都不信的,也不怕人笑话。”   赵锦瑜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关键在于王家人怎么做,便开口问道:“阿嫣怎么样?”   “阿嫣从昨天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也没有合过眼,我怕她熬不住,来找你,就是想你陪我去看看阿嫣,看看有没有办法劝劝她。”喻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周雅说阿嫣受到王太太的薄待是从哪里听出来的?王太太虽然没有特别照顾阿嫣,但是该交给阿嫣的也都交了,并不曾薄待一分,何况阿嫣自小在王老夫人身边长大,王老夫人待她如珠似宝的。”   说到这喻窈有些咬牙切齿,这事要不是周雅在其中参和,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先是让顾朗取了王嫣,又让顾朗休了王嫣,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真是可恨!   对于喻窈的相邀,赵锦瑜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便起身道:“我去同阿暻说一声,你且等我一会儿。”   和齐暻简单说了一下后,赵锦瑜便换了衣服,同喻窈一起去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谣言   赵锦瑜和王嫣到王府的时候,王太太颇为惊讶,她知道王嫣性格内向害羞,交好的朋友也就周雅一个,此刻突然见到赵锦瑜和喻窈上门来,不免为之惊讶,但她也是知道两人的,尤其是喻窈。   王太太思忖片刻,才对两人说道:“你们来的不巧,周家小姐也在,你俩现在就要去看看嫣儿,还是等周小姐走了才去。”   说实话,王太太也不喜欢周雅这个人,但偏偏周雅与王嫣交好,她总不能拦着。   赵锦瑜和喻窈对视一眼,还是由喻窈开口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毕竟王嫣的事情和周雅脱不了关系,喻窈并不放心王嫣与周雅单独呆在一起。   王太太亲自将两人领到西厢房后,瞧见屋外站着的丫头,抱怨道:“嫣儿也真是,不留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又对两人说道:“老夫人听说此事后,正往京城里赶来,还请两位帮忙劝劝嫣儿,不为别的,就为老夫人也要保重自己才是,不然老太太来了,不知要多心疼。”   喻窈想了想,又问了一些关于王老夫人的事情后,这才和王太太告辞。   赵锦瑜和喻窈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周雅带着歉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嫣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顾朗他会这么做,你不要生我气。”看着王嫣苍白的脸色,周雅的面色也有几分难看,她不过随口那么一提,谁知道顾朗竟然当了真,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说什么也没办法挽回。   王嫣对周雅的话恍若未闻,她自顾家回来就这样不言不语的躺在床上,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周雅又说了几句话,见王嫣都不答,心中便有些怒火,但低头又瞧见王嫣双目无神,面色惨白,也就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你吃一点东西。”   周雅说完话,便将桌上的粥端在手里,吹凉后,喂到王嫣嘴边。   王嫣木然而无生气,任凭周雅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周雅将碗往桌子上一放,正想离去,就见门被推开,赵锦瑜和喻窈走进屋里。   喻窈恨恨的看着周雅,怒道:“你竟然还有脸来?阿嫣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还得。”   周雅虽然自觉问心无愧,但此事到底为她而起:“我并不是故意的,阿嫣这样,我也很难过。”   喻窈才不想听周雅说什么,她二话不说将周雅拖了出去,免得她在屋里碍眼。   赵锦瑜不是能言善道的人,见到王嫣这样,也不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沉默的陪坐在床边。   没一会儿,喻窈就回来了,见到王嫣这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过是一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吗?凡事多想想你家老夫人,就算不为你自己身子着想,也要为你家老夫人身体想想,要是她来见到自己疼爱的宝贝孙女变成这样,该多伤心难过啊!”   王嫣的手动了动。   喻窈见状,又再接再厉的劝道:“你这样作践自己,最后心疼的不还是老夫人与王大人?何苦为了外人,让心疼你的人跟着你一起受累?”   喻窈劝着王嫣,赵锦瑜见自己没什么事,起身悄悄离去,毕竟王嫣和喻窈关系亲密,要是王嫣和喻窈要说悄悄话,她在总不好。   最后也不知道喻窈是怎么劝的,王嫣精神好了起来,虽然时常神情郁郁,但总算能吃能喝,赵锦瑜也陪着喻窈去见过几次,王嫣都和往常一样,只是话更少一些,和她在一起时,大多都只是喻窈在说话。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平息的时候,却又谣言四起。   原来王大人不甘女儿凭白被休,便苦心积虑的逮了义安侯的几个错处,弹劾了义安侯,让义安侯早朝的时候被圣上出言斥责不说,还降了职等,两家算是结了仇怨。   这事到这里还不算完,京中竟有流言传出说王嫣被休根本不是什么善妒不孝父母,而是因为王嫣天生就是石女,为了留给王嫣几分薄面,这才说换了说法,没想到王家人竟然不领情,那么他们也不必替王家瞒着这个消息了。   总之,这谣言一出,不管是真是假,不仅王嫣自己要受到影响,就连她两个异母妹妹的婚嫁之事也要受到影响,这事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再瞒着王嫣也是枉然,毕竟日后她总要再嫁人的。   王嫣听说话,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虽然她和两个妹妹感情不如一母同胞那样好,但毕竟是血缘相连的妹妹,总有几分情意的,此刻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她们,这让王嫣既羞愧又恼怒。   “我到是有办法,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能不能舍得?”喻窈的办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只是这事于你名声有损。”   王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她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见到王嫣点头,喻窈便坐到王嫣身边,对王嫣说了自己的计划。   王嫣显然没有想到喻窈说的会是这样的办法,惊讶之后,也就点头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处理   “找我有什么事?”赵锦瑜放下笔,看着不请自来的喻窈开口问道。   喻窈来这里自然是为了王嫣的事情,这在喻窈的计划里只是一小部分,可有可无,但喻窈还是想做到尽善尽美,但事情牵扯到齐暻,赵锦瑜不一定答应,但喻窈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了。   “是为了阿嫣的事情?”见喻窈磨磨蹭蹭的不想说,最后还是赵锦瑜开口说道:“有什么就直说,能帮的,我会帮。”   喻窈也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不同意。”赵锦瑜一听见要将齐暻牵扯进来,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义安侯府虽然空有爵位并没有实权,但哪怕只有一丝危险,赵锦瑜也是不会允许的。   喻窈早知道会这样,好在她有心理准备,也就怎么失望,当下就将另一个来意说了出来,“阿瑜,能借我一个对京中人事物熟悉的人吗?。”   这个问题对赵锦瑜来说很简单,自然点头同意了。   喻窈领了人走之后,没两天京中就流传出义安侯世子是天阉的流言,据说义安侯世子因为没有办法人道,所以才迁怒于女方。   这些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是真的一样,很快就在京中流传开来。   造谣是不需要成本的,顾家能说王嫣是石女,喻窈自然也能让人传言说顾朗是天阉,虽然没有提前和王家说过,但是出现这样的谣言,王家虽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明里暗里的表明自己家的女儿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借势请了两个出名的嬷嬷来验明正身,本来喻窈是想让齐暻进宫请皇后娘娘派女官来的,但因为赵锦瑜不同意最后还是作罢。   这样的做法最后只是两败俱伤,要是长久的争执下去的话,对王嫣的名声并不好,这个世道总是对女人要苛责许多,即使大耀对女人已经比前朝要宽容不少。   对此这种流言,义安侯府自然气愤异常,但自己理亏在先,何况不管义安侯怎么查,也没有查出这件事与王家有关,最后为了表明义安侯世子身体没有问题,义安侯一连请了好几个御医来诊脉。   顾朗的身体本来就没有问题,御医自然实话实说。   在义安侯的操纵下,流言渐渐散去的时候,京中又有新的流言传出来,说是义安侯世子虽然身体没有问题,但根本还是不行,据知情人透露,义安侯世子那里又短又小,面对如花美眷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这才是喻窈的目的,她就不信,这样还有人家愿意不顾名声将女儿将女儿嫁进顾家,顾朗既然原以为周雅守身,那就守身一辈子最好。   这事顾家虽然能够反驳,但总不能让顾朗脱下裤子,遛鸟给人家看吧?   最后流言虽说不了了之,但顾朗短时间内是别想再说亲了。   “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做?喻姑娘可真聪明。”这个月来顾家发生的事情,都有人来给赵锦瑜汇报,齐暻也在旁边听着,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赵锦瑜见不得齐暻夸赞别的女子,便坐到齐暻旁边说道:“这事可一不可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顾朗那样神奇。   要说顾朗真喜欢周雅,要为周雅守身,那可以像叶昭一样抗住家族压力,不成亲,可他扛不住压力不说,还听了周雅的话,觉得王嫣可怜就娶了王嫣,让人有名无分,末了,还因为王嫣碍着他娶周雅,又休了王嫣。   这样的男子,是天下少有的。   听到赵锦瑜的话,齐暻就知道赵锦瑜是吃醋了,两人自成婚后就日日粘在一齐,齐暻自然知道怎么让赵锦瑜更开心,当即一个吻就落在赵锦瑜嘴唇上。   最后,事情以齐暻被赵锦瑜压在榻上亲的气喘吁吁而告终。 作者有话要说:     ☆、名单   赵锦瑜看着眼前摆着的一份名单,这是从吴王书房里拿出来的,过程简单顺利的让人震惊,她派去的探子轻而易举且没有任何损伤就将这份名单带回来了。   这是一份记录乱臣贼子的名单,名单上至阁老勋贵下至士卒富商,每个人在造反中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份名单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于上面还有造反的时间,这份名单简直详细的不能再详细。   赵锦瑜名单一到手后,就将名单摘抄一份下来后,就让人把名单送进宫去给石敏,然后就等待着石敏的召见。   赵锦瑜不得不多想,师傅吴王还有早逝的昭慧太子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纠结,即使师傅表现的对昭慧太子一往情深,甚至还要为他护着这大好江山。   但是……   只要一想到师傅回京那天,吴王异样的表现都说明他和师傅是有过一腿的,否则先皇子孙也不会只剩下当今圣上和吴王了。   吴王现在将这份名单送到她面前显然就是想要师傅做个决定。   跟在师傅身边多年,赵锦瑜不得不说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自家师傅,总觉得她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又偏偏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很在乎,且不说吴王这份名单是真是假,但要是真的话,造反成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再加上师傅手中握有的力量,那造反肯定会成功的。   因为京中重要人物包括皇上皇后太子他们身边保护的人都是石敏一手□□出来的,她的态度足以颠覆一个王朝。   赵锦瑜不知道那一段过往,但是……看着齐暻,赵锦瑜并不希望这样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看着赵锦瑜眉头微皱,一脸为难的样子,齐暻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赵锦瑜这样,她从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齐暻舍不得见到赵锦瑜这样,他上前几步抚上赵锦瑜的眉心,说道:“有什么事让你这样为难?”   赵锦瑜看着齐暻,他眉目生的极好,待长大成人定是个美男子。而他因为被保护的太好,眼神看上去干净清澈,又因年岁的关系,他面上还带着一丝稚嫩,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赵锦瑜不想他露出一丝忧愁,于是对齐暻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你怎么不画画了?”   赵锦瑜的笑并没有安慰到齐暻,就如赵锦瑜喜欢他一样,他也是爱极了赵锦瑜,自然对了解赵锦瑜了解甚深,见赵锦瑜瞒着他,便知道事情必定是极为严重的,以前他虽然没有特意打听过一些事情,但赵锦瑜并没有瞒过他,但凡送到这里的消息他都是能听能看的。   齐暻看着赵锦瑜若无其事的笑容,他很想再开口问问,但是因为了解赵锦瑜,知道她不说便是真的不会说的,就转而笑道:“刚才你皱着眉,我便画不下去了。”说到这,齐暻建议道:“不若你陪我去游湖?”   齐暻的要求赵锦瑜向来不会拒绝,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没有要划船的人跟着,任由小船在湖里随风飘荡,齐暻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微微一笑,或许他没有办法帮助赵锦瑜,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要陪在赵锦瑜身边不离不弃。   见齐暻高兴,赵锦瑜也自内心升起一股愉悦,她总是希望齐暻这么无忧无虑,不管师傅如何决定,她总要齐暻平安无事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了结   赵锦瑜很快就了解到石敏所做的决定,在天色破晓之前,石敏让人来告诉赵锦瑜让她到南门去,吴王谋反了。   赵锦瑜一惊,随即起身穿衣,等穿戴整齐后,赵锦瑜走至床边,看着仍在熟睡中的齐暻,赵锦瑜毫不犹豫的点了齐暻的睡穴,在齐暻脸上亲了一口,便将齐暻抱到暗室,让人暗中守着后,赵锦瑜就毫不犹豫的往南门而去。   一路上,赵锦瑜跃到高处时,见到不远处有几处火光,耳边更是不断传来厮杀声,求救声,街上更是不时有军士骑马而过。   赵锦瑜想到自己安排来保护齐暻的人,心中便放下心来,在她全力施为下,不过片刻功法就赶到了南门。   “赵大人,请跟我来。”一道身影自黑暗中走出来拦住赵锦瑜。   赵锦瑜认得这人,是游仙宫里的安公公,她跟了上去。   安公公带着赵锦瑜去了城墙下的房里,并递给赵锦瑜一套软甲,笑眯眯的说道:“主上有令,这套软甲还请赵大人穿好才是,不然赵大人要是受伤的话,齐二少爷恐怕要哭鼻子了。”   说完,安公公就退了下去,赵锦瑜不知怎的想到被自己点了睡穴的齐暻,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好在穿软甲赵锦瑜也不是第一次,很快将软甲换好后,赵锦瑜登上了城墙,第一眼她就看见吴敏一身白衣,手握长弓的站在城墙上,她的脸被面纱遮住,只留一个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太监,正是刚才让赵锦瑜去换软甲的吴公公。   今天距离发现名单那天不过才两天时间,吴王就已经兵临城下,要说其中没有师傅的动作,赵锦瑜时不信的。   想到这,赵锦瑜往城墙下看去。   此刻,正是太阳初生,朝霞满天,城墙下,黑压压的军队在百丈开外,吴王一马当下,他身穿金色甲胄,披着红色披风,橙红色的霞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犹如天神一样威严俊美。   总的来说,吴王看上去十分打眼,但赵锦瑜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再怎么样,吴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坐镇后方,等到一切落幕,然后登基为皇才是。   这时,吴王突然开口说话了,赵锦瑜耳力不错,但并未听到吴王的话,显然他是在传音,顺着吴王的视线,赵锦瑜偏头看向自己的师傅,很明显,吴王正在与石敏说话。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见吴王一挥手,身后的叛军蜂拥而至,开始攻城,顿时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   战争是残酷的,不断有人死去,哀嚎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这不是赵锦瑜第一次直面战争,她在边城的时候,更是在石敏的带领下亲历过战争,将射向自己的流言抓住捏碎后,她发现,石敏动了,她搭箭拉弓,瞄准的方向正是吴王。   赵锦瑜又往吴王看去,只见吴王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最后,他周围并没有人保护,艳红的披风十分显眼,就像……就像故意的一样。   看到这,赵锦瑜的神色古怪起来,以她的眼力,可以清楚的看见吴王此刻正是眉眼带笑,显然是十分开心的。   ‘嗖’一声,羽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吴王射去。   这箭吴王是能够躲开的,赵锦瑜亲自跟踪过吴王,知道他和自己师出同门,一身功力不下于自己。   出乎赵锦瑜的意料,吴王不闪不躲,羽箭穿透金色甲胃,将吴王射了一个对穿。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躲的。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吴王觉得金色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阿敏,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至始至终,吴王都没有想过要谋反,他知道有石敏坐镇在京城,他这点人马是成功不了的,但他仍然做了,和他一起谋反的臣子,他不曾拉拢过一个,都是主动围上来的,也算死的不冤。   吴王睁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能死在她手下,也算死而无憾。   吴王中箭影响到了叛军,失去主帅后,叛军群龙无首,顿时混乱起来,有逃跑的,有竭力厮杀的,更有摔倒被活生生踩死的。   看着一片混乱的叛军,石敏一挥手,她身后一直笑眯眯的安公公放了一个信号弹,数倍于叛军的人将叛军包围,两方先是厮杀一阵,随着为首的将军高喊一声“降者不杀”,除了少数吴王亲卫,大多普通士兵都缴械投降   崇安二十八年,吴王率军叛乱,被诛,牵连大臣无数,或抄家灭族,或充军流放。   一场叛乱,始于先皇时期,结束于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扭   “好阿暻,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别和我闹了,恩?”赵锦瑜看着冷着脸的齐暻,有些头痛,吴王造反之时,她点了齐暻的睡穴,就是怕他受伤,谁知道等她将事情处理完后,齐暻却和她闹起了别扭。   赵锦瑜舍不得齐暻不高兴,围着齐暻哄了又哄,还不见好。   见到赵锦瑜低声下气的样子,齐暻也不好受,他知道赵锦瑜是为了他好,吴王造反那天有不少人受了惊吓,至今还卧床不起,更是有丢了性命之人,可就算他不顶事,但赵锦瑜也不能瞒着他,这让很担心。   “你就知道你会担心,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也会担心你呢?”齐暻醒来后,听说赵锦瑜正领着人平乱,这让齐暻既惊又怕,吓得魂儿都没了。   想去找赵锦瑜又怕去了反而添乱,可不去又担惊受怕。   那几个时辰,齐暻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度日如年,心急如焚,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赵锦瑜平安后来后,齐暻自然高兴极了,拉着赵锦瑜问了许多话,本来这件事就要这样揭过,但偏偏被齐暻听到,他根本不是睡过头,而是赵锦瑜点了自己的睡穴。   顿时又气又恼,气得是自己没用,恼的是赵锦瑜不信他。   赵锦瑜见齐暻眼睛都红了,顿时觉得心疼极了,连忙说道:“别气,以后都不瞒你了。”   如此几番,齐暻才算原谅赵锦瑜点了自己睡穴的事情。   赵锦瑜以为齐暻好了的时候,齐暻却每天是早早的就出门,晚上天黑才回来,每次回来更是倒头就睡,连话也和赵锦瑜说不了几句。   “阿暻……阿暻……”赵锦瑜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的齐暻,问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齐暻嘿嘿一笑,“进宫陪小公主玩儿去了。”说完,眼一闭,齐暻便睡了去。   齐暻的话,赵锦瑜自然是不信的,她将齐暻身边跟着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赵锦瑜脾性,当即不敢瞒着,便由紫玉上前禀告道:“奴婢等人每日陪着少爷进宫后,直接就去了皇后娘娘的长乐宫,接着少爷便带着小公主去玩,少爷不许奴婢等人跟着,奴婢等人也就留在长乐宫候着少爷回来。”   听了紫玉的话后,赵锦瑜便知道问题是出在陪小公主去玩的那一段时间,赵锦瑜又问了其他几人,结果不出意料,每个人答案都是一样的,就连赵锦瑜派去保护齐暻的人都如此说,赵锦瑜挥手让人退下后,决定自己去跟着齐暻。   最近,齐暻一改往日爱赖床的习惯,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就起床洗漱,如往常一样吃完早饭,齐暻便和赵锦瑜告辞进宫去了。   齐暻是乘着轿子进宫的,等到宫门,下人叫他出来的时候,他都还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赵锦瑜看着齐暻摇摇晃晃的坐上肩舆的时候,还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不小心摔了,然而等齐暻靠在肩舆上睡着的时候,赵锦瑜又有些哭笑不得了。   就这样,赵锦瑜跟着齐暻一路来到长乐宫,见他陪着小公主玩一会儿后,换了一身劲装从长乐宫偏门出去后,已然有几分猜到齐暻是要做什么了。   不出赵锦瑜意料,齐暻来到皇宫一处练武场,那里已经有赵锦瑜颇为熟悉的一个武师父等着,想来这几天,齐暻就是在向他学习练武才是。   这位武师父一见齐暻来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不多时齐暻就和武师父学起来武来。   然而齐暻接下来的举动,让赵锦瑜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齐暻那几招根本就不适合初学者练习,要知道没有打好基础,贸然练武只会伤身,那个武师父交给齐暻这几招也不知道是何居心,这让赵锦瑜心生怒意,想也不想,一个弹指,一道气劲打在武师父的穴道上、   武师父顿时觉得浑身巨痛,不由冷汗淋漓,齐暻见状不由得吃了一惊,正想上前询问,就见赵锦瑜从暗处走出来,吩咐道:“将他拖下去,好生拷问。”   说完,便有两道黑影自暗处出来,将武师父堵着嘴错了下去。   “阿瑜……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自己刚才的练武的丑态也一定被赵锦瑜看到了,齐暻顿时羞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赵锦瑜捏了捏齐暻的耳朵,笑着道:“要练武怎么瞒着我?就不怕我伤心?”   听到赵锦瑜的调笑,齐暻知道赵锦瑜没有生气,也就松了口气,问道:“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到刚才被拖下去的张师傅,齐暻问道:“张师傅犯了什么错?”   他相信赵锦瑜,若非事出有因,赵锦瑜是不会让人动手的。   赵锦瑜对齐暻的信任也很是满意,便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那张师傅教你的几招,虽说威力是很大,但并不适合你,你现在正长身体,练了那几招可就长不高了,就像修房要打地基一样,练武也要打好基础,不然就会伤身。”   齐暻闻言吓了一跳,他现在还没赵锦瑜高呢,要是一辈子都没有自己媳妇高,那画面简直让齐暻不寒而栗,顿时也恼恨起那个张师傅来。   赵锦瑜见齐暻被吓到,又安慰道:“你才刚练,不打紧的,以后跟我学吧!”   齐暻闻言脸上一喜,问道:“真的?”他要瞒着赵锦瑜,就是知道赵锦瑜对自己实在太好了,怕她拦着。   赵锦瑜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太好了。”齐暻忍不住抱住赵锦瑜亲了一口。   赵锦瑜见齐暻高兴,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别高兴的太早,练武是要吃苦的。”   齐暻摇头道:“我才不怕。”   见齐暻兴致勃勃,赵锦瑜也不打击他,总之慢慢来便是,何况以齐暻爱玩的性子,说不定两三天就失了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寿宴   光影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赵锦瑜和齐暻成婚已是一年有余了。   让赵锦瑜没有想到的时候,齐暻练武之事,竟也都坚持了下来,如今短短一年,齐暻个子长得飞快,到如今已经和赵锦瑜一般高了,想必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越过赵锦瑜。   这日,赵锦瑜和齐暻起床后,齐暻到了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见赵锦瑜正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齐暻终是忍不住,将事情问了出来:“怎么都不见你练武?不是说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吗?”   赵锦瑜见齐暻打完拳,上前给齐暻擦了擦汗,才说道:“我之功法,并不同与一般的功法,无需这么辛苦,可惜只能一脉单传,普通人无法修炼,不然我就教给你,你也就不用这般行辛苦了。”   齐暻喝了口水,说道:“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齐暻说的倒是实话,最开始确实是辛苦的,往往一天下来,齐暻到头就睡,后来经过赵锦瑜的安排,齐暻循序渐进,如今一年下来,竟也小有所成,并不觉得辛苦。   “好了,今日是英国公老夫人的寿宴,你快些洗漱换身衣服,不然就要去迟了。”赵锦瑜说道。   齐暻点了点头,就朝内屋走去。   等齐暻收拾妥当后,两人便坐车往英国公府去,英国公世子虽说荒唐了些,但英国公能力不错,很得盛宠,这次英国公老夫人的六十寿宴,有不少人来贺寿。   到英国公府后,因为怕出事,男客女客并没有在一起,故而赵锦瑜和齐暻只好分开来,赵锦瑜如往常一样叮嘱道:“我给你的石墨石砚,须得时刻有一人在身边护着你,知道吗?”   齐暻点了点头:“知道,阿瑜你且放心,我身边随时都有人陪着的。”   如齐暻这样的身份,虽然没有实权,但他圣宠不衰,和储君关系也是极好,很多人愿意巴结讨好他,一次赴宴,齐暻身边没了人,险些就叫人占了便宜去,从此以后,赵锦瑜每每赴宴就不让齐暻身边离人。   见齐暻应诺,知道齐暻会照做后,赵锦瑜就带着丫鬟往内院而去。   一如往常一样,赵锦瑜每每赴宴,总有喻窈在旁陪着,故而赵锦瑜一穿过垂花门,喻窈就迎了上来。   这日宴会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送上寿礼,同英国公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赵锦瑜同喻窈就在英国公府丫鬟的带领下去了花园赏花,等开席后,赵锦瑜、喻窈并几个身份相当的夫人坐在一起,赵锦瑜话少,大多时候都是喻窈同几个夫人再说话。   突然,有人往赵锦瑜怀里丢东西,赵锦瑜本想用内劲当去,但看见是一团纸后,就不动神色的接了下来,藏到袖里去。   等寿宴完了之后,赵锦瑜和齐暻坐上回公主府去的马车后,赵锦瑜才将纸团拿出来,只见上面有一个地址,落款处则是一根羽毛。   赵锦瑜不期然的想到了嫁人后离京的赵翎,想到这儿,她嘴唇微张,就将这个地址告诉了随行的暗卫。   齐暻也看到赵锦瑜身边的纸条,说道:“怎么回事。”   “等一会儿就知道了。”赵锦瑜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和赵翎有关。”   齐暻与赵翎只有数面之缘,一听赵锦瑜提起她,就想到了一个圆脸少女,十分俏皮可爱。   马车还未到公主府,暗卫就将一封信呈了上来。   这封信是用月白色的锦缎写的,还带着血腥味儿,赵锦瑜将锦缎展开,果然是用血写得的信,而落款处赫然就是赵翎。   赵锦瑜飞快将信浏览了一遍后,又递给齐暻,齐暻看了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若当真属实,就依她所言。”赵锦瑜答道,她和赵翎也算血脉亲人,虽然感情不深,但也不至于眼看赵翎遭受折磨而不相救。 作者有话要说:     ☆、始末   因距离求救信上所说时间还有数日,回到公主府后,赵锦瑜就吩咐人去查探赵翎信上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齐暻换了身衣服,躺倒赵锦瑜旁边说道:“原以为贺烨虽然风流但不下流,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是这般可恶之人,此事若是真的,我定要告诉舅舅知晓才是。”   赵锦瑜见齐暻愤愤不平,就说道:“此事明日便知分晓,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齐暻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睡去。   第二天一早,等洗漱用饭后,齐暻心中牵挂,频频往门外看去。   直到申时,暗卫才归来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   原来,赵翎踢了贺烨那里一脚后,虽然因为福成公主之故保住了性命,但赵家不敌英国公权势,只得匆匆将赵翎嫁人,自家也回了祖籍。   赵翎所嫁之人陈玉泽如赵锦瑜所查探的那般,是没有问题的,因此赵翎下嫁给陈玉泽后,因为陈玉泽相貌好,又会说话,两人很是浓情蜜意了一阵子,然而等到赵翎怀孕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陈玉泽先是遭到上峰斥责,母亲和妹妹去上香又受了伤,一夜之间,陈家族人就像走了霉运,各种倒霉。   此事自然是英国公府动的手脚,几番威胁恐吓利诱下,陈玉泽本就不是什么宁死不屈之人,再加上父母同族此刻的遭遇,陈玉泽很快就屈服,答应将赵翎交出去。   果然,陈玉泽答应之后,陈家便吉星高照,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而怀孕中的赵翎并不知道陈家和英国公府的交易,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孩子的出世,赵翎怀孕四个月的时候,陈玉泽便找了借口将赵翎哄骗到了英国公府的一处别院。   起先赵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见到贺烨的那一刻,赵翎就知道自己被陈家卖给英国公府了。   贺烨先让人给赵翎灌了一碗落胎药后,不顾赵翎的身体虚弱,百般折磨赵翎,以报赵翎当初一脚之仇,等他亵玩够后,便将赵翎带回英国公府,这时赵翎才知道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个。   原来英国公与英国公世子是一丘之貉,表面人模人样,实则藏污纳垢,又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以折磨貌美且身份高贵的女子来取乐,是以英国公表明对英国公夫人一往情深,实则却是为了掩盖他见不得人的癖好。   两人在英国公府修了一座地牢,里面全是赵翎这般女子,里面有自愿攀附英国公想要做妾室的,也有被看上姿色,但不愿意委身的,皆都被弄到这里来关着,以供英国公父子玩乐。   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很小心,在这里的女子要不是无权无势的富商百姓之女,官家女子也都选大户人家的庶女又或是一些小官的嫡女,如此这些女子就算莫名不见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些女子里,有助纣为虐者,也有宁死不屈者,赵翎小心翼翼的联合了那些想要逃出去的人,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挖一条地洞,接着赵翎与一些女子每天夜里偷偷摸摸偷了些丫鬟的衣物,混在英国公府打探消息,由于她们小心谨慎,加上英国公和贺烨显然没有想到有人能偷挖地道出来,因此除了出入口有派人把手之外,其他地方并无人看守。   如此,赵翎经过细心筹谋,直到英国公老夫人寿宴后,这才寻了机会,让地牢里一个面生的女子充作丫鬟,将消息传给赵锦瑜。   至于为何选择赵锦瑜,这也是赵翎一种赌博,赢了则是生,输了则是死。   这些事,赵翎在信中并未说明,她只说了自己的遭遇,显然另有打算。   因此,暗卫在说这些无耻之事的时候,赵锦瑜和齐暻都大为震惊,随即便生出怒火来,齐暻当即就要进宫,将此事说与舅舅听,将那些可怜女子救出来,却被齐暻拦住,“你且等等,我先去英国公府查探一番。”   齐暻却是不愿赵锦瑜去,“不行,你去了有危险怎么办?”虽然齐暻相信赵锦瑜,但是英国公府那种地方,自然离的越远越好。   见齐暻死活不放手,赵锦瑜只得道:“那等我派人去查探一番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去禀报皇上。”赵锦瑜从信上所说中得出,那些女子似乎想要亲自动手报仇,这才只要她相救,而不是要她相助或是上达天听。   齐暻见赵锦瑜坚持,也知道她另有想法,也就点头同意。   赵锦瑜虽说是派人去查探,但是实际上只是派人去从外围相助,让那些女子做事容易些。   在等待中,时间很快就到了信上所说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京城中,很多人都会记得那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凄厉的叫声划破夜晚,惊醒了不知多少人。   “噗”一口茶喷了出去,皇上和皇后都有些不可置信,接过李公公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说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次?”   “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的jj被人切掉了。”赵锦瑜面不改色的重复了一遍。   这下,皇上真的呛到了,皇后笑着给皇上拍了拍背,“你也不小心些。”又问赵锦瑜道:“是何人所谓?又是何缘故呢?”   英国公位高权重,白天不说,但晚上英国公身边按理来说也有伺候的人,而且全府上下别人都没出事,就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有事,这也太倒霉了些,皇后很是好奇。   赵锦瑜自然不相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英国公将事情瞒的很好,照顾那些女子的人,又聋又哑,也不识字,臣也是接到妹妹的求助信后,这才知道原来英国公府竟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皇上和皇后听完后,皇后怒道:“贺文、贺烨两人当真罪不可赦,按我大耀律法当斩,皇上以为如何?”   “皇后说的极是。”皇上自然没有意见,英国公虽然能力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替代之人,何况英国公做下那等恶事,自然死不足惜。   “臣还有一事,求皇上和娘娘应允才是。”赵锦瑜说道。   “是与那些女子有关?”皇后问道。   “正是,臣想那些女子大多不愿嫁人,要是苛刻些的人家指不定要将她们沉塘,不如皇上开恩,让她们自立女户。”   大耀朝女户,是家中无男丁,才能立女户,故而那些女子,只是个别的话,赵锦瑜帮她们自然没有问题,但人多了肯定会被察觉的。   皇上想了想,说道:“若是愿意的就准她们自立女户,若是不愿的,让她们家人来接,此事就全交由你来负责。”   “臣遵旨。”赵锦瑜应下后,又禀报了一些别的事,这才离去。   自吴王逆反案后,皇上下旨捉拿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到案,众人自然好奇英国公父子犯了何罪,以至于斩首示众之前,还要游街三天。   然而等了解事情始末后,就看不起英国公,尤其是在查抄英国公府的时候,看见一个个被解救出来的女子以及被深埋地底的累累白骨,英国公父子自然遭人唾弃。   至于贺家其他人,因为不知情,皇上也没有怪罪,只是将其贬为庶民,尔后他们就离开京城不知所终。   至于那些女子,愿意归家的,赵锦瑜便让其家人来领,愿意嫁人的,赵锦瑜给其重新安排了一个身份,至于要立女户的,赵锦瑜也让人给安排了身份并让人教导一些在外面过活的本领。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叶煊和王嫣颇有缘分,叶煊外放为官的地方正是王嫣的家乡,两人以前也是远远见过几次,后来不知怎么也就看对了眼,要成亲了。   只是叶煊还在外放中,没办法回京,盛阳长公主和叶昭决定带着叶梅亲自赶过去为两人主婚。   于是送走盛阳长公主和叶昭后,齐暻连每日去给盛阳长公主请安的事情也给免了,每日除了练武之外,就再没什么事。   这晚,赵锦瑜拉着齐暻洗了个鸳鸯浴,途中亲亲我我自是不必提。   “阿瑜,你怎么不穿衣服?”齐暻把头发擦干后,一进屋就看见赵锦瑜凹凸有致的身体,正年轻气盛的他立时就有了反应,连忙别过头去,要是再看,他会忍不住化身为狼的。   然而还没等齐暻化身为狼,他被赵锦瑜一拉,天旋地转后,齐暻发现自己被赵锦瑜压在身下,‘刺啦’一声,衣服也被赵锦瑜给撕烂了。   “阿瑜,你……你这是……是……要做什么?”看着赵锦瑜毫不掩饰的眼神,齐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赵锦瑜微微一笑,“做什么?当然是吃你!”   说完,便附身吻了上去,不再给齐暻说话的机会。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本书,感觉没有写好,也还有好多没有写,不过还是完了。   撒花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